2022的開局，就如一些美國網友所說，是2020，too。

三個月前在南非發現的奧密克戎毒株正以比德爾塔更驚人的速度廣泛傳播，疫情又在世界多國接連爆發。法國衛生局表示，僅在2021年12月30日，該國新增病例就超過了20.6萬，並且這樣的數位已持續多日。同一天在美國，當地疾控中心也報告了高達58.5萬的驚人數位，緊接著在跨年夜，又有44.6萬人確診。

值得注意的是，在確診名單中，不僅有梅西、C羅、防彈少年團成員等業界藝員，也有不少軍政界的大腕兒。

2022年1月2日，美國國防部官網發佈聲明稱，國防部長奧斯汀三世的新冠檢測結果呈陽性，他是在休假期間出現症狀後，要求進行的檢測。奧斯丁表示自己“症狀很輕，並正在遵照醫生的訓示和CDC的指導方針自我隔離”。

奧斯丁還表示自己和總統拜登的最後一次會面是在2021年12月21日，比他開始出現症狀還早一個多星期。聲明稱，“那天早上我的檢測呈陰性。自週四（12月23日）以來，我就沒有去過五角大樓，在那裡我與我的幾名工作人員進行了短暫的——而且只是——會面。我們在整個過程中都戴著口罩並保持社交距離。”奧斯丁還強調自己已“完全接種疫苗”，在“去年10月初接受了（新冠疫苗）加强針”。

“這與我們所見過的任何情况都完全不一樣。即使在之前新冠激增的高峰期期間，這也不曾出現過。”喬治華盛頓大學醫院的災難醫學主任詹姆斯·菲利普斯也告訴媒體，“我們現在可以預見到的，是人滿為患的華盛頓特區內的急診室。”

確診垂直上升

2021年12月14日，聯邦高級衛生官員在當天早上的一次簡報會中，詳細介紹了奧密克戎毒株在全美傳播的兩種情况。最壞的情况讓高級衛生官員大驚失色，他們擔心在德爾塔變種和流感病例之上出現新的“三重打擊”狀況，這可能會壓倒衛生系統，對部分社區造成毀滅性的影響，尤其是那些低疫苗接種率的地方。

參加電話會議的州和地區衛生官員協會首席醫療官馬庫斯·普萊西亞（Marcus Plescia）表示，“我更加警覺了，我對現狀很擔憂。”一貫措辭謹慎的CDC這次也告訴公共衛生官員，“我們必須讓人們做好準備”。

不過，奧密克戎並沒有給美國人準備和喘息的機會。在去年12月1日在美國境內被監測到後，就以驚人的速度席捲全美。美國頂級流行病顧問安東尼·福奇在電視節目中表示，“我們正處於非常嚴重的病例激增和上升之中”，美國的新冠確診病例“幾乎垂直新增”，感染率飆升“真的是前所未有的”。

在佐治亞州，六個主要衛生系統的新冠住院人數，都在以100%至200%的速度猛增，這些醫院不得不聯合起來，公開敦促人們去其他地方接受新冠檢測，以便他們的急診室可以為那些有緊迫需求的人提供幫助。

紐約州則再次成為了全美疫情“震中”。在2021年的最後一天，紐約州出現了超過8.5萬例新增病例，這是該州自疫情開始以來的最高單日總數。據報告，檢測呈陽性的病例約占該州檢測總數的22%，這也意味著每十個人中就至少有兩例陽性，用紐約州州長凱西·霍赫爾（Kathy Hochul）的話說，“我們已經被陽性病例包圍”。

在路易斯安那州，因為新冠住院的人數也在過去兩周內新增了兩倍，創下了新的病例記錄。首席醫療官凱瑟琳·奧尼爾說，“我們看到令人吃驚的住院人數”，他們大多都未接種疫苗，通常患有更嚴重的肺炎，需要插管或需要高流量氧氣。奧尼爾補充，其他沒有接種加强疫苗或僅接種了部分疫苗的患者則患有類似流感的疾病，“人也非常脆弱”。

據美國衛生與公共服務部的數據，在全國範圍內，近78%的ICU病床正在使用中，其中有22%的病床正由新冠患者使用。更令人擔憂的是，美國的兒科住院人數也達到了疫情開始以來的頂峰。根據美國CDC和美國衛生與公眾服務部近日公佈的數據，在截至2021年12月28日的一周，平均每天有378名兒童因感染新冠入院，這遠高於8月底和9月初的平均記錄。

數據還顯示，本周病毒奪走的生命數量新增了約18%，平均每天有1546人死亡。根據CDC去年12月29日發佈的整體預測，未來4周內可能還會有超過4.4萬人死於新冠。

又現試劑短缺

在病例新增猛如虎的同時，尤為關鍵的新冠試劑盒卻掉了鏈子。這一幕，與2020年美國疫情大爆發時似曾相識。

據《華爾街日報》1月3日的報導，美國等待檢測的人排成長隊，試劑盒也出現短缺，從而導致檢測速度繼續减慢，這種檢測壓力可能需要數周才能緩解。在佛羅里達州的西棕櫚灘，人們去檢測的時候有時會在車裏等上4個小時，警方敦促駕車者在排隊前先把油箱加滿、上廁所、準備好飲用水和零食。

在ABC電視臺近日對洛杉磯國際機場附近的一個檢測點所做的採訪中，檢測人員表示，他們大概在1月1日會用完試劑，但該網站的經銷商可能要到1月12日才能補貨。南加州的一些新冠測試網站也已經在試劑用完的邊緣。

美國公共衛生官員稱，檢測試劑盒的有限供應令等待檢測的人感到煩惱，並在關鍵時刻使遏制病毒傳播的努力變得複雜。他們表示，在奧密克戎快速傳染的情况下，缺乏檢測可能導致病例迅速新增，從而使吃緊的衛生系統不堪重負。

美國CDC的主任羅謝爾·瓦倫斯基（Rochelle Walensky）表示，本周新冠感染病例數增長約60%，其中大部分是因為感染奧密克戎變異株。過去一周進行的新冠檢測次數為7.1億次，而在截至12月9日的一周內為6.88億次。

面對身處疫情，但無處可測的尷尬局面，拜登本人坦率地承認現在的努力“顯然還不够”，尤其是在擴大檢測範圍方面，他的努力沒有達到目標。拜登在與州長們進行線上會面時說，“我們必須做得更多。我們必須做得更好，我們會做到的。”其他高級衛生官員，包括總統的高級醫療顧問福奇，也同樣在採訪中承認了檢測不足。

官員們解釋，由於人們2021年在夏季和秋季對測試需求的减弱，一些公司不再生產試劑盒，在美國供應鏈危機仍未解决的情况下，這也加劇了現時的短缺。許多在拜登任職初期開設的得來速網站也都關閉了，生產在家檢測的雅培（Abbott）公司在這期間丟棄了數百萬次測試所需的資料，並解雇了工人。

儘管此後白宮採取了包括啟動《國防生產法》在內的措施來提高產量，但依然無法解决短缺問題。

“我不敢相信這是我們在經歷疫情將近兩年後出現的情况。每個人都看到了下一波疫情的到來，我們都清楚我們需要更多的測試。我認為政府已經放弃了這一點。”布朗大學公共衛生學院院長阿西什·賈說，“政府非常關注疫苗，這很好，因為疫苗也的確是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部分，但他們卻沒有對新冠測試給予足够的重視。”

“我希望我們在1月和2月扭轉這個局面，但我們將不得不做出真正的努力，以確保全國各地都有充足、廉價、隨處可見的測試。”賈說，“這就是我們現在應該在這場疫情中所看到的場景。”

疫苗依然有效

不過也正如阿西什·賈所說，拜登政府對疫苗的重視程度是令人欣慰的。CDC的資料顯示，美國總人口中約有62%的人接種了疫苗，其中33%的人接種了加强針。儘管這離群體免疫所需的77.6%的接種率還有一段距離，但在奧密克戎的疫情風暴中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根據英國衛生局去年12月31日公佈的一項研究，與感染德爾塔變異株的患者相比，感染奧密克戎的人需要住院治療的可能性較小。該研究分析了去年11月22日至12月26日在英格蘭發生的52.8萬多個奧密克戎病例和57.3萬個德爾塔病例，他們發現，感染奧密克戎的人住院的風險約為德爾塔變體的三分之一。

不過，英國首席醫療顧問蘇珊·霍普金斯警告說，現在就奧密克戎引起的疾病的嚴重程度得出明確的結論還為時過早。霍普金斯在談到英國的國民健康服務（NHS）時說：“奧密克戎的傳染性新增，英格蘭60歲以上人口的病例不斷增加，這意味著未來幾周NHS很有可能面臨巨大壓力。”

世界衛生組織也警告稱，現在就斷定奧密克戎比其他變體更溫和還為時過早。世衛組織的流行病學專家阿蔔迪·馬哈茂德認為，迄今為止，奧密克戎主要感染了年輕人，而他們的病情通常較輕。他在日內瓦的新聞發佈會上說，“我們都希望這種疾病更溫和，但由於它影響的人群更年輕，所以我們還並不知道它在老年人口和弱勢群體身上的表現如何。”

英國的這項新研究還發現，一劑疫苗在預防因感染奧密克戎變體而住院有效率為52%，兩劑疫苗的有效率為72%。不過在25周後，這兩種劑量應對病毒的“戰鬥力”都有所减弱，降至52%。該研究補充說，加强劑量可顯著提高保護作用，並且在注射疫苗的兩周後預防住院的有效率為88%。

不過一個並不樂觀的消息是，該機构發現，與德爾塔變體相比，現時市面上部分疫苗在預防奧密克戎的症狀性感染方面效果較差。比如阿斯利康疫苗在完成第二次接種後的20周內都無法預防奧密克戎引起的症狀性感染。

輝瑞和莫德納接種完第二針後的20周內預防奧密克戎引起的症狀性感染的有效性也只有10%左右。“雖然加强劑量會新增保護，並且在接受第三次注射後兩到四個星期內預防感染的有效性高達75%，但增強劑在大約10周後也會開始减弱功效，可提供40%至50%的針對有症狀感染的保護。”

作者|趙菀瀅

編輯|雷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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