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離大海有多遠？自駕遊愛好者也許能一口答出：即便到最近的都市廣西北海，路程也超過900公里。這種地理“劣勢”讓老饕成群的重慶人在吃海鮮這件事上並不佔優勢。不過，在早已火遍全國的美食紀錄片《風味人間》導演組眼裡，卻完全不是這樣……12月26日晚，將海鮮作為主題的《風味人間》第三季如約播出了第二集，片中身處內陸的重慶成了一個不能不提的“吃海鮮重鎮”。理由，是耗兒魚！

▲《風味人間》第三季海報

播出當晚，“沒有一條耗兒魚可以離開重慶”就登上了微博熱議話題；也有很多重慶“土著”開始好奇，導演組怎麼就盯上了距海千里之遙的山城和這道實際略偏小眾的海鮮美食的？

“我們就想告訴大家，它是一道海鮮”“這（在重慶拍攝耗兒魚）是我拍攝美食紀錄片以來花費時間最長的一次調研：11天去了近100家火鍋店”……12月27日，這一集的導演郭安面對上游新聞記者，講述了自己對耗兒魚的“堅持”。

吃海鮮重慶人也能占一席之地

依然是“史上最會吃的導演”陳曉卿任總導演，依然是各種特寫把各色食材展現得美輪美奐、令人垂涎……對老粉絲而言，已經播出了兩集的美食紀錄片《風味人間》第三季，還是原來的味道。稍有變化之處在於，這一季名字上多了一個“小尾巴”：大海小鮮，直指本季節目將全部圍繞海鮮做文章。

▲“沒有一條耗兒魚可以離開重慶”在26日晚就成為了微博熱議話題

26日晚，在第二集《弄潮·浪頭擊水》裏出鏡的海鮮一共只有四種，重慶的耗兒魚就是其中之一。

接受記者採訪時，導演郭安一上來就坦言自己對耗兒魚是有“執念”的。老觀眾應該記得去年播出的《風味人間2》中有一集名叫“甜蜜縹緲錄”，那一集的導演就是郭安。“當時就有一個表達‘回甘’的故事，它更像哲學概念上的‘甜’，不是實實在在能講清楚的一個東西。”郭安說，那之後自己就明白了導演組一直在追求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什麼意思。

進入第三季，郭安就想著再做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做一個大家沒有想到的故事。重慶和海鮮之間因為耗兒魚建立起來的這種極具“反差”的聯系，顯然具有這種特徵。

11天在重慶跑了近百家火鍋店

聊及拍攝過程，郭安說本次在重慶和耗兒魚打交道有一個“最”不能不提。“這是我拍美食紀錄片以來調研時間最長的一次：11天。

▲耗兒魚的出現讓地處內陸的重慶也有了特色海鮮菜肴

郭安回憶，在這11天裏，自己和團隊的夥伴們去了重慶的近100家火鍋店，“每天都不停地在跑”。郭安說，最初他們的思路是通過耗兒魚的（產業）上游往下遊去找，“但不小心就找到了‘花椒大王’，他給我們提供了無數個火鍋店老闆的電話。”

耗兒魚在重慶很“堅挺”

採訪中，郭安毫不掩飾自己對耗兒魚的鍾情。“第二集裏的四種食物如果要我選最喜歡的，耗兒魚肯定排第一、螺是第二。”郭安說，平易近人是它們身上最大的特點。

▲耗兒魚應該是重慶最流行的海鮮食材

提到郭安最想要的“反差”感，他提到了拍攝中的一個細節。“我們街采了很多重慶的漂亮小姐姐，她們都不知道耗兒魚原本是什麼、叫什麼；但一旦採訪到50歲以上、年齡稍長一點的觀眾，他們就有很深的記憶：1960、70年代時，菜市場凍成冰坨坨賣，幾毛錢一斤；當時這個魚都很小，他們就用重慶話給它起了個諢名叫‘耗兒魚’。他們也知道如何用重麻辣的吃法來掩蓋掉長期運輸造成的不新鮮。”

“這麼一種在過去幾十年間一直出現在尋常人家餐桌上的食材，你會覺得它好像已是我們這個地方的東西了。”郭安說，都知道重慶地處兩江交匯，當地人愛吃各種河鮮，耗兒魚混迹其中，完全被人們當成了本地食材。“我們就想反過來提醒大家，其實它是一種海鮮。”

▲片中呈現的重慶各色令人垂涎的耗兒魚菜肴

有意思的是，在郭安看來，耗兒魚在節目中還有一個關鍵字是“堅挺”。“重慶曾經掀起過（吃）耗兒魚的風潮”，郭安說，但在重慶這種“風潮”幾乎可以說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變化：“即便如此，你也可以發現，耗兒魚最終還是留在了火鍋當中。”

這讓郭安也覺得很神奇：“它在非常具有包容性的火鍋裡面是唯一一道持久的海鮮（菜品）。也許其他海鮮也能陸陸續續進入火鍋，但是終究留下來的還是耗兒魚。”

上游新聞記者裘晋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