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者杜一用

新華都董事長陳發樹被視為“超級牛散”，與“股神”卻相去甚遠。在清倉紫金礦業和入股雲南白藥的選擇中，他真所謂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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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售曾是陳發樹的心頭肉

A股上市公司新華都的一則籌畫出售零售業務公告，讓新華都董事長陳發樹再度站在資本市場的風口浪尖。

11月25日，新華都公告稱，為了提升可持續發展能力，聚焦互聯網行銷業務轉型，公司擬出售零售業務板塊除商標外的全部資產和負債。現時上市公司的主營業務為零售業務和互聯網行銷業務，重組後，預計後者將成為公司主要收入來源。

陳發樹是福布斯富豪榜上的常客。在寧德時代創始人曾毓群成為福建首富之前，陳發樹在福建首富的位置上霸榜多年。

新華都擬出售的零售業務曾是陳發樹的心頭肉。20世紀80年代，陳發樹帶著他的弟弟們從安溪來到初為特區的廈門，在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的黃金時代，憑著閩南商人敢闖敢拼的勇氣，從在廈門開出第一家華都百貨起，沒幾年功夫便在福建構築了一個龐大的華都百貨版圖。

由於不知名的原因，陳發樹兄弟後來分家，華都百貨就此走出了一道分水嶺。陳發樹以福州為中心構築新華都，並於2008年在A股成功上市。以廈門為中心的華都百貨則在中國加入WTO後，隨著外資和台資零售企業的蜂湧進入，逐漸走向消亡。新華都隨之又殺回了廈門。

可以想見，陳發樹對零售業務的情感一定是五味雜陳。近年來新零售風起雲湧，而疫情陰影揮之不去，沒能插上互聯網翅膀的實體店受到衝擊不可避免。事實上，2018年以來，除2020年外，新華都籌畫出售的子公司均處於虧損狀態。

新華都此時籌畫零售業務轉讓，有陳發樹的不得已之處，但放弃曾經的立家之本，陳發樹也一定心有不甘。能讓陳發樹聊以慰籍的，新華都品牌不在此次轉讓之列。

此次籌畫出售的標的包括新華都的11家子公司及一家參股公司，總資產25.99億元，淨資產2.77億元。從公告來看來，出售方案和轉讓價均是在籌畫當中，意向受讓方徵集日期截止於12月9日。

公告明確，因出售零售業務板塊處於籌畫階段，尚需履行必要的內外部相關決策和審批程式，本次交易相關事項存在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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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牛散”是如何煉成的

新華都出售零售業務公告資訊披露後，股價雖然喜迎兩個交易日的無量漲停，但公告文末留言也反應出投資者對新華都乃至陳發樹的轉型心存疑慮。

在同花順公告的留言板上，有投資者對新華都的此番籌畫轉讓在點評中帶了點調侃的味道：“賣掉（零售業務）後專業炒股？”

相對於新華都的零售業務，陳發樹近年來在資本市場的四處出擊攢足了風頭，也囙此贏得了“超級牛散”的稱號。

華都百貨是陳發樹的起家之本，助力陳發樹發家的卻是紫金礦業。當年，陳發樹聯手廈門恒興集團的董事長柯希平為初創的紫金礦業提供工程施工服務，後隨著紫金礦業的上市，陳發樹和柯希平都身價暴漲。

陳發樹在資本市場中的存在感陞級，緣於“打工皇帝”唐駿的加盟。從2008年起，在唐駿擔任新華都集團CEO後，陳發樹開始接連出擊資本市場。

2009年，陳發樹耗資2.35億美元，從百威英博獲得打包“拋售”的青島啤酒9164.13萬股H股，占青島啤酒已發行總股本的7.01%股份。

與接盤青島啤酒股權同一個年頭，陳發樹還斥資22億元受讓紅塔集團持有的雲南白藥12.32%股權。但這筆股權交易讓陳發樹陷入了一場曠日持久的馬拉松官司，最後陳發樹敗訴出局。2016年，借白藥控股實施國企混改契機，陳發樹再次發起進攻，最終以254億元的鉅資獲得了白藥控股45%股權，間接成為雲南白藥第一大股東，陳發樹當選為雲南白藥聯席董事長。

此後，陳發樹在資本市場十分活躍。

據不完全統計，截至2021年三季報，陳發樹是新華都、雲南白藥、隆基股份、中國中免、久日新材、必創科技、雷電微力等上市公司的前十大股東，分別直接持股8.59%、0.70%、2.25%、0.45%、0.80%、8.15 %、8.99%，成為名符其實的“超級牛散”。

陳發樹還把這種炒股偏好帶到了雲南白藥。2019年，雲南白藥認購了中國抗體首次發行股份。2020年，A股市場方面，雲南白藥斥資13.13億元買入了恒瑞醫藥和伊利股份；港股市場，雲南白藥以合計28.43億元買入騰訊控股、中國生物製藥和小米集團。

與陳發樹在資本市場上的風頭相比，新華都的經營卻是每況愈下。

新華都2008年上市，2013年首度出現虧損，淨虧2.36億元。此後，新華都總體上虧多盈少，在2015年的虧損額甚至達到-3.74億元，2019年更是創下了上市以來高達7.56億元的最大虧損。期間只在2016年勉强實現最多的一次盈利0.54億元，典型的長期入不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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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芝麻丟西瓜的投資選擇

從陳發樹的投資版圖來看，他的參與偏好集中在行業龍頭，這與巴菲特的價值投資理念有相似之處，但與“股神”相去甚遠。

陳發樹所參與的股票和新華都的業績軌跡頗為相似。

2012年6月，陳發樹以摩根大通作為配售代理，以47.00港元/股至48.55港元/股的價格對青島啤酒套現，獲利15.04億港元至15.54億港元。三年收穫80%左右的回報率，這應該是陳發樹在次級市場上投資回報較為豐厚的一次。

在陳發樹最為倚重的雲南白藥和紫金礦業的操作上，投資堪稱最大敗筆。

陳發樹2016年入股雲南白藥，清倉式套現紫金礦業也是在這個時間前後完成的。今天去看，陳發樹無疑賣在了山底。

紫金礦業2016年的股價在2-3元上下徘徊，歷史的股價最高點出現在今年的9月13日，當日一度觸及12.68元的歷史新高，截至11月29日，收盤價10.25元。據此計算，紫金礦業的股價在最近六年差不多翻了4倍，這還不包括歷年分紅。

股價走勢反映了紫金礦業的利潤表現。2016年，紫金礦業實現淨利潤18.4億元，是最近六年的最低點，從2017年到2021年前三季度，紫金礦業實現的淨利潤分別為35.08億元、40.94億元、42.84億元、65.09億元和113億元。

即便放在紫金礦業上市以來的歷史長河中，2016年的淨利潤也僅高於2005年的6.98億元、2006年的16.99億元和2015年的16.56億元。

紫金礦業的股價走勢與利潤增幅大致成正比，就次級市場的買賣而言，陳發樹錯過了一隻大牛股。

放弃紫金礦業的高額收益，轉投雲南白藥，陳發樹也沒有收穫理想的回報。

2016年，雲南白藥的平均股價在50元左右，11月29日報收於87.95元，從投入至今，滿打滿算的資本回報率也就1倍左右。

陳發樹帶領下的雲南白藥“炒股板塊”也沒炒出好成績。此前雲南白藥發佈的三季報顯示，前三季度雲南白藥實現淨利潤24.51億元，同比下滑超四成，業績“縮水”的原因系公司前三季度交易性金融資產公允價值减少15.55億元所致。

在清倉紫金礦業和投資雲南白藥的選擇上，陳發樹真所謂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注：部分資料參攷《財經天下周刊》、《證券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