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戰役中的白崇禧與蔣介石,雙方各懷鬼胎,加速了國民黨的敗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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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淮海戰役爆發前後,國民黨桂系首領白崇禧坐鎮武漢,任國民黨華中“剿總”總司令。從表面上看,白崇禧遠離淮海地區,似乎與戰役關係不大;但是在國民黨政權搖搖欲墜的背景下,他始終關注著淮海戰役的行程,在戰役期間與蔣介石中央集團進行了激烈的鬥爭,對戰役的發展有著重要的影響。10月30日,白崇禧飛抵南京。為此,淮海戰役爆發後,白崇禧力阻蔣介石東調華中兵力,以作為桂系上臺和與共產黨進行談判的資本。

淮海戰役爆發前後,國民黨桂系首領白崇禧坐鎮武漢,任國民黨華中“剿總”總司令。從表面上看,白崇禧遠離淮海地區,似乎與戰役關係不大;但是在國民黨政權搖搖欲墜的背景下,他始終關注著淮海戰役的行程,在戰役期間與蔣介石中央集團進行了激烈的鬥爭,對戰役的發展有著重要的影響。

一、拒不接受淮海戰役的統一指揮權

1948年10月,東北戰場上國共的勝敗已成定局,人民解放軍積極部署在中原地區展開淮海戰役。這時,國民黨軍事中樞也開始考慮中原作戰計畫。當時中原的國民黨軍隊由劉峙的徐州“剿總”和白崇禧的華中“剿總”分別掌握,相互協作很差。劉峙是中央軍系列,忠實有餘但在能力上卻有欠缺,並且僅徐州“剿總”的兵力應付革命军中原和華東野戰軍比較困難,需要華中方面配合。這種情況下,10月下旬,國民政府國防部部長何應欽、參謀總長顧祝同等向蔣介石建議,以白崇禧統一指揮中原戰事,並針對蔣的疑慮特意提出:“白健生(即白崇禧)統一指揮是暫時的,會戰結束後,華中‘剿總’和徐州‘剿總’仍分區負責。”面對革命军的强大攻勢,蔣介石這時對此不得不同意:“不要叫暫時指揮,就叫他指揮下去好了”,表示出很放心的一種姿態。但以華中“剿總”指揮徐州“剿總”名義上不妥,蔣遂設想在蚌埠設立國防部指揮所,由白崇禧為主任來統一指揮,與革命军決戰。10月24日,這一決定正式電告白,並要白赴蚌埠前先到南京面商。

10月30日,白崇禧飛抵南京。出於乘機擴張桂系勢力,提高自己政治地位的考慮,他同意以黃維的第12兵團(華中“剿總”所轄但屬蔣系)轉用於阜陽、太和、上蔡地區,並自動提議以第3兵團(所轄為廣西部隊)隨第12兵團進出阜陽和太和附近。但第二天,白崇禧旋即改變主意,堅決不肯指揮徐州和華中兩個“剿總”,並藉故拒絕把戰鬥力較强的兩個軍歸入第12兵團建制。在寧停留了五天,白秘密返回武漢。當晚,何應欽來電催勸白崇禧遵照蔣的電令到蚌埠去指揮,白複電以“南京可以直接指揮,不必重床疊架”的理由加以推辭,同時電告蔣:“陳劉兩軍未會合,華東由經扶(即劉峙)對付有餘,無統籌兼顧必要,届時按情况兵力調動,均以大局為主,請釋念”。

白崇禧在一夜之間忽然改變念頭,拒絕統一指揮國民黨軍的淮海決戰,歸根到底還是從桂系自身的利益出發而與蔣介石中央集團進行鬥爭,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白崇禧看到了中原戰場國民黨軍隊戰事的艱巨性。白號稱“小諸葛”,從淮海戰役前夕國共雙方的兵力部署上—革命军華東和中原野戰軍已集結完畢,而國民黨軍以徐州為中心,在隴海和津浦鐵路線上擺成“死十字”的態勢,現在連調整態勢也來不及,可謂打不得,退不得,守不得。他很清楚,淮海戰役未戰而國民黨軍敗局已趨,這從他對幕僚的話中可以看出:“戰局已不能挽回,再新增兩個兵團也不頂事,多投入一個兵團就多送一個兵團”。囙此,白崇禧不可能去自尋滅亡,况且決戰就在南京的大門口,他更怕指揮失敗後給蔣介石嫁禍於桂系、打擊异己力量留下口實。

其次,白崇禧自己就是國民黨軍的一個派系,他知道隔派如隔山,徐州“剿總”本身就是蔣介石為牽制白而設立的。早在1948年6月白崇禧初任華中“剿總”總司令時,國民黨中就有由白統領中原各軍之議。但蔣介石中央系出於派系考慮,才設徐州“剿總”以分白的兵權。如果說起初還想借機擴張勢力,那麼到南京後他發現這並不容易,因為徐州方面軍師級指揮官他多數都不認識,“驕兵悍將,不聽調遣,都是蔣介石養成的。方面軍的命令指揮不動,非他的手令不行。”並且,蚌埠南京不遠,白崇禧在蚌埠指揮,蔣介石又常常直接指揮到兵團甚至軍和師,不統一指揮,白自知會帶來無限麻煩。

再次,戰情緊急,蔣請白崇禧統領中原軍務時,距革命军發起淮海戰役僅幾日之隔。組織蚌埠的指揮機构顯然來不及。這樣,白崇禧如果接受統一指揮權,就要把武漢華中“剿總”的全班人馬搬到蚌埠去,這等於是讓他放弃武漢及華中地盤。對於一個視地盤與軍隊如己命的地方系來說,放弃已得地盤,白白把軍隊送去受死,這决不可能做到。囙此,白崇禧從桂系的切身利益出發,拒絕赴任蚌埠統一指揮中原戰事。

由於白崇禧拒絕統一指揮,而劉峙又是國民黨軍中有名的“福將”(昏庸糊塗的代稱),無能力指揮關係蔣介石“党國”存亡的淮海大決戰,蔣只好决定於11月4日親往徐州調整軍事部署(後因事由顧祝同臨時代替),並從東北戰場抽調杜聿明任徐州“剿總”副司令兼“前進指揮部”主任,實際負責指揮淮海戰事。蔣白衝突以及白擁兵自重,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革命军在淮海戰場的勝利行程。

二、力阻華中兵力東援淮海戰場

白崇禧到任武漢後,就開始保存和發展桂系及其週邊的武裝力量,經營中南地區。他已經預感到了蔣介石失敗的無可挽回性,企圖乘淮海戰役之機,取得美國的支持,逼蔣下野,促成李宗仁上臺,然後依託中南和西南半壁江山,以桂系為中心形成三種勢力與共產黨爭天下。為此,淮海戰役爆發後,白崇禧力阻蔣介石東調華中兵力,以作為桂系上臺和與共產黨進行談判的資本。

武漢“剿總”下轄黃維兵團、宋希濂兵團、張淦兵團和其它一些地方軍。其中,黃維與宋希濂屬國民黨中央系將領,而張淦兵團則是桂系的“王牌”。當時,黃維兵團集結在平漢線上確山、駐馬店一帶,宋希濂兵團防守鄂西。白崇禧拒絕到蚌埠指揮,蔣介石便電令將黃張兩兵團調到津浦路南段參加會戰。黃維是蔣的嫡系,白崇禧也自知不可能將其留住,另一方面他希望蔣介石嫡系部隊在津浦南段多打一些時間,以便贏得時間來擴張桂系及其週邊力量。所以徐州被圍後黃兵團火速東援。而張淦兵團,白崇禧是决意不放走的。

爭調張淦兵團,開始在中央和桂系的作戰幕僚之間進行,國民黨中央強調集中兵力主戰場進行決戰,認為淮海戰事失敗則武漢也不保。桂系則強調武漢是關係大局的戰畧要點,不能沒有一個打得硬的兵團來保衛,若把張淦兵團調走,革命军若進攻武漢,武漢失守,南京也就不保。雙方爭論無果,於是發展到蔣介石和白崇禧直接在電話上進行爭論。為暫時和緩這一衝突,白崇禧稍作讓步,用蔣介石嫡系第28軍和川軍第20軍(均屬宋希濂第14兵團)來代替張淦兵團的兩個軍,但這兩個軍的戰鬥力遠不如張兵團。至此,蔣還是繼續索要兵團,特別是在黃維兵團和杜聿明兵團被圍後,但都被白堅決拒絕。

對於宋希濂兵團,白崇禧雖勉强同意第28和第20軍東調,但仍不甘心。第28軍從鄂西東行至武漢時,被白擋住,經顧祝同親自以電話疏通(該軍在人事上和顧有歷史淵源)才成行。緊接著第20軍到武漢,白崇禧利用該軍多系四川人、官兵不願東調的情緒,唆使軍長楊幹才向國防部請求免調,並置國防部多次電令於不理,命令運輸司令部不許裝運,以致寧漢形成僵局。國防部第三廳副廳長許朗軒奉顧祝同之命飛往武漢,經許的老師徐祖貽(時任華中“剿總”參謀長)從中斡旋,白才答應讓其調走。

1948年12月初,蔣介石又分電華中“剿總”、宋希濂及其下屬第2軍軍長陳克非,命令第2軍由荊沙地區船運南京準備參加會戰。白崇禧訓示部下:“最好不要把它調走,要調走也不要經過武漢,他(指蔣介石)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的”。同時打電話給宋希濂的參謀長彭邁,故意誇大鄂西的敵情,暗示想把第2軍留下。東線軍情如火,援軍卻受阻不能前進。蔣介石親自與白崇禧通話,結果不歡而散,蔣罵白不服從命令,白回以“合理的命令我服從,不合理的命令我不能接受。”

蔣介石知道白決計不准第2軍過武漢了,遂令第2軍繞道湘西出長沙再坐火車東運,但為時已晚。在設定種種障礙的同時,白崇禧還施以拉攏手段力阻宋希濂兵團東進。

1948年11下旬,蔣介石為調兵事急召宋希濂進京,宋途徑武漢也得到白崇禧的會見。白崇禧從東北、平津和徐州局勢講起,勸告宋不要枉自出兵,並極盡拉攏之能事:“如保有武漢,必要時可同共軍和談,即萬一武漢保不住,亦可退據湖南、廣西、雲貴及四川一帶,保有西南半壁,以和共軍抗衡。只要能拖延一個時期,國際局勢一定會起變化,我們將來可得到大量的援助,主要是美國的援助”,以共圖大事。宋希濂是蔣嫡系,且明白白崇禧的意圖,深知即使日後桂系得逞,也絕不會有他的地位。囙此拒絕了白。

白崇禧多方阻撓華中兵力東援淮海戰場,並且發展到與蔣介石的直接衝突,在關鍵時刻表現出維護桂系自身利益的極端堅決態度,蔣介石也無可奈何,以至於淮海方面的兵團被革命军重重圍困時,蔣幾乎沒有可以調得動的增援解圍兵力,惟有坐以被殲,60萬大軍在短短兩個月內全部崩潰。

三、利用淮海危機逼蔣下野

抗日戰爭勝利後,白崇禧就多次公開反對和談,認為對中共問題惟有經過武力而別無其它解决的辦法,即是出於這一目的。1948年4月,經過與蔣介石的抗爭,李宗仁有偽國大選舉中當選為副總統,緊接著白崇禧又手握重兵坐鎮武漢。白在武漢除張淦兵團為桂系的若干部隊外,還多方拉攏河南的張翰、魯道源的雲南部隊及武漢警備司令陳明仁等地方部隊。在政治上則全力攏絡湖北、河南、安徽等省的參議員。這時,桂系已成為對蔣介石中央集團威脅最大的地方實力派。

到1948年秋,經過兩年的解放戰爭,蔣介石的軍事力量已經大大削弱,但主力尚未完全消滅。對此,白崇禧不達目的絕不會甘休,他在淮海戰役期間拒絕統一指揮、力阻援兵東進可以說都是基於此。12月中旬,國民黨殘軍在淮海戰場上一片狼藉,平津戰事也已見分曉,除華中外蔣介石幾乎已無兵可調。這種情況下,白崇禧公開打出備戰求和的旂號。18日,他親自登門拜訪正在武漢的宋希濂,提出:決戰已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設法同中共恢復和談,利用和談以爭取時間,在長江以南地區編練新軍一二百萬人,如此才尚可與共軍分庭抗禮;而欲與中共和談,必須請蔣氏暫時避開。因為當時華中的黃埔系軍隊大多掌握在宋手,所以白崇禧要求宋領銜電蔣,請蔣休息以促和談。但白的要求被宋希濂婉拒,宋於當晚不辭而離漢。

此時的蔣介石,迫於國際國內的困境,也企圖重演以退為進的故伎,讓桂系上臺,自己退居幕後爭取時間收拾武力以捲土重來。但桂系上臺及求和的急迫心情令蔣十分不滿,其下野之議無形擱淺。隨著淮海戰事國民黨軍的日趨崩潰,白崇禧決計立即付諸行動來“逼宮”。遂於12月24日向蔣介石發出“亥敬”電:“……主力兵團損失殆盡,倘無喘息整補之機會,則無論如何犧牲,亦無救於各個崩潰。……”,提出努力請國內外促成國共和談。該電語氣雖然和緩,但驅蔣的意思卻顯而易見。與此同時,白崇禧策動湘鄂贛豫桂省參議會會長到武漢,成立了“五省和平促進聯合會”。並以民意機關之名,聯名發出通電,要求蔣介石“對個人進退問題作一明快决定,免誤和平談判。”30日,白崇禧又向蔣發出“亥敬”電,提出“似應迅將謀和誠意,轉告友邦,公之國人……總之,無論戰和,必須速謀决定,時不我與,退請趁早英斷”。語氣已咄咄逼人了。

面對桂系一連串的步步緊逼,淮海戰場上的連連失利,迫於無奈,蔣介石於1949年元旦發表所謂的新年求和文告時表示:“我並不想離開,只是你們黨員要我退職;我之願下野,不是因為共產黨,而是因為本黨中的某一派系。”很顯然,蔣介石指為桂系所逼。同時,蔣對李宗仁強調:走開之前必須有所佈置,否則桂系也不容易捕手,請告訴白崇禧也明白這個道理,不要再發表通電,以免動搖人心。但白崇禧不僅不“持以寧靜”,反而活動得愈加厲害。河南、湖北省參議會繼續發表通電,尤以河南省議長劉積學的通電措辭激烈,有“敢請即日引退,以謝國人,國事聽國人自决”等語。武漢街上貼出“蔣總統不下野,中共將不肯談和”“蔣不下野,美援無望”等醒目標語。

桂系日趨激烈的態度,不能不給蔣介石以巨大的壓力。而此時,淮海戰場上國民黨軍隊突圍無望,饑寒交迫,投降、投城、逃跑絡繹不絕,戰事已進入尾聲。對於淮海地區的破攤子,蔣介石已無暇亦無力顧及。1949年1月10日,關係著蔣介石“党國”存亡的淮海戰役以國民黨軍隊無可挽回的失敗而告終。蔣介石也於十天后匆匆宣佈下野,桂系李宗仁和白崇禧上臺。

白崇禧在淮海戰役期間的所作所為及蔣桂派系之爭,加速了蔣介石集團失敗的行程,也加速了桂系自身滅亡的行程。它在客觀上減輕了人民解放軍在淮海戰場上的壓力,有利於革命军在以少勝多的情况下迅速消滅中原國民黨軍隊的主力,定下長江以北大局乃至基本解决全國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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