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成性的人隨時都能想出卑劣殘忍的伎倆。”在全國解放期間,國民黨反動派盤踞在重慶,大肆抓捕共產黨人,對其實行殘酷的刑罰,其中小蘿蔔頭宋振中是其中年紀最小的犧牲者,他悲慘命運的見證者如今尚還活著的就只有李碧濤老人。
她隔著時空與宋振中對話,說:“小蘿蔔頭,你要是還活著也80歲了,我老了,這輩子最後一次來看你了。”
友善的小蘿蔔頭
李碧濤的父母是《小民革》報社的主編和編輯,《小民革》是我黨的週邊組織,被特務查封後,李碧濤一家都生活在特務的控制之下。國軍反動派先是抓走了她的父母,兩天后又抓走了李碧濤,那時候她才十二歲,在盤溪中學讀初一。
在白公館內,李碧濤母親痛哭流涕,當時小蘿蔔頭不過八個月大就被捕,其餘孩子進了那個魔窟,一輩子可能就完了。
在被抓的第二天,李碧濤就見到了小蘿蔔頭,明明那時他也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卻會懂事地安慰剛剛入獄的姐姐。小蘿蔔頭個頭不高,不過腦袋很大,才有了“小蘿蔔頭”這個外號,兩隻眼睛明亮有神,面龐清秀,身著他母親用囚服給他改造的衣裳。
儘管從小就生長在監獄裏,小蘿蔔頭身上卻看不出任何頹喪一萎靡,反而是每天精神奕奕,他對被捕的人都很友善,愛恨分明。
從小到大,小蘿蔔頭除了發黴的米飯,都沒能吃過其他東西,黃顯聲將軍利用關係給小蘿蔔頭找來一點兒魚肝油,他卻全部給了李碧濤,因為他覺得姐姐剛到監獄吃不下那裡糟糕的飯菜,而自己已經習慣了。
小蘿蔔頭曾經送給李碧濤兩樣東西,讓她畢生難忘。一個是一枚釘子,當時沒有紙筆,小蘿蔔頭就藏了釘子送給她,讓她能在地上寫寫畫畫。女牢房只能允許兩個成年男性進去,李碧濤就跟著其中一位革命者學習英語,用釘子寫單詞。
有一比特獄友送給了小蘿蔔頭一副手繪的撲克牌,他很快就送給了李碧濤,二人經常用撲克牌堆寶塔。小蘿蔔頭說只要他們能够堆到最上層,就能出去,但他們從來沒有堆到過五層以上。
艱苦的生活條件
監獄裏條件很差,除了無法學習,也沒有換洗的衣物,也沒有能洗澡的設備。那些發黴的飯也不够,大人都讓著孩子們,至於蔬菜就只有鹹菜和喂猪的菜葉子。牢房裏每天只會提供一次飲用水,每人一勺都不够,只能滋潤一下乾裂的嘴唇。
白公館內有一個小賣部,會提供掛麵、花生等。要是有人家裡寄錢到監獄,就能稍微改善一下伙食,但也聊勝於無。監獄裏氣味很大,還有產婦,小孩子屎尿到處都是,冬天濕冷嚴重,幾乎沒有不生凍瘡的人。
女牢房裏沒有廁所,只有一個馬桶,每天都會有看管的軍屬來倒馬桶,李碧濤和小蘿蔔頭就跟著他,想要出去看看,但只要到了門口就會被攔住。小蘿蔔頭總是看著天上的飛鳥,想像自己能像鳥一樣飛翔,獲得真正的自由。
小蘿蔔頭一直很憧憬外面的生活,特別是與學校有關的事情,他與李碧濤交談的內容大多與學校有關,黑板、課桌、同學、老師,黃將軍教他地理,看中國地圖,他說自己一定要好好學習,等到解放的那一刻。只要一想到小蘿蔔頭渴望自由,期待坐在明亮的教室學習,李碧濤就會很難過。
唯一的一次是小蘿蔔頭母親徐林俠病重,獄友們强烈爭取讓她獲得了看病的機會,徐林俠把小蘿蔔頭也帶上了,但只能被關在轎子裏。
小蘿蔔頭透過一方小窗看見路邊的土地廟、棺材鋪、田野、村莊等,興奮得不得了,當時聽見他談論的大人都流下了眼淚,明明是很普通的東西,他卻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見。棺材鋪他都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直到他們一家三口被殘忍殺害,都沒能有個棺材裹身。
小蘿蔔頭一家在戴公祠被害,埋在了一間警務室的地下,很小的地方,還用水泥嚴嚴實實封住了,直到後來重慶解放,小蘿蔔頭一家被追認為烈士,骨灰才得以被取出安置在西安烈士陵園。
機靈傳遞情報
小蘿蔔頭是整個監獄裏唯一一個可以自由走動的人,因為黃顯聲將軍要求特務帶小蘿蔔頭在自己旁邊學習。期間,小蘿蔔頭將黃將軍知道的國內形勢、報紙報導的內容傳遞給父親,再層層傳到所有革命者耳邊,整個監牢裏的人都能知道全國究竟解放到了哪裡。
即使在敵人嚴厲的監控下,監獄裏的革命之火依舊熊熊燃燒。在監獄裏《挺進報》再次出版,越來越多的人受到了鼓舞。小蘿蔔頭還能傳遞政治犯的消息,記住他們的需要,再就可能幫助實現,四川統戰部部長胡春浦永遠記得在他要餓死時,小蘿蔔頭給他送來的一碗掛麵。
小蘿蔔頭很喜歡到各個牢房串門,凡是有新來的犯人他都是第一個去問對方的名字。他這個小通訊員做得很到位,大家都第一時間知道了有誰被捕,從哪來的。
小蘿蔔頭在監獄裏是最受歡迎的人,在集中營裏,他就像是一道希望的曙光,激勵著每一個活不下去的人。別看小蘿蔔頭年紀很小,但他被革命者教育得很聰明,敵我界線劃分得很明顯,直到看守的都是敵人,被捕的都是朋友。
李碧濤只要想到小蘿蔔頭就始終記得自己要忠於黨的事業,無論身處何地,都希望能夠將烈士們的精神一代代傳遞下去。
中國無數的革命先輩為了國家、為了人民付出了鮮血,現代的人應該牢記他們的貢獻,在平凡的崗位上做出不凡的成績才不算是愧對英烈。李碧濤多次外出演講作報告,將烈士的故事告訴更多的人。
在黑森森的監獄裏,小蘿蔔頭永遠在渴望著自由,但直到犧牲也沒能觸碰到,對於一個幼年的孩子來說簡直是毫無人性,讓人痛心不已。
李碧濤經常去烈士陵園懷念小蘿蔔頭,她比小蘿蔔頭大五歲,小蘿蔔頭要是活著,那也已經八十多歲。李碧濤最後一次看望小蘿蔔頭是八十五歲,那時的她也老了,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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