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方作者張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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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九一八事變”前的“參謀旅行”

“九一八事變”的主要策劃者，是以日本關東軍高級參謀板垣征四郎和作戰參謀石原莞爾為首的一群參謀。這群參謀策劃戰爭的管道也很簡單粗暴：組織“參謀旅行”，即如圖片裏那樣，組織一群參謀遊歷東北大地，一路蒐集軍事情報，考察軍事地理，以此為依據反復雕琢作戰計畫。從1929年起至“九一八”爆發前，他們先後組織了四次“參謀旅行”，幾乎踏遍東北每一塊土地。

而且千萬別以為，如此包藏禍心的“參謀旅行”是偷偷摸摸的，相反卻是明目張膽。以1931年9月7日，他們最後一次“參謀旅行”為例，這次他們由關東軍司令本莊繁親自帶隊，雲集了板垣、石原等“風雲參謀”，他們從旅順出發，先後途徑海城、鞍山、瀋陽、公主嶺、長春等戰略要地，一直到16日才結束。在瀋陽，日軍還公開舉行了夜間巷戰演習，16日在遼陽，本莊繁更高調檢閱部隊，這時距離“九一八事變”，只有一天多時間。

與之相呼應的，還有從1929年7月日本關東軍首次“參謀旅行”起，至1931年“九一八事變”前，關東軍兩年時間裏舉辦的270多次軍事演習。特別是距離“九一八事變”不到20天的時間裏，關東軍更以瀋陽城和北大營為假想敵，頻繁舉行演習，不但在瀋陽城外駕起機槍演練攻城，還貼近北大營城牆挑釁。不久後“九一八事變”裏的每一步侵略行動，日寇早已反復演練許多遍，所謂“意外”的“九一八”，其實早已山雨欲來。

如此情景，當時的國民政府真的渾然不覺？其實，早在距離“九一八”不到六天時，蔣介石就電告張學良“最近獲得可靠情報，日軍在東北馬上要動手，我們力量不足，不能打。”多年以後，年邁的張學良更做出“豪氣”解釋：“但我下令，絕對不許反抗，任你（日本）搗蛋，老子就是不反抗。你再搗蛋，找藉口，老子就是不讓你有藉口”。在他們看來，只要不抵抗，不給日寇藉口，一切就天下太平。

所以，“九一八”前夜，當時主政東北的“精英”們，何止是不抵抗？簡直是“躺平享受”。張學良本人在北平看演出，東北軍參謀長榮臻忙著搞家宴，黑龍江省主席萬福麟人在北平，正忙著往天津轉移家產。駐守北大營的東北軍第七旅旅長王以哲也不在軍營，如此文恬武嬉，怎能不蒙受國恥？

2，瀋陽淪陷後，日寇搜查過路百姓

日寇當街搜查無辜百姓

說起“九一八”的當夜，後人瞭解較多的，是瀋陽北大營發生的浩劫，但相對被忽視的，卻是瀋陽城同胞蒙受的災難。這張照片，正是日寇佔領瀋陽城後，在瀋陽小西門搜查中國人的場景。在整個“九一八”事變裏，這耻辱一幕，其實都還算“比較文明”的時刻。

在日寇控制瀋陽城後，昏聵無能的遼寧省主席臧式毅（不久後淪為漢奸）竟還天真地說“日軍的演習也快結束了吧”。但隨後，日寇就在瀋陽城裡開始了瘋狂的殺戮。首先是對嚴格遵守國民政府“不抵抗”命令，已經放下武器的軍警們。他們首先佔領瀋陽各警察局，架起機槍瘋狂掃射。瀋陽城裡的警詧們紛紛脫制服躲避。至於穿軍裝的中國人，只要被日寇看見，也是當場遭殺戮，比如東北講武堂的教官鄭錦堂，就在家中被日本兵刺死在炕沿……

北大營慘狀

如果說瀋陽剛淪陷時，“脫軍服”還能保命，緊接著日寇就連普通百姓都不放過。僅9月19日這天，在街上做工的工人、無辜的路人，就常見被殺。瀋陽城裡的“朝鮮浪人”更給日寇當起了帶路黨，領著日寇到處殺戮。省立女校、第二工科學校的學生更遭到日寇的殘殺，許多反抗日寇淩辱的女學生，更被日寇用刺刀挑開腹部。以《華北日報》報導，整個瀋陽城屍橫遍地，而且“無人敢埋”，遇難的同胞，保守估計在三千人以上……

日寇殘忍殺害我瀋陽同胞

如此浩劫，也令大批市民紛紛逃難，至於先前下達“不抵抗”命令的當地高官們，比如參謀長榮臻，更是搶先逃跑。在逃難路上，面對火車裏擁擠的難民，有些達官顯貴們還大為不滿，大罵“東北的老百姓太沒心肝了”。但真正沒心肝的，卻正是這些“民國精英”們。指望這幫人，能守住東北才叫見鬼。

3，抵達瀋陽的李頓調查團

李頓調查團

九一八事變後，堅持“不抵抗”的國民政府，真的處處軟骨頭？倒也不是，以蔣介石的話說，他們還“外交上不屈服”：戰場上不敢和小日本打，官司場上咱可敢打——去國際聯盟告他去！

確實，無論當時的蔣介石還是張學良，堅持“不抵抗”的一大由頭，就是去國際聯盟打官司。蔣介石更豪言說中國“以公理對強權……以待國際公理判决”。打鬼子不積極的國民政府，打官司的效率也很高。九一八事變第三天，中國駐國際聯盟代表施肇基，要求國際聯盟主持公道。

而且在當時的“民國精英”們看來，這場官司是穩贏的，國際聯盟一向以講公理著稱，直到今天還在不少“公知”那裡圈粉，某些國際聯盟的創立者，今天還被中國個別公知當神仙來崇拜。而且日寇的侵略、殺戮證據確鑿，國際聯盟沒理由不主持公道。

國際聯盟理事會

於是，為了能够換來國際聯盟的公道，中華民國的外交官們，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著名外交家施肇基更是拉下臉皮，想盡各種辦法遊說，爭取各國同情支持，雖然日本擺出了死賴姿態，但中國外交官們的努力也沒白費，終於在1931年12月10日，促成國際聯盟通過決議，向東北派出了李頓調查團，就是圖片裏這幾比特——英國人李頓率領的，由英美法德意五國組成的調查團。

這麼一個精英雲集，號稱主持公道的調查團，從1932年2月3日出發，調查了一番後，6月4日來到北平，10月公佈了14萬字調查報告：報告裏的“公道”，沒有一句譴責日本侵略，反而污蔑“九一八”是因為“中國抵制日貨”等活動引起，通篇全是對日寇侵略行徑的辯護，最後的調查結果，也大跌“精英”眼鏡：中日同時撤出東北，東三省由各國共管。

這哪裡是公道？分明是渾水摸魚。

看了這個所謂“公道”鬧劇，最有對比性的，就是幾年前某超級大國轟炸敘利亞時，敘利亞駐聯合國代表那孤獨悲凉的身影。西方大國的所謂“人權”“公道”，其實都是利益下的雙標，只不過幾十年後，世界依然是那個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國卻不再是那個中國。

4：法庭上的漢奸

“九一八”事變後，同樣讓國人咬牙切齒的，還有那些蹦出來的“漢奸們”。日寇投降後，這些當年的漢奸又怎麼樣了？照片上的這位就是寫照：原日占時期的鐵杆漢奸，亦是“中華民國27軍軍長”薑鵬飛。

“九一八”事變前，這位受審時面帶猥瑣的薑鵬飛，其實也曾是英俊青年一枚。他畢業於大名鼎鼎的東北講武堂，二十四歲就成了東北軍的團長，卻在“九一八”事變後主動賣身投靠，成了知名的鐵杆漢奸。他先後擔任過“教導隊總隊長”“少將參謀長”等職務，組建了龐大的漢奸部隊，與東北義勇軍和抗日聯軍多次作戰。後來還被日寇派進華北，與八路軍多次作戰，觸目驚心的潘家峪慘案，正是由他製造。

這麼個臭名昭著的人物，日寇投降後是不是應該送上審判臺？可號稱“抗戰主力”的國民政府，還就喜歡他這身臭氣，又委任他為“27軍軍長”。有了國民政府庇護的他，又在黑龍江組建了大規模的土匪軍團，其主力正是“偽滿洲國”時期的偽警偽軍，甚至還有上萬沾滿中國人民鮮血的關東軍老兵。自我感覺良好的他，更生出狂妄念頭：偷襲人民軍隊控制下的哈爾濱，繼續在東北做土霸王。

土匪武裝

可這麼個臭名昭著的貨，當時進駐哈爾濱的人民軍隊，也早早注意到了。可偏偏不知死的薑鵬飛，還在1946年8月28日混入哈爾濱，企圖聯絡內線煽動暴亂，拿下這個當時中國共產黨東北局的所在地。可他哪裡知道，他自以為嚴密的內線，早已被人民軍隊一鍋端，就等著他自投羅網。

結果，自詡精明的薑鵬飛，進了哈爾濱就落了網，他那龐大的“漢奸兵團”，而後也被人民軍團重拳出擊，砸到全軍覆沒。他的爪牙謝文東、李華強、張子元等“傳奇土匪”們，也是紛紛落網。他收編的那些逃過懲罰的日匪，也被人民軍隊相繼消滅。惡貫滿盈的薑鵬飛，也在1946年9月10日被槍決。他的可耻下場，也意味著自“九一八”起，東北大地這一段苦難的歷史，即將結束。

背叛自己國家民族的人，不管如何“精明”，最終都逃不過可耻的下場，薑鵬飛，正是明證。

被人民軍隊活捉遊街的關東軍大佐，亦是日本著名戰地作家藤田實彥

參考資料：《九一八事變史略》、《苦惱的國聯：九一八李頓調查團來華始末》《九一八事變史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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