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芭蕾舞團創作紅色題材作品開排首次看排練讓編劇王安憶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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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吳桐

  元宵節,在上海芭蕾舞團排練廳裡第一次看《百合花》排練,編劇王安憶感到很“意外”。

  原創芭蕾舞劇《百合花》根據王安憶的母親、作家茹志鵑同名短篇小說改編。小說於1958年發表在《延河》上,全文只有5000多字。它講述了通訊員、新媳婦、文工團女戰士3個不同身份、不同性格、不同生活背景的人物因“借被子”這件小事產生的交集,展現戰爭年代的人性之美。

  “這部小說,故事情節非常簡單,要把它變成一部芭蕾舞劇,需要大量內容去充實,令我意外的是,現時在排練廳裡的呈現已經非常豐滿,非常生動。”王安憶說。

  《百合花》是上海芭蕾舞團為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5周年創作的紅色題材作品,由多次榮獲“五個一工程”獎、文華獎、荷花獎的編導王舸執導。

  這個簡單而久遠的故事,如何被改編成一部芭蕾舞劇,讓那朵百合花在今天的觀眾心中重新綻放?

  最困難的地方,處理得最生動巧妙

  受邀擔任《百合花》編劇,王安憶答應得很乾脆。“母親1998年去世,20多年的時間不長,但世界變化太快。我很感動,大家沒有忘記這部如此久遠的短篇小說。”

  據茹志鵑在《〈百合花〉的寫作經過》中的記載,小說裏的戰鬥正是發生於1946年的蘇中七戰七捷。這場著名戰役的指揮部所在地,就是現在的南通海安。當時,茹志鵑在總攻團的前線包紮所做戰勤工作,她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正是去“借被子”。無數以“新媳婦”為代表的當地百姓,將自己所能提供的一切物資奉獻出來。

  當年創作這部短篇小說時,茹志鵑才30歲出頭。王安憶很高興地看到,芭蕾舞劇《百合花》的主創和主演團隊都很年輕。“我是寫小說的,習慣於一個人的獨立勞動。這一次,跟這麼多年輕的創作者一起工作,不像一個人那麼寂寞。他們的工作,讓這個紙面上的故事,變得直觀和生動起來。”

  從小說改編成芭蕾舞劇,王安憶最擔心的一點是:“借被子”這件小事,太日常、太寫實了,如何搬到舞臺上?沒想到,上半場,正是“借被子”這場戲,讓王安憶印象最深。“我原本覺得最困難的地方,沒想到處理得最生動、最巧妙,王導真的很有‘招’。”

  另一個王安憶喜歡的處理管道,是《百合花》用倒序的手法講述這個故事,“它呈現了人物的成長,同時讓這個故事和我們的距離拉遠了,有了距離感,也就有了更複雜的情感在其中”。

  這樣的故事不應被今天的人遺忘

  “人物的形象是由淡而濃,好比一個人迎面而來,愈近愈看得清,最後,不但讓我們看清了他的外形,也看到了他的內心。”1958年,《百合花》發表後,時任文化部部長茅盾曾如此評估。

  《百合花》的排練廳裡,有不少上海芭蕾舞團年輕演員的身影。為了塑造出更好的角色,演員們沒少挨王舸的罵,但又都對他很服氣。王舸說:“要求高,是為了把戲做好,不妥協不放弃,和大家一起做一部好戲。”

  對於王舸來說,《百合花》最大的挑戰,是如何保持原著小說清新俊逸的基調,同時展現海派芭蕾“高貴典雅、精緻細膩”的風格,打造一部浪漫、抒情的紅色題材芭蕾舞劇。

  排練的過程中,作為製作人的上海芭蕾舞團團長辛麗麗總是陪伴在排練廳裡。“上海芭蕾舞團有《白毛女》這樣的‘傳家寶’。今天創作《百合花》,我們肩負著這樣一個使命:沿著前輩對芭蕾民族化的探索繼續走下去,創作出有中國風格、有國際視野的海派芭蕾作品。”

  作曲家楊帆為《百合花》創作的音樂,曾讓辛麗麗落淚。這位在部隊大院裏出生的青年作曲家,在接受《百合花》邀約之後,第一時間翻開家裡的箱子,找到當年爺爺奶奶穿著軍裝拍攝的照片。兒時,他在語文課本裏讀過《百合花》,創作前他把小說找出來,又翻看了許多遍。

  “我想,這樣的故事不應被今天的人遺忘。儘管在創作的過程中遇到過許多困難,但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創作一部讓年輕人喜歡的紅色題材芭蕾舞劇。”楊帆說。

  《百合花》出品人、上海大劇院藝術中心總裁張頌華說,這部作品從2022年開始籌畫,“希望能用世界語言講述中國故事,能在傳承紅色文化、創新海派芭蕾表達上再上新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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