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海縣位於我國西南邊陲,與緬甸接壤,是雲南省西雙版納自治州的一個縣。
1959年12月,一群湖南人響應國家開發邊疆的號召,攜妻挈子自湖南出發,乘坐大卡車、悶罐火車、牛車、輪渡船,歷經14天、輾轉2000餘公里來到猛海。
如今,62年過去,他們過的還好嗎?我帶著一份家鄉人特有的關切之情,到猛海尋訪他們。
最先見到的是99歲的黎紹安先生。他曾是入朝志願軍戰士,退役後回到湖南醴陵。當國家發出支邊號召時,他做通家人工作,積極報名。當初湖南來的72人就是他帶隊來的,一路上他照顧隊伍裏的大大小小,到猛海60多年裏,他是這支隊伍靈魂式的人物。他說那時真是苦,工作苦、生活苦、思念家鄉苦,但是湖南人是最吃得苦、霸得蠻的,硬是紮下根來。“當初的72人,加上後來我們的二代、三代、四代已變成了600多人了。我們在這裡拓荒為國家作貢獻,也在這裡開枝散葉。”
71歲的劉中全先生是農場退休醫生,他告訴記者,我跟我父母過來的時候還不到9歲。那時這裡就是黑壓壓的原始森林和一眼望不到邊的蘆葦蕩,零星居住著傣族、佤族、哈尼族、拉祜族、景頗族、布朗族等少數民族,他們住泥巴糊的低矮茅草房,過著刀耕火種的生活,國營猛海農場的建立,一大批湖南人的到來,頓時使這裡一片熱氣騰騰。
大家還清楚的記得當初創業的不易。65歲的張光全感歎道,父輩是創一代,我們是創二代。第一代白手起家,是最難、最艱苦的。當初來的時候也是用泥巴糊房子住,肩挑手提清理蘆葦蕩。蘆葦長在沼澤地裏,砍伐的時候,一不小心就陷進去,淹到胸口,要大家拿長長的竹子拖出來。清理好土地沼澤地後種上水稻、甘蔗、玉米。如今我們農場的千畝良田、萬畝甘蔗地、萬畝優質茶園,水庫池塘,四通八達的機耕路都是我們的父輩以常人天法想像的辛勤勞作打下的基礎,留給我們後人的巨大財富。
黎紹安先生的女兒說我是在這裡出生的,小時候我記得我的爸爸經常提著馬燈或者打著火把去田裡做事,當時田裡經常有豹子、野豬、蟒蛇出沒,我們小孩子都無比擔心,生怕爸爸被動物叼走了,一定要等著爸爸回家才肯睡覺。
大家七嘴八舌講起這些年的經歷,也掩飾不住一種拓荒者不畏困難、披荊斬棘的豪邁。他們告訴我,猛海的傣語意思是“勇敢的人居住的地方”,猛海農場後來不斷接受全國各地的支邊,不斷擴大,更名叫猛海黎明農場。湖南人主要是安排在五隊。但因為湖南人又肯吃苦,又腦子靈活,經常被抽調到其他隊當帶頭人,就遷往其他隊了,差不多每隊都有湖南人,在這塊地方聲譽很好。退休職工69歲的劉木林說,我們從來沒有給湖南人丟過臉。
我問他們作為湖南的後代,也偶爾回望過那片祖先的土地嗎?來自湖南祁東的曾運華先生說:那當然,那裡是祖先的地方,永遠不可能忘掉。我們希望湖南好,以湖南為驕傲,也希望湖南以他在外的兒女驕傲。(文圖/記者肖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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