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勇猶如霸王項羽，

綽號“小霸王”；

他是東漢末年，

魏、蜀、吳三國創業者中最年輕的一個。

他是孫策，

破虜將軍孫堅長子、

吳大帝孫權長兄。

西元200年，孫策在丹徒狩獵遇襲，不久後身亡，年僅26歲。

600多年後，孫策陵墓出現在唐代詩人羅隱的《吳門晚泊寄句曲道友》中。他在詩中寫道，“十萬梅鋗空寸土，三分孫策竟荒丘。”感慨三分天下的孫策，古墓竟成了無人過問的荒丘。

那麼孫策陵墓究竟在哪？

近日，在中國考古學會、南京大學主辦的三國兩晉南北朝考古新發現交流報告會上，蘇州市考古研究所研究館員張鐵軍介紹了蘇州虎丘路新村土墩孫吳墓和墓主的最新研究進展。他說，根據出土文物及文獻史料，推測虎丘路孫吳墓是孫策家族墓，其中1號墓墓主極可能是孫策，5號墓墓主則是孫策兒子孫紹。

蘇州虎丘路發現孫吳家族墓

2016年至2018年，蘇州市考古研究所對蘇州虎丘路新村土墩進行了考古發掘。

經過兩年的考古發掘，考古專家們在這裡發現了從西漢到宋代的多座墓葬，共出土219件（組）文物。

眾多墓葬中，讓張鐵軍印象最深刻的是，1000多平方米的考古工地上，從東往西排列著2號、1號、5號、8號、6號，5座六朝墓。其中，前4座為孫吳時期的，而6號則是六朝中晚期的。“從墓的形制、墓磚的紋飾和砌築管道，可以斷定這4座墓是孫吳時期的。應該是一個家族墓，身份尊貴。”

張鐵軍告訴現代快報記者，遺憾的是，5座古墓只有2號墓沒有被盜擾過，其餘均被盜過，有的還是“報復性”、毀滅式的盜墓。

△2號墓出土龍首金釵

沒有被盜過的2號墓，墓主人是一位女性。從出土文物來看，也可以知道，這個墓園中的墓主身份高貴，非同一般。在古墓中，專家們找到一枚牙齒，經鑒定，墓主是一比特年輕女性，去世時不超過25歲。“這是一個非常注重生活細節，很愛美的女子。”張鐵軍說。他介紹說，2號墓一共出土了83件（組）文物，既有耳杯、幾案、香熏、熨斗、銅鏡等日用品；更有女子配飾，如金釵。其中兩支精美的金釵，一支龍頭昂揚，另一支則是以雙鳥構成類似今天的愛心形，掐絲、炸珠、焊接等工藝裝潢，非常生動……

△“建興二年”銘文磚

5號墓墓主或是孫策之子孫紹

張鐵軍說，根據出土文物，結合史料，可以推測5號墓的墓主極可能是孫策的兒子孫紹。

△“吳侯”銘文磚

張鐵軍介紹說，古墓被報復性、毀滅式地破壞，墓磚都被敲碎了。同時，古墓中還發現“吳侯”“建興二年”等字樣的銘文磚。

“墓葬被毀、‘吳侯’和‘建興二年’為探討墓主身份提供了可能。”張鐵軍解釋說，蘇州在春秋時期時名“吳”，三國時仍名“吳”。囙此，墓磚銘文“吳侯”是“吳地之侯”的意思。擔任過“吳侯”的共有5人：孫策、孫權、孫紹、孫英、孫基。

再說銘文“建興二年”，歷史上“建興”年號的共有6次，分別是三國時期蜀漢後主劉禪，三國時期孫吳廢帝孫亮，北朝早期成漢政權成武帝李雄，西晋孝湣帝司馬鄴……查閱史料，最終能够吻合的，只有三國孫吳時期廢帝孫亮。“建興二年”也就是西元253年，孫策的兒子孫紹約60歲。後來孫紹被改封為上虞侯，死後，其子孫奉繼承爵位。

而被報復性盜擾，也和孫紹的經歷吻合。“史料記載，西元270年，孫紹的兒子孫奉因覬覦皇位被誅殺。這可能也牽連到了作為父親的孫紹，皇帝一怒之下，毀壞了孫紹墓。一方面是懲罰，另一方面是以儆效尤，警告他人要安守本分。”

1號墓是夫妻合葬，墓主是孫策？

4座孫吳墓中，1號和2號墓挨得極近。“2號墓可能是陪葬的妾室。”張鐵軍介紹說，從發掘情况來看，1號墓經歷了一次合葬，至少兩次被盜。而墓的大小、方位來看，1號是整個家族墓中身份最尊貴的。

那1號墓墓主會是誰？張鐵軍說，種種迹象推測，他極有可能是孫權長兄、孫紹的父親孫策。

△5號墓（疑孫紹墓）發掘現場

首先，1號墓年代比5號墓久遠，規格也比5號墓高。1號古墓長14.2米，寬9.7米，高4.2米，墓室由甬道、前後室、東西耳室等構成……“5號墓建在1號墓的封土之內，根據考古地層學，可以判定1號墓早。”

△寫有“吳天之墩”的南宋墓誌

其次，考古專家們在工作之初曾經發現的一塊南宋墓誌也間接印證了墓主的“不一般”。

張鐵軍介紹說，發掘之初，他們採集到了一塊有“吳天之墩”字樣的南宋墓誌。“‘吳天之墩’可以理解為‘吳天子墩’。”這塊墓誌暗示，這處古墓所在的土墩是埋葬“吳天子”的。三國孫吳時期，能稱得起“吳天子”的，共有5人：孫策、孫權、孫亮、孫休、孫皓。而根據史料，5比特“吳天子”中，辭世時間早於253年的，只有孫策和孫權。“孫權的帝陵在南京梅花山，那就只剩下孫策一人，最合適。”

△1號墓（疑孫策墓）俯視圖

最後，夫妻合葬墓也和孫策辭世後的實際情況相符合。“孫策去世時年僅26歲，依常理，孫策夫人與孫策年紀相仿，若無意外，孫策原配夫人會晚於孫策幾十年去世，去世後應該合葬於孫策墓中。而1號墓恰恰是‘經歷了一次合葬’而且，合葬的時間和初葬時間有長時間的間隔。”

△蘇州虎丘路新村土墩孫吳墓位置示意圖

古墓已整體搬家，期待“新家”復原

蘇州虎丘路新村土墩孫吳墓墓主人是孫策和孫紹父子倆的推斷，缺乏直接證據，更多是一種推測論證。張鐵軍說，其實孫吳時期墓葬，考古中已經發現了不少，但是很多墓主人身份並不明確。他希望通過自己的“抛磚引玉”，能够讓相關學者共同參與進來，把這些墓葬一個一個確認，從而推動整個三國時期考古研究的行程。

張鐵軍告訴現代快報記者，由於原址已經被完全破壞，不利於墓葬保護，經過專家論證，最終決定將1號、2號、5號墓葬整體搬遷，現在臨時安放在倉庫之中進行保護。

深藏倉庫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為墓葬找個“新家”，是張鐵軍現時的努力目標。隨著現在公眾對考古越來越感興趣、越來越重視，作為發掘者，他希望自己的工作成果能够讓更多人瞭解。

張鐵軍說，蘇州是東吳初創時期一個重要的地理位置，孫策墓葬如果能在這裡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進行復原重建，無疑具有重要意義和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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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策（175年—200年5月5日），字伯符，吳郡富春人。破虜將軍孫堅長子、吳大帝孫權長兄，是東漢末年的重要歷史人物。

他一統江東，是三國鼎立時期的孫吳勢力的重要開拓者和奠基人，建立了輝煌的業績和成就。卻英年早逝，26歲時外出狩獵遇刺，大業未成，含恨而終。

據《三國志》記載“五年，策薨，權統事。瑜將兵赴喪，遂留吳，以中護軍與長史張昭共掌眾事。”孫策死後，他的弟弟孫權繼承了他的爵位和事業。

孫權登基稱帝後，追諡孫策為“長沙桓王”，為孫策立廟於建業朱雀橋南，後來還派太子孫和前去祭奠。

來源：現代快報+

蘇州市考古研究所供圖

記者張文穎胡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