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代地方軍閥中,閻錫山不算是最强大的一個,但卻是最穩定的一個。閻錫山自1911年成為山西都督,直到1949年逃去孤島,掌控山西38年,成為無人能動的山西土皇帝。
不過,在閻錫山的背後,還有一個人一直在出謀劃策,閻錫山的大政方針基本都出自他手,就是閻錫山的首席軍師——趙戴文。
趙戴文1866年生於山西五台縣東冶鎮,1904年秋,趙戴文以公派身份進入日本東京宏文師範學習深造,這年趙戴文已經38歲了。
剛到日本不久,趙戴文就加入了孫中山剛剛籌建的同盟會,成為山西最早的同盟會會員之一。更重要的是,他在這裡遇到了他的一生摯友閻錫山。
由於兩人同為山西人,又都是同盟會會員,而且閻錫山比他小17歲,一直叫他“老大哥”。閻錫山和趙戴文一同共事三十多年,形影不離,後來趙戴文在山西官至省政府主席,在南京歷任國府委員、內政部長、監察院長,然而,不論他身在何處,官居幾品,始終都沒有改變閻錫山首席軍師的角色。
趙戴文從日本歸國後,一直從事教育工作,桃李滿天下,並且利用職務之便,介紹了大量學生加入同盟會,為山西革命培植了大量骨幹力量,當時人稱:“晉綏軍將校多出其門。”
1911年,武昌起義爆發,全國各地的同盟會革命者紛紛響應。當時的山西,趙戴文和閻錫山一文一武,兩人在暗中商議,决定武裝起義,佔領太原。
辛亥革命後,閻錫山成為了山西都督。但閻錫山是一介武夫,統兵打仗是他的老本行,但如何治理山西、籠絡人心卻不擅長,這就要仰仗趙戴文了。經過趙戴文一系列的謀劃,閻錫山不到5年就完全控制了山西全省,成為名副其實的“山西王”。
當閻趙二人積蓄力量,埋頭發展山西時,國內形勢卻在發生著巨變。一方面,北洋軍閥統治下的中國,仍然是各大軍閥混戰;另一方面,國民革命軍經過幾次戰爭統一兩廣,蓄勢待發。
1926年7月,國民革命軍開始北伐,一路摧枯拉朽般掀翻吳佩孚、孫傳芳等舊軍閥。閻錫山自認為無法抵擋革命洪流,於是1927年6月在山西易幟北伐,搖身一變成為了國民革命軍北方軍總司令,而趙戴文擔任北方軍的總參議,實際上就是總軍師。
北伐成功後,閻錫山的山西集團成為了最大贏家,他手下的原晉綏軍將領紛紛走出山西,其中商震擔任河北省主席,張蔭梧、傅作義分別擔任平津警備司令,徐永昌則成為綏遠都統。在趙戴文的謀劃下,閻錫山從“山西王”又成為了“華北王”。
但閻錫山也不是什麼都聽趙戴文的,隨著晋系實力的壯大,他開始變得自負,想和老蔣爭一爭天下。
1930年,閻錫山與老蔣的衝突開始漸漸凸顯,最終閻錫山倒向馮玉祥、李宗仁,參與反蔣的中原大戰。在此之前,趙戴文曾多次“勸諫”閻錫山,他認為南北軍閥是一群“失意軍人”、“流亡政客”組成的烏合之眾,為了各自的利益根本不可能同心合作,打敗老蔣是不可能的,而國民革命軍都是北伐過來的正規部隊,遠非閻錫山的地方軍閥能比。
雖然閻錫山並沒有聽從趙戴文的意見,但趙戴文仍然留在太原幫閻錫山看好“後院”。結果是顯而易見的,閻錫山不僅丟了華北,他手下的晉綏軍老部下也大量投降了老蔣。最後,閻錫山折騰了十幾年,也只能回到山西一隅。
抗日戰爭爆發後,山西在日軍的進攻下迅速淪陷,而閻錫山的第二戰區司令部只能駐紮在晋西的偏僻山區中。這時的趙戴文已年過古稀,但仍然是閻錫山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
抗日戰爭的中後期,已經陷入戰爭泥潭的日本軍方加緊了誘降政策。閻錫山是一個典型的保守派,在他看來,保住山西是頭等大事,於是,逐漸萌生投降的念頭。
但在這件事上,趙戴文卻表現出了堅決的反對意見,他曾對閻錫山說:“如果你投降了日本人,我就跳黃河。”也許正是趙戴文的强硬態度,閻錫山雖然一直對日本人曖昧不清,但始終都沒有公開投敵,保持住了民族大義。
1943年12月27日,趙戴文因病去世,終年77歲。閻錫山當時正在外地整軍,聽說噩耗後,立即趕回去,痛哭失聲,並親自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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