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革命军擊斃雲南匪首龍三,師長張顯揚大怒:誰打的誰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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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950年6月18日,一股土匪沖進雲南昭通城內,搶佔制高點,圍攻昭通警備司令部。駐昭通革命军15軍43師一部立即發起反擊。經過兩個小時戰鬥,擊斃包括匪首龍三在內的219人,俘虜1268人。師長張顯揚聽取戰報後吃了一驚,怒喝道:“誰讓你們把龍三打死的?誰打的誰負責。”龍三並非普通土匪,他是曾統治雲南18年,有“雲南王”之稱的龍雲的三公子龍繩曾。此時,龍雲已宣佈起義,並赴北京擔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員、國防委員會副主席等要職。

1950年6月18日,一股土匪沖進雲南昭通城內,搶佔制高點,圍攻昭通警備司令部。駐昭通革命军15軍43師一部立即發起反擊。經過兩個小時戰鬥,擊斃包括匪首龍三在內的219人,俘虜1268人。

師長張顯揚聽取戰報後吃了一驚,怒喝道:“誰讓你們把龍三打死的?誰打的誰負責。”事情重大,他立即向上級作了彙報。4兵團司令員陳賡卻對此持肯定態度,他說:“打得好,為雲南人民除了一個禍根。”張顯揚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一個匪首,為何能讓革命军師長投鼠忌器?龍三並非普通土匪,他是曾統治雲南18年,有“雲南王”之稱的龍雲的三公子龍繩曾。此時,龍雲已宣佈起義,並赴北京擔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員、國防委員會副主席等要職。

當時全國已基本解放,與革命军對抗無異於螳臂當車,為何在父親已經弃暗投明的情况下,龍三卻仍然冥頑不靈?

龍雲長期統治雲南,有著極大影響力。對其家人的處置,涉及到雲南的安定團結,即便是中央高層也是慎之又慎,為何革命军前線部隊會對龍三的處置會如此果决?

1927年初,因不滿唐繼堯統治,龍雲聯合四鎮守使起兵將唐繼堯驅逐,控制了雲南地方政權。其本質是一個地方軍閥,以維護自身利益為根本。不論紅軍還是中央軍要進雲南都被其阻擋,囙此他也與老蔣貌合神離,矛盾重重。

但龍雲也是個有大局觀念的人,有極强的愛國心。但抗戰爆發後,他不僅允許中央軍進入雲南,而且主動建議修建滇緬公路。該公路通車後,一度成為中國唯一與國外聯系的物資通道。

此外,龍雲將滇軍6個旅改編成第60軍出師抗日。60軍在台兒莊戰役中與日軍血戰二十餘天,堅守陣地未退,傷亡將近2萬人。八年抗戰,滇軍參加過重大戰役20次,傷亡官兵達十萬餘人。龍雲領導的雲南為抗戰貢獻過大量人力物力,可以說是有功之臣。

龍雲主政雲南期間,地方經濟和建設均有穩定發展。他實行開明的政策,允許民主進步活動,當時遷入雲南的西南聯大有“民主堡壘”之稱。總體上看,各界對龍雲大多給予好評。

然而抗戰勝利後,龍雲卻成了老蔣第一個動刀對象。抗戰期間包括桂系、晋系這些比較強勢的地方勢力,在經濟、政治、軍事上均已與中央一體化,唯獨雲南仍是半獨立狀態,甚至還發行自己的貨幣。

老蔣早已將其視為眼中釘,他以到越南受降為藉口,調動滇軍主力第60軍、93軍、暫編18師、23師開赴越南。此時雲南境內只有一些保安團,而杜聿明在老蔣授意下,將部隊開入昆明,以武力脅迫龍雲到重慶任職。

龍雲被迫到重慶任職,老蔣任命他為戰畧顧問委員會代主任,但平時均由特務隨時監視,限制自由。龍雲主政雲南18年,老蔣以非常手段將其趕下臺而又無任何說法,這使他與老蔣徹底决裂。

後來老蔣要龍雲製定一份“戡亂”戰畧計畫,龍雲答覆:“我們研究的是國防戰畧,對內戰戰畧,沒有研究過,關於這方面的戰畧,可以不必問我。”

1948年12月,在陳納德的幫助下,龍雲逃出南京,飛抵香港,後積極策動雲南方面起義反蔣。雲南宣佈起義後,他由香港北上北京,在中央政府任要職。

都說老子英雄兒混蛋,龍雲的三公子龍繩曾就是一例典型。連親大哥龍繩武對他的評估也是:“不務正業,成天票戲,並和黑社會往來。”

龍雲有個妹妹,終身未婚,在昭通老家照顧母親和龍家產業。龍雲把三兒子龍繩曾交給她養育,算是有個後人。姑媽對他溺愛有加,龍三自小養成了紈絝子弟的習性,經常在昭通惹是生非,弄得鄰居鄉親怨聲載道。

龍雲平時忙於公務根本沒有時間教育孩子,無奈之下把他送到雲南講武堂,希望他能學些帶兵打仗的本領,將來好輔佐自己。誰知道老大、老三走了同樣的道路。老大在軍校不服從管教把教官打了,不敢回家,在家人資助下跑去法國留學。

龍三也因為紀律散漫跟教官打了一架,龍雲一怒之下讓學校把他關了禁閉。龍三並無心當軍人,反而喜歡上了唱戲,而且還頗有幾分天賦。自號“淩霄館主”,抗戰期間為募捐資金,不時登臺表演。

滇軍60軍在台兒莊戰役中與日軍血戰二十餘天,傷亡慘重。龍雲準備把編練的新兵團送去補充。為了鍛煉兒子,委任上校團附的官職,準備把他送上戰場。出發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學習,殺敵報國,建功立業。”

龍三倒也高興,一來可以沿途到各地遊玩,二來還撈得一個官銜。龍三跟著團長領著一千多號雲南子弟兵趕往戰場,但仍然沒忘記聽戲,每當路過大都市時都要停下來玩一兩天,看了戲才走。等趕到前線時,已比原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多月。

貽誤軍機這在古代可是殺頭的罪,不過60軍軍長盧漢是龍三的表叔,看到他來了很高興,沒有追究。而是勉勵他浪子回頭,在前線鍛煉,不久就可以提拔他當團長。龍三哪吃得了那個苦,他推說父親還有軍務交代,便隻身返回雲南了。

龍雲聽到兒子回來的消息感覺非常詫異,叫來參謀一問才知道聽戲耽誤時間和藉口開溜的事情,氣得下令警衛營將他拿來正法。手下當然不敢抓人,而是通知三公子趕緊跑了。直到年底,老大龍繩武回家磕頭認錯,替他求情,龍雲也消了氣,才讓龍三回家。

富貴人家的愛好千奇百怪,後來龍三不唱戲了,而是愛上了汽車。那個年代擁有汽車是件了不起的事情,而龍三更是神通,搞到一輛美式吉普車。這是軍事物資,普通人花錢也買不到。龍三每天開著美式吉普在城裡飛飆,一按喇叭,路上的車就得紛紛讓道,大家都知道這是個惹不起的主。

1943年底,陳誠出任中國遠征司令,司令部設到雲南彌渡,但陳誠大多數時間在昆明與美軍溝通戰事。一個週末,陳誠乘車去安寧溫泉遊玩,途中一段路只能通行一輛車。一輛美式吉普車跟在後面不斷按喇叭,陳誠未予理睬。吉普車的喇叭響了一路,突然砰砰發出兩聲槍響,陳誠的汽車後輪洩氣,歪向路旁。

吉普車超過去停在前面,跳下來幾個小夥子,罵罵咧咧,想要打司機,其中一人便是龍三。陳誠打開車門怒目而視,龍三一看此人身著軍裝,領章與父親的上將領章一樣,嚇得目瞪口呆,僵持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立刻轉身跑了。

陳誠打聽得知是龍三,礙於龍雲情面不便發火,但心裡又憋著氣,便讓重慶軍委會打電話到龍公館說:“陳長官白天在溫泉遇刺,兇手抓到了嗎?”龍雲一聽大驚失色,在自己治下還有行刺高級將領的事?連夜派人去查,後來才知道又是龍三又闖了禍,便立即叫人去抓捕這不孝子。只是,龍三又故技重施,再次遁逃。

抗戰勝利後,龍雲被老蔣趕下臺,先後軟禁於重慶、南京。為了徹底控制龍雲,老蔣便把他兩個兒子安排到南京陸軍大學將官班受訓。那時候龍三煙癮很大,到學校報到後就在外面租了個房子,每天抽鴉片、玩女人,跟著一群國民黨高官子女厮混,很少去聽課。

一天,龍三帶著隨從到中央公園遊玩,無意之中與孔祥熙的二女兒孔令偉發生衝突。孔二小姐為非作歹的本領比龍三更强,有“女魔頭”之稱。這次針尖對上麥芒,兩邊竟拔槍互射,幾名無辜路人囙此受傷。這就是震驚一時的“中央公園槍擊案”,最終龍雲不得不親自出面道歉,向被打傷的路人賠付醫藥費,事件才慢慢平息。

1948年秋,國軍已呈全面潰敗之勢,老蔣要龍三到滇東一帶發展勢力,以便控制滇川康交界地區。龍三返回昭通,利用原先黑幫的關係,搜羅散兵游勇、地主武裝,很快就發展起一支3000多人的隊伍,命名為“西南人民革命軍尹武縱隊”自任司令,部隊有40餘挺輕重機槍,2000多支步槍。

1949年12月底,革命军第4兵團開入雲南,將李彌得第8軍,余程萬得第26軍擊潰,雲南全境解放。此時,龍三眼看大勢已去,卻又不甘心,企圖以手上的武裝與革命军討价還价。

為維護雲南地方的安定團結,陳賡給予了極大的耐心,派人邀請他到昆明面談。陳賡勸說他:“希望你跟你父親一樣,跟著共產黨走,帶領部隊進行整編,站到人民方面來。”

龍三當場表現得很謙卑,說:“願意服從領導,請陳司令多多賜教。”

此後,陳賡還設宴招待了龍三,並要43師師長張顯揚、政委薛韜等人作陪。宴會上,陳賡又明確告知龍三:“經西南軍區準予,任命你為昭通警備區副司令,你的縱隊予以保留,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昭通警備區警備總隊,由你兼任總隊長之職。”

這是革命军改編起義部隊的一貫做法,最初滇軍在東北起義的潘朔端、曾澤生部都先經過改編教育後使用。而對於龍繩曾的政策,在起義人員當中是算比較高的,充分體現了對其信任。

但是龍三對交出部隊十分抵觸,不論工作人員如何動員,他總以各種理由推脫。一方面,他對老蔣“反攻大陸”還抱有幻想,當時軍統一個特務帶著電臺與其聯系。另一方面,雖然革命军給予了他較高的職務,但他也失去了大片土地、財產和奴隸。

尤其是他本人根本無法適應革命军嚴明的紀律。

經過反復數次溝通,龍三才將身邊小部分保安團人員1400餘人交給警備司令部改編。在革命军代表文宣“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規定不准打罵阿兵哥,改善伙食等政策時。龍三害怕隊伍被拉走,以保護軍代表為名,派特務跟踪,並規定“凡私自與革命军代表接近者以殺頭論處”。

龍三不僅抗拒改編,而且還明裡暗裡製造衝突。他在昭通城內佈置了大量特務,每到晚上就出來扔手榴彈,打黑槍,殺害一些零散外出的政府工作人員。龍三還親自挑選了14名特務,潜伏在43師師長、政委宿舍後面,企圖搞暗殺。後來特務被警衛人員抓捕,交還給龍三並警告:“不許再出現有礙團結的行為!”

五月中旬,43師師長張顯揚赴昆明開會,途經會澤縣。龍三任命的“反共救國軍”總隊長劉振清部在途中伏擊了張顯揚。師偵察連英勇還擊,經過激烈戰鬥,才沖出包圍圈。隨後,43師出動一個連將該股土匪剿滅。

當時駐昭通的部隊較多,物資短缺。37師一個排40餘人,護送18輛滿載物資的汽車趕往昭通。途經威寧黑石頭地區時,遭到龍繩曾部下襲擊。經過四個多小時激戰,解放軍戰士耗盡子彈,最終僅有4人逃出,物資全被搶走。

此外,西南軍區還截獲了老蔣與龍三聯絡的密電。老蔣委任其為“滇東北軍政長官”“滇黔川康剿共總司令”,龍三也曾向老蔣要過軍餉、武器等。

一切迹象表明龍三企圖叛變,但張顯揚仍開誠布公地拿出密電對龍三說:“你既然當了革命军的副司令,又暗中與國民黨勾結,雲南百姓知道了,對你不好。你還是發個聲明,同老蔣决裂。”而龍三卻矢口否認道:“張司令,絕無此事,沒有聲明的必要。”

此時,43師已經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况。果然,龍三覺得自己行為已經暴露,再拖下去夜長夢多,準備立即採取軍事行動。他聯絡了周邊地區數股土匪勢力,要他們策應在昭通的行動。還召開過兩次營以上的會議,號召:“大家同心協力,必能成功。”

為此張顯揚又發出了最後通牒,要求龍三:“懸崖勒馬,放下屠刀,停止作惡,立即撤銷叛變計畫,停止叛變行動,為時還不算晚,若再延誤,將永遠不能為人民所諒解。”

豈料龍三不但不聽勸告,而且趁43師部隊較為分散之際,先下手為強,殺害了革命军派去的代表,並向警備司令發起攻擊,搶佔了圍牆上的制高點。但數百萬蔣軍都無法抵擋住革命军,區區幾千土匪又能如何呢?僅兩個小時,龍三所部就被殲滅。

龍雲得知兒子被擊斃的消息後非常生氣,要找主席討說法。主席批示:“這件事,還是龍主席親自回雲南處理吧。”龍雲到雲南後,張顯揚把老蔣的委任狀和有關證據交給他看。龍雲看完之後,也只能哀歎道:“我這個兒子很壞,謝謝!”

龍三本有光明的出路,但關鍵時刻未能認清形勢,執迷於一己私利,最終只能成為歷史車輪碾壓下的灰燼,何其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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