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的鄂省官場有三比特怪傑,他們是:嚴立三、石瑛、張難先。
這三人,因脾氣古怪、超世不群、獨行於世、性情耿直、剛正不阿,被時人視為“三怪”。
在三怪之中,嚴立三是一比特值得稱道的人物。他雖身居高位,曾擔任湖北省主席,軍銜是陸軍中將,但他一生卻清正廉潔,不營私產,生活艱苦樸素,甚至在他去世後家裡連安葬費都出不起。
嚴立三又名嚴重,字立三,1892年出生於麻城縣宋埠鎮。
嚴立三早年畢業於保定軍校。一九二四年,他來到黃埔軍校工作。擔任第一、二、三期任總隊長。在黃埔,他對學生管理嚴格又呵護備之,被譽為“黃埔良師”,許多赫赫有名的黃埔大將,如徐向前元帥、陳賡大將、左權、賀衷寒、蔣先雲、胡宗南、杜聿明、關麟征等人,都是他的學生,見著他都要立正敬禮。
一九二六年,蔣介石誓師北伐,嚴立三被任命為21師師長,率部出征。
因軍紀嚴明,戰功卓著,嚴立三有“北伐名將”的美稱。
嚴立三擔任第21師師長時,有“小委員長”之稱的陳誠就在他的手下當團長。由於嚴立三指揮得當,第21師幾乎每戰必勝。白崇禧對他敬佩不已。
嚴立三很器重陳誠,在三個月內,將他由團長提升為副師長。後來,嚴立三又找到蔣介石,推薦陳誠接任21師師長,他說:“我有胃病,陳誠能力很强,請准我離職!”
1927年四月,蔣介石發動了“四一二”事件。嚴立三對老蔣此舉十分不滿。
後來,因與老蔣意見不合,對蔣排除异己、亂施殺戮深惡痛絕,嚴立三憤而辭職,拋掉所有的軍政事務,獨自一人隱居廬山,在太乙峰下麵修建草屋劬園,開墾荒地、自食其力。
不久,嚴立三又移居杭州天竺寺,換上了僧衣。“北伐名將”、“黃埔良師”進了寺廟,出家當和尚,這成為當時非常轟動的大新聞。
“九一八”事變後,蔣介石下令“絕對不抵抗”,這讓嚴立三十分憤慨,他對中華民族的前途非常憂慮。
七七事變爆發後,嚴立三找到蔣介石,要求上前線抗戰。但蔣沒同意,而是讓他去了鄂省,擔任民政廳長。
1938年6月,蔣介石派陳誠任鄂省省主席。但此時的陳誠身兼數職,還是第九戰區司令長官,忙於軍事,無暇兼顧,於是省主席一職由嚴立三代理。
在鄂省主政時期,嚴立三潔身自好,清正廉潔,厲行節約,整頓吏治。
嚴立三本人生活簡樸,粗茶淡飯,布衣布鞋。有人勸他注意營養時,他總是長歎一聲說:“大敵當前,人民流離失所,十有九家不得溫飽。地方官决不能錦衣玉食。”
穿衣、出行,嚴立三都是能簡就簡,能省則省。他任廳長時,冬天穿一件假嗶嘰面子的棉布黑色中山裝,當了代省主席後,他穿的還是這一套衣服,兩個袖子管在桌子上磨到光亮,仍不肯換。
當上省主席後,嚴立三認為汽油太貴,不應任意消耗,於是吩咐辦事人員,停止使用小轎車。司機因為他不用坐汽車,無所事事,就辭職去為公路局開車。
嚴立三公務繁忙的時候,常常忘了吃飯。到了深夜,就饑腸轆轆,這才記起自己沒有吃飯,於是把冷飯澆上開水,隨便吃點。
侍從見了就問他:“您要不要吃點點心?”嚴立三搖搖頭說:“不必不必。”
嚴立三每次到各地視察,事先都不發通知,也不准迎送。總是只帶一個通訊員,配一匹馱行李用的馬。到達目的地後,自己先找棧房、旅社住下,吃了飯後再到當地瞭解情况,辦理公務,不受任何接待。
1940年7月,嚴立三卸任後,特別辦公費節餘有數萬元。省裡派人給他送去,被他拒絕。後來按照嚴立三的意見,省裡將這筆錢用作了救濟難民。
嚴立三卸任後,既不參政,也不拿委員薪金。後來乾脆跑到宣恩縣自己開荒種地,自食其力,生活清苦至極。
一九四三年,嚴立三患了腸胃病。但他拒絕到醫院就診,因為他自己沒錢,也不願意花公家的錢。
1944年初,在大家的強迫下,嚴立三住進了醫院,但已經太遲。
嚴立三彌留之際,寫下遺囑:“我有罪,要火葬。”他去世時,年僅52歲。
嚴立三一生清正廉潔,沒有家產,以至於在他去世後家裡連安葬費也拿不出來。
後來,萬耀煌把嚴立三的遺體運回漢口,將其葬於武昌郊區九峰山。
嚴立三與世長辭之後,董必武驚聞噩耗,特地寫了一副挽聯,以表達對嚴立三逝世的痛惜和哀悼之情。
挽聯:貽我一篇書,語重心長,自探立國千年奧;奠君三爵酒,形疏禮薄,難訴回腸九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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