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歷史的女人——第690期）

蜀漢五虎上將中，有一個非常特殊的人物，他就是馬超。那麼後世為什麼經常說馬超的人生就是一齣戲，一半繁華一半蒼涼，一句遺言結束殘生？今天筆者就來撥開歷史之霧，把五虎上將馬超的簡史或一生榮哀全部客觀呈現給各位看官朋友。

一半繁華看馬超：

其一是華麗的出身背景。論出生背景其餘四將都不能和馬超相比：關羽出身之家不詳，但是史書給予的資料顯示是在家鄉河東解良殺了人外逃，想來不管後世如何美化，總是令人想入非非；張飛是涿郡屠戶或當地財主出身；趙雲是常山郡的一比特豪傑，先投公孫瓚，再投劉備；黃忠是南陽郡人，先仕劉錶，後投曹操，再投劉備。大略來看，所謂的五虎上將中，唯獨馬超出身最為高貴。

馬超之父是馬騰，曾經也是一方梟雄，後來歸順朝廷，被拜為衛尉。馬騰的祖父是馬平，做過天水郡蘭幹縣尉，雖然官職不大。再往上，可以追溯到一代名將伏波將軍馬援。粗略來看，馬超算是將門之後。

其二是霸氣的武力。除了出身之外，馬超的武力也極其了不起。馬超勇武善戰，弓馬嫻熟，少年時因勇猛已有威名。時人送其兩個字：健勇。

後來在《三國演義》中，羅貫中專門安排了兩場單挑來展示馬超的武力值，一場是渭水和虎侯許褚，一場是葭萌關和張飛。馬超分別單挑兩位猛將，大戰數百回合，都以戰平告終。單從演義的角度來看，馬超是單挑名將成績最好的三國武將。因馬超在羌人等遊牧民族中的影響極大，被譽為錦馬超、神威天將軍。

其三是傲人的戰績。此處戰績指統兵作戰，主要有2次：第一次是馬超聯合西凉各部落，一共十萬大軍，屯駐潼關，和曹操對戰。曹操大軍，不得過潼關，只得渡水繞路。馬超帶領一支騎兵衝殺，曹軍渡河不及的，多有死傷。作為殿后主帥的曹操，若非許褚一邊拿馬鞍子保護曹操一邊劃水行船，也險些被馬超擊殺。

第二次是馬超在渭水中計兵敗後，曹操大軍退守安定，而馬超逃到凉州上邽後，迅速就聯合好幾個部落，又聚集了一支萬人大軍，卷土殺了回來，迅速攻陷了隴西、南安、漢陽、永陽等好些個城池。接著，馬超乘勝帶兵攻破凉州的省會冀城。這樣，等於是再次擁有了立足之地，暫時站穩了脚跟。在西凉之地，能够在失敗之後如此之快再次翻身的，三國中恐只有馬超一人可以做到了。

其四是叛張投劉。馬超原本投靠了漢中的張魯，但為自保，最終叛張，改投了劉備。當時的劉備，正帶兵反攻成都，正是處於急需用人之際，尤其是像馬超這樣的悍將。後來，劉備的部隊，已經逐步對成都形成了合圍之勢，但成都的劉璋並沒有决定投降。而馬超的加入，以及來到，使得成都軍民震驚，這都賴於馬超在西凉廣大地區的影響力。劉璋也正是在馬超出現的這種情勢下，才最終決定投降。這算是馬超投劉的第一功勞。

第二功勞是在攻打漢中時期，劉備雖然佔據益州，在法正的謀劃下，想攻取漢中。但是實際上並不容易，劉備為了募兵，甚至已經出現了女性參戰的情况，可見兵力之短缺的情况。在這樣的情况下，出現一支精銳的降兵，對於劉備來說，那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了。而此事也只有馬超能够實現，當時馬超和張飛共同屯兵下辯，馬超再一次利用自己的名人效應，成功說服氐族等出兵上萬之眾支持劉備。為劉備取得漢中，貢獻了很大的力量。

第三功勞屬於政治方面的，但這一功勞似乎更厲害。劉備攻下漢中之後，地盤和實力都大大新增，囙此他需要一個新的身份，即稱漢中王。但是這個王位不是說自己想有就能有的，雖然你佔據了這個地盤，擁有了這個實力，但仍然需要一道程式，即東漢朝廷的授予和承認。說白了，就是朝廷給你發個檔案，然後蓋個戳，這樣劉備就是名正言順的漢中王，天下人也就認可你了。

可是劉備想稱漢中王，總不能自己厚著臉皮去說，囙此，他需要有人來向朝廷提出這個申請。而當時劉備手下，原本身份和地位比較高的，當屬馬超。馬超在早先是受過朝廷任命的正式官員，比如在其父馬騰入朝為官的時候，馬超留守凉州，被朝廷封為偏將軍和都亭侯。此外加上馬超的出身比較高貴。囙此，劉備手下的文武臣屬們，給東漢朝廷漢獻帝寫了一份報告《立漢中王上錶漢帝》，奏請劉備稱漢中王。當時在這份報告上簽名的人員多達120比特之多，而馬超的名字則寫在第一位，以顯示分量。

劉備實現漢中王目的後，封馬超為左將軍、假節鉞，官位高過張飛。劉備稱帝後，封馬超為驃騎將軍。人生榮譽，算是至高。

一半蒼涼看馬超：

馬超的人生如戲，盡在他那一半蒼涼裏。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其一方面是他那一個備受爭議的決斷，即曹操準備攻打漢中時，大軍壓境，給馬超等人所造成的錯覺。馬超擔心曹操表面上攻打漢中，而實際可能會對凉州用兵。囙此，就聯合了好多部落一同反叛了朝廷，武力對抗曹操。

那麼馬超這個決斷的問題也是很大的，首先曹操當時真的會對凉州用兵嗎？這個不過是馬超的擔心，並無確鑿的軍事密報。另外，馬超其父馬騰等人都在朝廷，若曹操真是要對凉州用兵，想來馬騰必然會想方設法給馬超捎來這個消息的。可是實際上沒有。囙此，關於曹操對凉州用兵這個事，馬超出於個人猜想的可能性比較大。

其次是就算曹操對凉州用兵，貿然反叛，勝算到底有多大？另外，自己的父母兄弟親人數百口盡在曹操手中握著，是地盤重要呢？還是忠孝重要呢？如果選擇投降，不僅能保住父母兄弟的性命，另以曹操知人善用的能力，想來馬超也會必然得到重用。可是，馬超沒有選擇這個更好的結果，卻偏偏選擇了鋌而走險。

而武斷冒險的結果是：失去根基地，失去隊伍，失去了親人。自己成為喪家之犬，被迫到處投奔，還時刻擔心被害。比如投奔張魯的時候，原本張魯對馬超很看重，可馬超一方面認為張魯不是雄主，一方面卻又擔心被其屬下謀害，不得已而丟妻舍子自顧自的逃命。

因為一開始的錯誤判斷，導致的惡果是覆水難收。這也使得馬超成為一個名聲很糟的人。在三國時期，甚至古代，忠孝是一個人的名聲之根本，失去這個根基，就算本事再大，也總是在人前難以抬頭，甚至被人在後面指指點點。

其二方面是，馬超英武一世，個人本事很大，騎兵統禦能力也很强，可是在投奔劉備之後，除了前期建立了一些功勞外，在後期幾乎默默無聞。雖然看似封官很高，但是並不得劉備的十分重用。有看官說，馬超的官爵之高僅次關羽，但是其受重用程度連魏延都不如。其中原因想來是很曖昧的。

結語：一句遺言結束殘生。

西元222年，能征善戰的馬超卻因病不治，導致生命走到了盡頭。馬超到底所患何病，史書沒有記載，但其中跟他的心情必然脫不了關係。要知道馬超在後半生中，一直是非常憂憤的，一方面是父母等親人被曹操殺掉，而不能復仇，一方面是自己投靠劉備後，不得重用，甚至連信任問題也是很脆弱，每每都如履薄冰，做事非常低調謹慎。

比如劉備手下有個文官叫彭羕，此人鼓動馬超一塊反叛。結果馬超當時沒吭聲，等彭羕一離開就趕緊把這個情况上報，結果彭羕被處死。而馬超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不過是想自清，但同時也暗示了馬超在蜀漢的地位和身份很尷尬。

再有一事，也可見證，那就是馬超臨終，給朝廷上了一道摺子，摺子裏的臨終遺言很簡單，就一句話：“臣門宗二百餘口，為孟德所誅略盡，惟有從弟岱，當為微宗血食之繼，深托陛下，餘無複言。”（見《三國志馬超傳》）

說起來，馬超豪邁一世，但這臨終遺言卻如此令人慨歎，回望一生，滿是無法排解和釋懷的悔恨，正如詩中所言“兼資文武運多舛”。而對死後之事，更不敢奢望太多，只深深地懇請皇帝能够厚待他的一個表弟馬岱，然後再沒別的可說。人生如此，言說都是多餘，其內心世界該是如何悲傷浮沉，距離“哀莫大於心死”也恐只在咫尺之間了。

參考資料《三國志馬超傳》《劉備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