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傑

現代產業體系是現代化經濟體系的覈心，其發展水准是區域經濟發展和綜合實力的重要體現。在海南建設自由貿易港，是黨中央著眼於國內國際兩個大局、為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創新發展作出的一個重大戰略決策。加快推動海南構建現代產業體系是其中的重要一環，也是推動海南自貿港高品質發展的重要支撐。可以說，構建旅遊業、現代服務業、高新技術產業、熱帶特色高效農業為主導的“3+1”現代產業體系，是當前海南自貿港建設的緊迫任務，需要梳理現時存在的問題，理清發展路徑，以克服現實制約，解决突出衝突。

構建自貿港現代產業體系要解决“三個問題”

如何處理好創新與傳統產業發展之間的關係。海南自貿港發展現代產業體系，面臨著高新技術企業規模小、競爭力較弱等問題。理論和實踐都證明，唯有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才能為經濟發展提供持續的原動力，而海南自貿港的開放政策為創新驅動發展創造了有利條件。企業可以在大力引進國外先進科技的基礎上消化吸收和再創新，進一步推動產業升級，催生出以通信技術、雲科技、人工智慧、區塊鏈等為代表的新興產業。在積極推動海南自貿港科技創新過程中，需要注意到，當前，海南自貿港傳統產業占主導，新興產業雖然在成長但缺乏核心技術、人才，面臨“結構性陷阱”的問題。囙此，必須首先處理好科技創新與傳統產業發展之間的關係，以破解新興產業發展過程中的難題，成功跨越“結構性陷阱”。

如何發揮數字經濟對現代產業體系發展的引領作用。在全面深化改革、社會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現代化水准不斷提升的過程中，海南自貿港產業建設將迎來巨大變革，發展數字經濟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而海南當前的數位經濟發展較為滯後，一方面，數位基礎設施有待完善，資訊通訊產業還有很大提升空間，特別是5G基站、特高壓、城市軌道交通、大資料中心、人工智慧和工業互聯網等新基建，亟須加快建設速度；另一方面，經濟發展環境需要優化，數位化人才吸引能力有待提升，投資、金融資本流動等領域的短板亟待破除。

如何兼顧發展新興產業與保障產業有序健康發展問題。構建現代產業體系是支持海南深度嵌入全球產業鏈和更好融入全球產業分工體系的有效途徑。戰略性新興產業是以重大科技突破和重大發展需求為基礎，對經濟社會全域和長遠發展具有重大引領帶動作用，且知識科技密集、物質資源消耗少、成長潜力大、綜合效益好的產業。當前，海南區域發展不平衡，實體經濟相對薄弱，新興產業與傳統產業在承接過程中會對產業體系形成一定衝擊。海南自由貿易港要打造我國最高水准的開放新高地，理應在兼顧新興產業發展與產業健康運行方面先試先行，為我國更好地嵌入全球價值鏈提供實踐思路。

構建自貿港現代產業體系的“兩條路徑”

市場內生性現代產業體系演化機制。現代產業體系的形成離不開市場的自我演進。而作為島嶼經濟體，海南具有市場空間小、物流成本高、自我迴圈能力弱等短板，產業發展最為突出的問題就是基礎薄弱、產業鏈條短、產業競爭力弱。從2020年數據看，海南實際使用外商直接投資占GDP的比重等名額與新加坡、中國香港相比有較大差距。市場流量小導致產業發展動力不足，同時物流成本也制約著海南產業鏈供應鏈的構建。基於此，海南自貿港發展現代產業體系的第一條路徑就是做大市場流量，通過產業間的相互影響和機會的創造，帶動全部現代產業體系中的各部門細化分工與規模擴大，形成企業創新發展和產業集羣發展的內生動力源泉。

政策外生性現代產業體系推進機制。有別於傳統產業發展路徑，海南自貿港的現代產業體系發展除了考慮內生性的現代產業自我演化機制，還需要考慮制度創新、國內外要素聚集、國際經貿規則對接等多重因素對自貿港產業發展的指數級促進作用。制度體系是各種要素流動的重要基礎。在海南自貿港推進現代產業發展的過程中，應適時發揮政府的作用，製定一系列產業政策，引導企業進行產業創新、保障企業公平競爭，以實現新興產業的快速成長與發展，進一步推進海南自貿港現代產業體系的構建。例如，在創新驅動政策方面，政府可以用公共手段降低創新成本。政府通過建立公共性創新基礎設施，以集約管道提供創新服務，以此降低創新成本進而推進企業創新行為。發揮政府政策對現代產業體系的外生性推進機制，可以加快突破產業發展的瓶頸，以實現產業的“從0到1、優化陞級、反覆運算轉型”。

加快構建自貿港現代產業體系的建議

（一）以要素協同為橋樑打造產業創新生態體系。在科技創新領域，綜合各類優勢科教資源，建立研發機構、領軍企業、行業協會等多方力量共同搭建的創新生態體系，建立健全以市場為導向的科研成果激勵機制，進一步提升科技成果轉化率。在現代金融領域，推進金融業改革創新步伐，大力拓展金融業務，實現現代金融與實體經濟協調發展，加快發展民營銀行以及普惠金融和多業態中小微金融組織，通過制度設計、政策調節、監管規範等手段構建差异化競爭、特色化經營的中小企業融資體系。在人力資源領域，實施進一步開放政策，引進現代產業發展急需的領軍人才及其團隊，建立高端專業人才、職業技術教育等多層次的培訓體系。

（二）以數位化為牽引助推現代產業體系建設。數位化是全球經濟轉型的大勢所趨。應重點深化新一代資訊技術在高端裝備、新能源汽車等製造業領域的應用和創新，加快推進新一代資訊技術與製造業和服務業深度融合，助推產業數位化發展。積極推進以數字經濟為引領的產業智能化、綠色化、高端化發展，積極培育並支持新經濟、新業態、新模式等健康發展，大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加快推進大數據、5G、人工智慧等新一代資訊科技產業，圍繞創新鏈佈局產業鏈，圍繞產業鏈部署創新鏈，努力推進數位產業化進程。

（三）以安全協同為抓手構建產業開放體系。支持優勢企業及相關機構參與戰略性新興產業的國際科技標準製定以及國際研發合作等活動，提高國際規則製定話語權，以此提升產業全球控制力。以海南自由貿易港為紐帶，打造基於中國製造、中國創造為覈心的國際生產體系，在沿線國家積極引入國內製造業價值鏈上的本土龍頭企業的標準和品牌，順應經濟全球化橫向分工的區域化集聚趨勢，加快佈局“以我為主”的區域產業鏈供應鏈體系，提升產業全球影響力。積極建立健全產業安全的預測預警系統，構建具有輔助決策、資料共用、通信指揮等功能的應急回應綜合應對平臺，增强產業發展韌性的同時，提高產業安全保障能力。

（作者系海南省開放型經濟研究院院長、海南大學經濟學院院長。本文系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專案《海南自由貿易港現代產業體系發展模式研究》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