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理解我!”兒媳婦一句話,杭州這位婆婆徹底崩潰!這幾年,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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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似乎是很多來杭幫子女帶娃的老漂兒的心之所向。有人果斷用行動表達,有人默默藏在心裡。可是剛來杭州半年,阿珍就渾身疼痛,尤其是腰背部,做了各項檢查,沒有明確疾病。幾經輾轉,兒子帶著母親找到了陳斌華,經過各項評估,阿珍的抑鬱、焦慮名額很高。有一次,她差點崩潰。僅僅因為這句話,阿珍爆發了。“我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沒有一句好話,反而還責怪我,太難了。”

想回老家。

似乎是很多來杭幫子女帶娃的老漂兒的心之所向。

有人果斷用行動表達,有人默默藏在心裡。

“為了幫我,我爸媽像大樹一樣被連根拔起了。”

杭州老漂的故事很多很多,他們的心事真正懂的人又有多少?

杭州市第七人民醫院老年精神科大科主任陳斌華就遇到過不少向他求助的老漂兒。“他們患上了相同的疾病,叫‘適應障礙’,就像剛剛上學的孩子,要適應陌生的新環境。”

62歲的阿珍(化名)就是其中一例。

她和老伴從四川來到杭州,當初說好的,就是來帶孫子,一眨眼3年了。

老伴兒患有輕微的埃爾茨海默症,記性不太好,反應也慢一拍,所以家裡的不少活兒都是阿珍幹的。

可是剛來杭州半年,阿珍就渾身疼痛,尤其是腰背部,做了各項檢查,沒有明確疾病。

幾經輾轉,兒子帶著母親找到了陳斌華,經過各項評估,阿珍的抑鬱、焦慮名額很高。

醫生問她怎麼回事。

阿珍搖搖頭:“有苦不知道向誰傾訴。”

老伴兒有病,兒子兒媳忙碌,小孫子還不懂事,阿珍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敏感和鬱悶,“沒有人能够理解我。”

有一次,她差點崩潰。

她把感冒的孫子從幼儿園接回家,又讓孩子出去玩了會兒。她還要忙著做飯,兒媳下班回家隨口問了一句:“感冒藥給他吃了嗎?”

阿珍忘記了。

兒媳嘀咕了一句:“出去玩比吃藥重要嗎?”

僅僅因為這句話,阿珍爆發了。“我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沒有一句好話,反而還責怪我,太難了。”

類似的事情挺多。阿珍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可就是控制不住情緒,越發低落和難過。

經過一段時間的藥物治療,阿珍的病情緩解了好多,然而不能從根本上解决問題。

“跟老伴兒回老家去吧。”陳斌華這樣建議。

阿珍難得一臉喜悅:“那我肯定就會好了。”

陳斌華告訴小時新聞記者,老漂兒的心理問題不能忽視。

作為“中流砥柱”的子女,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無可厚非。但既然把老人接到了身邊,給他們分一些關注度,也非常有必要。

“老人很多情緒都不會主動表達,那作為子女就要多去觀察。”陳斌華說,一旦父母有個頭痛腦熱或者腰酸背疼,有時候不僅僅是身體,心理上的問題也需要考慮:“比如說,父母的話是不是變少了?臉上的笑容是不是也少了?是不是經常一個人發呆?言行的异常要尤為注意。”

如何從心理上打破壁壘?

陳斌華用了一個詞,“雙向奔赴”。

作為子女要懂得,在曾經的家庭結構中,父輩的地位很高,有決策權。但是到了子女家中,家庭地位發生了變化,父輩不再是主角,做什麼事說什麼話甚至需要顧及子女的“臉色”。兩代人生活,教育程度、成長環境等等不同,必然出現代際衝突。

陳斌華建議,如果要老人適應新環境,首先要給他們創造一個和原本儘量接近的環境,讓他們保持原來的生活習慣和節奏,儘量維護心理定勢。“不涉及重大原則問題的時候,可以徵詢老人的建議,讓他們當家做主,把握決策權,他們就會感受到,哦,和以前差別也不大嘛。”

作為老人,也要清楚認識,自己搬來子女家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定位要清楚。如果只是純粹來幫幫忙,那就要“放得開,想得開”,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子女。“現在很多父母和子女的衝突在教育上,觀念的不同導致矛盾激化。老人一定要清楚,教育就放手吧,讓兒子去管孫子,不需要插手。”

更為重要的是,從老家來杭州之前,雙方的溝通一定要到位。老人要有自己的規劃,要有心理建設:我去杭州幹什麼;我是怎麼打算的;遇到事兒了要怎麼解决;解决管道是否我能够承受……子女要為老人創造環境,說好只是接送孩子,那就不要讓父母做太多,不要有了一胎,又生二胎三胎……

“時代在變化,觀念也會變遷,明白代際衝突產生的社會原因,也就要放下衝突中的抱怨,互相包容遷就。兩代人的相處即使衝突和衝突無法避免,卻也飽含柔情與體諒,代際衝突是表面的,但親情依然不變。”陳斌華說。

從不打扮的奶奶塗上了口紅,

杭州有個老漂“韓隊長”帶夥伴們微旅遊:

找回自己找回快樂

每週三,都是杭州西湖區物華社區的老人們最期待的日子。

在這天,老人們美美打扮一番,帶上餐盒,一起走進杭州風景裏。

一張張燦爛的笑臉背後,是韓佩新和老伴金傳波七年來的堅持。

韓佩新和老伴金傳波也是杭州老漂中的一員。

老漂們如何走出心靈的困境?這對“60後”東北夫妻的故事給我們很多感悟。

來杭州頭三年,一直想回大連:

覺得自己像個機器人

2009年,57歲的韓佩新第一次離開生長大半輩子的大連,一路南下來到杭州。

大女兒浙大研究生畢業,在杭州定居。結婚懷孕後,就讓退休前做護士的媽媽來幫自己帶孩子。

外孫女出生後,韓佩新的生活就被困在一家四口八十平左右的房子裏。上午帶孫女遛彎,中午回家製作輔食,下午把孩子哄睡打掃房間,傍晚準備晚飯,晚上時常睡不好。

“有時候早晚都分不清了,一起床就是幹活”,她覺得自己像個機器人。

“氣候不適應,這裡的物價也比較高,不敢亂買東西,冬天也濕冷得厲害”。更困擾韓佩新內心的,是沒有朋友、沒有親戚、聽不懂杭州話,不敢和別人說話,“很孤獨,真的,一直都很想回大連”。

然而這種孤獨感,韓佩新無法和女兒訴說,“不想讓他們有後顧之憂”,儘管她已經很久沒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大女兒在醫院工作,大女婿在外企奔波,兩個年輕人風塵僕僕下班回家,常常是晚上八九點。韓佩新都看在眼裡,“像我女婿有時候得看美國時間開會,到家還拿個電腦,很辛苦”。

她心疼女兒,不舍得多花錢請月嫂,不捨得開空調。女兒打電話來提醒,下班發現媽媽的房間還是冷颼颼的,“他們也沒工作幾年,剛買房,總想省點錢。”

一直到外孫女上幼儿園之前,韓佩新都很想回大連,但每次從大連回杭州,她總是默默勸自己,不回去了,幫女兒多帶會,“不捨得雇阿姨,阿姨也不够細緻”。

然而深藏的辛勞苦悶,還是被老伴發現了。

2011年,金傳波從大連來看望老伴,隨後决定辭去在律師事務所的工作,來杭州陪伴妻子。“她一個人太累了,累都寫在臉上”。

接過組織大家遊玩的接力棒:

每次出去玩一天,可以樂兩天

2012年,外孫女上幼儿園了,韓佩新和老伴害怕給女兒太大經濟壓力,打算回到大連。但女兒偷偷在物華社區購置了八十多平的房子讓二老搬進去,她握著媽媽的手,“一家人總要生活在一起的”。

(全家福)

韓佩新和老伴留了下來,但老兩口的活動範圍還是在社區附近,一杯茶一張報紙,在家呆坐一天。直到有朋友告訴他們,社區裏有對本地老夫妻經常組織旅遊,可以去參加。

這一去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有人能領咱們出去玩了,來杭州幾年第一次認真地看這裡的美景”。漸漸的,他們和一起旅遊的七八個老人也熟識了,還經常約著參加別的活動。

2014年,組織旅遊的老夫妻搬走了,送別時韓佩新止不住眼淚:“姐,你走了我們還怎麼出去玩啊”。“小韓,那就交給你啦”。

儘管對杭州還不是很熟悉,韓佩新决定接下這根接力棒,“每次一起出去玩一天,可以樂兩天,這份快樂不能消失”。

韓佩新和老伴拿出了工作的勁頭。在微信還沒普及的時候,他們在報紙上收集消息、尋找合適的遊玩地點,“不能山路太多,年紀大了怕摔,有的地方去了很多次,得找點新鮮的景點”。為了確定路線,他們事先踩點,做公交車去捷運回來,看哪個方便,然後寫下幾百字的注意事項。

考慮到有的老人需要接送孫輩上下學,出遊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半到下午三點。為了防止老人們跌倒,韓佩新和老伴一前一後盯著幾十個老人們上下車,永遠是隊伍裏站得最久的。

口口相傳,社區裏來報名參加的老人越來越多,“報名的微信群裏最多有九十幾個人”。

年紀最大的老人都80多歲了,韓佩新就拍拍她們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樣溫柔,“乖乖的,我就帶你去玩”。

在金傳波看來,夕陽紅微旅遊是“沒有門檻的”。“我們這邊老人的教育程度不高,不會唱歌跳舞什麼的,也比較內向,在杭州市內走一走的微旅遊,就能為他們提供一個邁出家門、享受自己、互相交流的平臺。”

夫妻倆細心為大家購置了便攜保溫桶、大水杯和防潮墊,“我愛人專門去大連定制的,像現在天冷了,累了坐下休息,防潮防水的”。

組建夕陽紅微旅遊七年:

從不打扮的奶奶,塗上歪歪扭扭的口紅

勞心勞力,偶爾不被理解,約好的時間老人們不常看手機遲到,唯恐老人落隊摔倒……“出去玩,我基本吃不下飯,要看到老人們一個個平安到家。”但每當看到老人們一張張燦爛的笑臉,韓佩新都會覺得,值得。

她打心眼裏懂得這些老人們。“夕陽微紅”微信群裏,70%都是外地過來幫子女帶孩子的老漂,剛剛參加活動時,他們都操一口濃重的鄉音,被朋友介紹過來,卻怯怯地不敢說話,“就像剛來杭州的我一樣”。

韓佩新會拉著老人的手,說“來了都是朋友”。

在杭州的美景中,這些有著相同困境的老人們逐漸敞開心扉。那些沒法對兒女訴說的痛苦和傷心,那些困在他鄉的委屈和隱忍,在鳥語花香、友朋相伴中得到了疏解。

他們害怕生病,害怕成為子女的負擔。

七年裏,大家在西溪濕地流連,在太子灣賞花,在塘棲古鎮徜徉,在朝暉公園看銀杏,去香積寺吃素面。

“杭州的博物館我們都去過,還去過有的本地老人都沒去過的臨安,也在苕溪邊散過步。”

小時新聞記者印象最深的一張照片,金黃的銀杏飄了滿地,奶奶們都穿得紅豔豔,系著絲巾;爺爺們戴著紅色小氊帽,一頭銀髮梳理得整整齊齊,對著鏡頭張開懷抱,笑得熱烈。

“剛來的時候,都是灰撲撲的,天天在家幹活,哪裡知道打扮自己”,通過一次次出遊,老人們越來越舒展。會買一件新鮮衣服,戴上不同顏色的絲巾,“上次隔壁吳大姐第一次塗口紅,歪歪扭扭的,我們就打趣她。”

韓佩新笑著說:“每次浩浩蕩蕩出去,都有人問我們是不是旅遊團,還有別的老人羡慕,‘我們社區怎麼沒有啊’。”

每次旅遊,金傳波都負責攝像和後期。拍照和新媒體都是自學的。他注册了一個美篇帳號,就叫“最美不過夕陽紅”。挑選照片歸納整理,配上文字,第二天將電子相冊傳到微信群裏。“老人們看到自己的照片,高興得不得了,所以說是玩一天樂兩天啊”。

在夕陽紅微旅遊裏,這些杭漂老人們走向廣闊天地,開懷大笑。

83歲的李大爺身體硬朗,每次活動都很積極。韓佩新總告訴他“大爺要聽話啊,跟緊我們走路小心”,李大爺重重點頭:“聽話,我一定聽話”。

住對面樓的胡奶奶總錯過微信消息遲到,有老人抱怨“別讓她來了”,韓佩新耐心陪著胡奶奶買手機,和她一起上社區開辦的智能手機課。

前年,韓佩新被診斷出早期乳腺癌。住院期間,幾十個老人們來看望她,有幾個已經不住在文華社區。

“他們告訴我,要快點好起來,還等著和我一起開開心心出去玩”,韓佩新也給自己打氣,因為,這是所有老人們,最樸素的願望。

來源:錢江晚報·小時新聞記者楊茜、方力、見習記者潘璐通訊員章潔、肖玲、李彬

值班編輯:倪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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