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一比特前國軍上校給央視寫信,稱有事求助,央視忙核實其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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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994年,江蘇常州一個叫嘉澤的鄉里,83歲的退休老人趙贈熊,和往常一樣看中央電視臺的節目。平靜下來後,趙贈熊趕緊給央視寫了封信。他寫這封信的目的,並非為了邀功之類的,而是有事求助:趙贈熊希望央視能幫忙聯系一下那些還健在的女飛行員們,讓自己能跟她們見上一面。很顯然,央視並非故意不給他回信,而是工作人員需要趕緊核實清楚他的身份,不能僅憑他的一面之詞。再加上,這畢竟是40多年前的事,核實自然需要不少時間。

1994年,江蘇常州一個叫嘉澤的鄉里(現改為嘉澤鎮),83歲的退休老人趙贈熊,和往常一樣看中央電視臺的節目。

這是一檔名叫《神州風采》的節目,這一期播的是:新中國的第一批女飛行員。

節目中放出了一個珍貴的歷史畫面:畢業於50年代的女飛行員,接受了毛主席等中央領導的檢閱。畫面中,姑娘們是那麼高興。

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趙贈熊激動極了:這些靚女,都曾是他的愛徒啊。

歲月能帶走很多東西,卻獨獨帶不走那段屬於他和她們的崢嶸歲月。雖然,他和姑娘們已經是40多年未見了。

平靜下來後,趙贈熊趕緊給央視寫了封信。在信裏,趙贈熊自曝了自己的身份:

他曾是國軍西北補給區的一名上校處長,1949年率部起義後,為新中國做出了一項重要貢獻:培養了新中國第一批女飛行員。

他寫這封信的目的,並非為了邀功之類的,而是有事求助:趙贈熊希望央視能幫忙聯系一下那些還健在的女飛行員們,讓自己能跟她們見上一面。

信發出去後,趙贈熊就進入了焦急地等待中。後來,實在等得著急的他,又寫了第二封。

很顯然,央視並非故意不給他回信,而是工作人員需要趕緊核實清楚他的身份,不能僅憑他的一面之詞。再加上,這畢竟是40多年前的事,核實自然需要不少時間。最後,工作人員找到了還健在的女飛行員周映芝。

周映芝當時也已經60多歲了,工作人員問她:“當初你們航校有沒有一個叫趙贈熊的教官?”一聽說這個名字,周映芝很明確地表示:“有啊!他就是培養我的教官!他現在在哪裡?”

沒想到,信裏說的都是真的!央視馬上通知常州本地電視臺,要跟他們共同為趙贈熊打造一檔節目。

趙贈熊的身份,常州當地領導和黨組織是知道的,在過去的很多年裏,地方上一直很照顧他的生活。但因為他為人低調,加上那個年代沒有網絡文宣,全國更多的老百姓並不清楚有這樣一個人。

一:1949年的那個年輕軍官

趙贈熊本就是常州嘉澤人,1911年出生。那個年代出生的孩子,在少年時代都受到了“五四運動”影響,尚在學生時代的趙贈熊也是一樣,早早地就成了當地的進步青年。

20歲時,他離開家鄉考入了黃埔軍校。畢業後,他加入了國軍陸軍戰車部隊,任排長一職。一開始,趙贈熊對上戰場還頗為自信,但很快他就發現:日本人的飛機太厲害了,他排裏那些陸軍武器在飛機面前經常是不堪一擊。

從那時候起,他就想著逮到機會,一定要跟日本人在空中打一場。兩年後,機會終於來了:國軍中央航空學校招人。一向表現良好的趙贈熊,終於在25歲順利地走上了飛行員之路。

畢業後,趙贈熊在抗日戰場上屢立戰功。他既開過轟炸機,又開過偵察機,飛行技術相當過硬。抗戰勝利後,他被抽調到成都,當上了一名國軍飛行教官。

此後的解放戰爭中,趙贈熊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出路問題:當時他早就看清了國軍內部的腐敗,對蔣介石的種種行為也是深惡痛絕。雖然他屬於國軍內部裏的一顆年輕“新星”,但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1949年後,國軍在戰場上節節敗退,主力潰逃到西南。當時,趙贈熊在西北補給區的一個聯合辦公處,擔任上校處長一職。此時的趙贈熊,已經能得出明確的判斷:再這樣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於是,1949年11月的一天,他默默地敲開了妹妹的家門。妹妹名叫趙路林,當年她跟哥哥一樣,都是縣裡的進步青年。只是她比哥哥明智得多,她早早進了我軍抗大學習,並在畢業後成了一名地下黨。而她的丈夫巫競放,也是一比特傑出的共產黨人。

雖然妹妹、妹夫跟自己立場不同,但趙贈熊知道此時能幫自己找到出路的,只有妹妹一家了。

一見面,妹夫巫競放就直接告訴他:“國民黨大勢已去,你只有弃暗投明,接受考驗,才是唯一的出路。”同時,妹妹、妹夫為了爭取他,還特意提醒他:我軍對空軍科技人才非常重視,如果他能起義必將受到重用!

聽著這些勸告,趙贈熊其實已經下定了弃暗投明的决心。但就在他盤算著如何行事時,卻接到了上峰的命令:所有處級以上人員的家屬,都馬上撤到臺灣。

怎麼辦?毫無準備下帶著妻子和年幼的孩子起義,顯然不可能成功的。思來想去,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趙贈熊當時本身就分管飛行調度,於是,他特意安排自己的一個學生去飛這趟飛機。他告訴學生,飛機到臺灣前先在香港停一下,讓他的妻兒在香港下來。趙贈熊明白:只要不去臺灣,一家人再次團聚將不會是難事。

於是,11月的一天,趙贈熊親自把妻子和6歲的大兒子、3歲的女兒送上了飛機。當時小兒子才幾個月大,因患腦炎在醫院治病,無法跟著母親前去。

起飛前,妻兒三步一回頭,但趙贈熊卻覺得自己的計畫十分完美,並沒有表現出傷感。遺憾的是,最後飛機員在上峰的催促中,竟未能在香港經停,而是直飛了臺灣。

這是一個令人無奈的遺憾,它註定很難再去彌補。

11月30日,重慶解放,革命军以極快的速度包圍了成都。

彼時的成都街頭,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混亂。國軍軍官們都忙著想辦法逃命,有槍的士兵們忙著哄搶物資,至於當地的地痞等,則四處鬧事。整個都市處於一個即將要失控的狀態,而國軍當局早就沒人管了。

關鍵時候,趙贈熊對部下說:“現在我們走不掉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保存空軍物資,接受移交。”當時,趙贈熊手上有很多國軍補給物資,比如:降落傘、車輛、武器等。

為了防止這些東西被搶,趙贈熊讓部下迅速將它們從國軍倉庫,轉移到附近的一所小學當中。而後,他和部下對這些東西嚴防死守,等待移交。

12月下旬,趙贈熊率部跟其它部隊一起,參加了成都起義。最後清算下來,他移交的物資一共達30餘萬元。他的這次投誠,受到了我軍的熱烈歡迎。

至此,一個國軍上校順利走向了光明的一面。對趙贈熊來說,這是一個新的開始。

二:那群可愛的女營員

對於像趙贈熊這樣既在抗日戰場上立過功,又在關鍵時候投誠的國軍上校,我軍當然會重用。成都解放後,趙贈熊被送到了西南軍區航空處待命!

等待的時間沒有太長,不到一個月,趙贈熊和另一些投誠的國軍空軍科技人員一起,接到了中央空軍的命令:經北京赴東北第7航校。

當時,趙贈熊的任務是去第7航校當教官,學校在東北牡丹江市。在此之前,他們要一起先去北京,和剛上任不久的空軍司令員劉亞樓見面。

對於這次見到劉亞樓,趙贈熊的記憶很深。晚年時,記者問起他對劉將軍的印象,他說的是:“他這個人長得挺威武,對我們原國民黨起義人員很客氣,尤其是我們飛行員!”

當時的劉亞樓將軍,其實是承受了巨大壓力的。早在建國前,毛主席就強調了我們必須組建起屬於自己的空軍。建國後,周總理曾親自抓這方面工作。新中國成立當月,劉亞樓就被任命為第一任空軍司令員。但當時,我軍是既沒多少有經驗的教官、又沒有好的設備。

剛到東北航校,趙贈熊幾乎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到了。這哪像一個學校,這就是一個以前日本人留下的舊機場,多年不用了,荒凉得很。

彼時,學校第一批營員,一共是100多名。1月份的東北,正是最冷的時候,氣溫是零下40多度。宿舍啥的當時都還沒有,大家平時就住在帳篷裏。

就是在這樣的情况下,這些營員一個個都成才了。後來,他們中有很多成為了新中國空軍的骨幹力量,還有不少人參加了抗美援朝。

趙贈熊一生帶過的營員很多,以前的國軍飛行員,現在新中國的飛行員,而讓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新中國的第一批女飛行員。

當時,我軍有女司機、女坦克手,但全軍上下一個女飛行員都沒有。鄧穎超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必須籌建咱們的女子航空大隊,這對新中國的婦女解放事業非常重要,於是她向中央提出建議。

很快,軍委就從部隊裏選出了55名營員,送到了東北航校。這55人中,有航空科技人才,也有地面工作人員,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14名女飛行員。

當時,這14人被分成了三組,分別交給了趙贈熊和另兩名同事負責。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保證:這14個人一個也不淘汰,全部都能順利畢業。

當時,趙贈熊帶的營員共有5個,分別是:阮荷珍、周映芝、秦桂芳、邱以群、萬婉玲。很快,趙贈熊就發現了這批女營員的特點:她們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學歷都比較高,有文化、更有决心。

但同時,比起男營員她們膽子確實要小一點,而且小姑娘家家臉皮也比較薄,怕責備,心理負擔比較重。有一次,一個小姑娘被責備後,急得躲在一邊哭著自責:“是我太笨了,怎麼都飛不好!”趙贈熊只能一邊安慰,一邊打氣。

就這樣,經過一年多的學習和訓練,趙贈熊組內的阮荷珍成了新中國第一個獨立駕駛飛機飛上藍天的女性。

後來,這批女飛行員被請到了首都,在7000多名婦女代表的見證下,接受朱德總司令的檢閱。那天,很多外賓也在,這些姑娘們為新中國爭了口氣,毛主席特意用“了不起”來形容她們。

女營員畢業後不久,趙贈熊因表現突出,由一線教官被調到了航校司令部,當副連級幹部。當時,他的工作是巡視全校3個團飛行訓練的安全技術問題。每天一大早,他就駕著飛機出發。在他任職期間,第7航校飛行訓練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三:為何會回到常州嘉澤鄉?

在航校,趙贈熊一共待了6年多。1956年,已經45歲的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的問題:轉業。當時,組織上給他安排好了工作,讓他去民航。後來,趙贈熊在成都民航工作過一段時間,後又在四川機械製造廠任職。

1977年,趙贈熊在四川的工作崗位上退下來。當時,他其實有很多地方可選擇養老,比如去北京找妹妹一家。但後來想了想,他還是决定回老家去,因為他心裡還念著在臺灣的妻兒。他這樣解釋自己的選擇:想想還是回老家好,省得她們找不到我們父子!

當時的趙贈熊已經跟妻子分開整整28年,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甚至不知妻兒的死活。而留在他身邊的小兒子,因為當年腦炎無法治好,長大後仍需要父親照顧。

在轉業後的工作裏,同事們對他這種情況,總是格外關照。回到家鄉後,常州地方政府對他也是一樣。1984年,退休後的他還被聘為省文史研究館館員,同時他還是常州的人大代表。

生活穩定後,趙贈熊一直盼望著妻兒能回來。1990年後,妻子才有機會回了一趟大陸,夫妻倆最終得以見面。

趙贈熊的妻子石琳是他在解放前認識的,當時他在國軍飛行基地當教員,妻子則在基地旁邊的一個學校當老師。婚後,夫妻倆感情一直很好,還生下了2子1女共3個孩子。

當年機場匆匆一別後,石琳在臺灣的日子一度很不好過。若不是親友相助,她也無法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

再見面,兩位白髮老人抱在一起痛哭。遺憾的是,相聚幾天後,因為兒女的事業和家庭問題,放心不下的妻子還是選擇回到中國臺灣。對於妻子的這一選擇,趙贈熊是能理解的。幾年後,妻子在臺灣病逝。

此後的趙贈熊一直在老家邊照顧兒子,邊練練書法,過著安穩生活。直到1994年這一天,他在電視上看到了央視的這檔節目,才臨時决定寫封信給節目組,尋一尋當年的營員們。

四:被請到航空博物館

央視確認了趙贈熊的身份後,馬上替他聯系到了當年的幾比特女營員。大家聽說趙教官還在世,一個個都激動極了。1995年3月,84歲的趙贈熊趕到北京,住在妹妹家裡等待學生們前來。

在見面前,記者曾問過他:“第一眼認得出她們不?”趙贈熊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事實上,當時從航校分開後,營員們也是一直惦記他這個教官的。但在當時那個年代,通訊很不方便,而且大家都隨著部隊四處調動,很多老戰友都是一分別,就再也無法聯系上了。

幾天後,幾個學生就相聚在了趙贈熊的住處。一見面,她們就親切地喊:“趙教員,您好!”看著眼前這些年過花甲的女營員,趙贈熊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能連連點頭。

重逢後,趙贈熊在大家的陪同下,走進了航空博物館。聽說來了這麼一群特殊的參觀者,博物館館長親自前來陪同。

博物館裏有100多架老飛機,各種型號都有,很多都是當年由東北航校運過來的,趙贈熊跟營員們都飛過。

參觀到其中一架飛機前時,一比特女營員們指著它說:“這飛機上面沒有風罩,人進座艙後,上半節頭身還露在外面。”是的,當時新中國的第一代女飛行員,就是在零下40度的機場,用這種飛機訓練。一時間,在場的陪同人員無不動容。

當時,每一個營員都要在這樣的飛機裏輪流飛行30分鐘。30分鐘後,她們可以去暖和一下,換下一個。但趙贈熊要一直在飛機副座上陪同,一場訓練下來,他總是凍得滿臉通紅。提到這些,女營員非常感激他。

趙贈熊倒並不覺得這是苦,他對大家說:“只有在簡陋的飛機和寒冷的環境下,才能培養出像你們這樣良好的飛行員!”他的話是很有道理的,在當時的客觀條件下,唯有在訓練階段就把最大的苦吃了,後面才能應對各種不同的飛行環境。

這次見面後,趙贈熊就算是跟營員們聯系上了。此後,每一年過年過節他都會收到營員們的賀卡。1995年,我國第一個飛上藍天的女飛行員阮荷珍在接受央視採訪中,曾非常驕傲地說:“帶我飛出來的教員,名叫趙贈熊!”

在人生最後的歲月裏,趙贈熊一直積極地為常州當地教育出錢出力。2016年,趙贈熊病逝,享年106歲(虛歲)。

趙贈熊的一生,經歷了與妻兒大半輩子的分離,這是他畢生的憾事。但對於關鍵時候選擇弃暗投明,晚年的他表示:我無悔。因為他親歷了新中國空軍的崛起,也收穫了營員的尊重和愛戴,在新中國的航空史上,他留下了屬於自己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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