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1215年,蒙古大軍攻佔金中都燕京(今北京)之後,成吉思汗馬上派人去城中尋找他仰慕已久的才子耶律楚材。
當時耶律楚材25歲,他從小就學習漢人文化,博覽群書,不僅精通詩詞歌賦,對天文、地理、律曆、術數和佛道文化也頗有研究。
耶律楚材不僅學問好,相貌也十分出眾,史書記載他“身長八尺,美髯宏聲”,身材高大,還長了一副漂亮的鬍鬚,說話的聲音也非常好聽。
出眾的外表,再加上契丹貴族的身份,儀態非凡,所以耶律楚材看上去很能引起人的好感。
成吉思汗見到耶律楚材後,先是驚歎他的容貌,然後通過一番交談,見他果然深通治國安民之道,於是更加確信自己之前聽到的“耶律楚材是奇才”的傳說沒錯,他感慨地說道:“此人是天賜我家,以後軍國庶政,都可以委託於他。”當即任命耶律楚材為自己的輔臣。
從此以後,耶律楚材先後輔佐了成吉思汗和窩闊台兩朝將近三十年的時間,對元朝的建立和社會穩定、經濟發展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一、吾家千里駒
1190年,耶律楚材出生在金都燕京,他的母親是漢人,父親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九世孫、時任金朝尚書右丞的耶律履。
耶律楚材出生的時候,他的父親耶律履已經60歲了,老來得子,耶律履非常歡喜,他高興地說道:“吾家千里駒也,他日必成偉器且當為異國用!”
耶律履認為耶律楚材將來一定能成為有用的大才,但是要為別的國家所用。
這時的耶律履正在金朝身居相位,之前他一直很受金世宗的重視,金世宗去世之後,即位的金章宗雖然對他略有疏遠,但是仍然繼續重用他。
耶律履身居高位,對金朝的危局顯然是十分瞭解的,所以他才會在耶律楚材還在繈褓之中的時候就斷定他雖然必成大器,但是卻終究不會為金朝所用。
1191年,耶律履去世,只有兩歲的耶律楚材隨同母親楊氏回到母親老家錦州居住,在那裡,他受到了母親對他的悉心培養和全面教育。
1206年,耶律楚材17歲,按照當時金朝的規定,他的父親曾經官居宰相,他可以不經考試就直接被授予“省掾”的職位,也就是中樞各省的佐治官員。
但是耶律楚材顯然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才能如何,所以拒絕了“省掾”的任命,執意要在科舉考試中一展身手。
考試的結果很好,在金章宗親自主持的廷試中,耶律楚材脫穎而出,被授予掾職,派到開州(今河南濮陽)擔任開州同知,地方上的副長官。
也正是這一年,鐵木真完成了對蒙古草原各部落的統一,被部落首領和大臣尊為“成吉思汗”,他以本部落名稱為國號,建立了“大蒙古國”。
統領大蒙古國各部落的成吉思汗虎視眈眈,開始將進攻的目標對準了西方的西夏和南方的金朝。
1211年,成吉思汗打著“替祖先復仇”的名號,親率大軍向金朝發動進攻。
金軍雖然人數眾多,卻遠非蒙古鐵騎的對手,他們從燕京北面防線撫州、野狐嶺等地節節敗退,蒙古軍則步步緊逼,一直攻打到金中都城下,因為城牆堅固難攻,蒙古軍才高奏凱歌而退。
經過蒙古軍幾年的侵擾和劫掠之後,1214年,金宣宗無奈將都城南遷至汴京(今河南開封)。
在這次遷都中,耶律楚材的兩位哥哥,耶律辨才和耶律善才都隨著金宣宗去了汴京,耶律楚材則留守中都燕京,擔任左右司員外郎。
1215年,中都燕京被蒙古大軍攻破,耶律楚材被帶到了久慕他才名的成吉思汗面前。
二、楚材晋用
耶律楚材出生的時候,他的父親為他起名“楚材”,就是用的《春秋左氏傳》中“雖楚有材,晋實用之”的典故,現在,耶律楚材這一金國大才果然被蒙古的成吉思汗所用。
耶律父子都深通漢人文化,史書上說耶律履通六經百家之書,精於曆算和書法繪畫,所以他才能够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就有“雖楚有材,晋實用之”的斷言。
耶律楚材顯然完美地繼承了他父親的這一點,1219年以後,他多次跟隨成吉思汗出征,在遇到一些奇异現象時,他總是能够及時給成吉思汗一個準確的解釋。
1222年夏天,西方天空出現彗星,古代中原地區的漢人對彗星的出現都有獨特的解釋,成吉思汗就問耶律楚材,這一星象應該怎樣解釋。
耶律楚材回答道:“女真國當易主。”
女真國就是金國,果然過了沒多久,金宣宗就去世了。
於是,成吉思汗對耶律楚材更加看重和信任。
同年4月5日,全真龍門派掌教邱處機在成吉思汗的盛情邀請下來到行營,他和成吉思汗兩個人接連進行了12次論道暢談。
邱處機對於成吉思汗請教的養生問題,給出了道家“清心寡欲”的養生保健之法,對於成吉思汗在征戰中的殺戮過重,他也提出了“敬天愛民”、“欲統一天下者,必在乎不嗜殺人”的觀點。
丘處機和成吉思汗的會見過程,在蒙古這邊由耶律楚材記錄形成了《玄風慶會錄》,在丘處機這方,則由弟子李志常整理形成了《長春真人西遊記》。
丘處機作為道家修行者,對成吉思汗提出了“止殺”的觀點,耶律楚材雖然並非道家人物,他自幼接受的多是漢人儒家的教育,但是他同樣也有類似的進諫,他曾經請求成吉思汗禁止州郡官吏們的擅自殺戮,從而使蒙古統治階層內部盛行的貪暴之風有所收斂。
正是有這兩位重要人物的影響,成吉思汗在他之後的征戰中,以前動不動就發生的“屠城”慘劇再也沒有發生過。
1227年,成吉思汗在親征西夏的途中病逝,耶律楚材繼續輔佐成吉思汗的三子窩闊台,窩闊台任命耶律楚材為中書令,也就是蒙古國的宰相。
在耶律楚材的宣導下,窩闊台的大臣,包括他的兄長、親王等貴族王公開始對窩闊台行君臣大禮,從形式上鞏固了窩闊台的君王地位。
窩闊台自此更將耶律楚材視為社稷重臣,他根據耶律楚材的主張採用漢法,重用中原的文人儒生,建立賦稅制度、製定法令,開設科舉等,耶律楚材“以儒治國”的方案得以全面實施。
耶律楚材輔佐了窩闊台十餘年時間,直到1241年窩闊台去世。
窩闊台去世以後,朝中大權落入他的皇妃乃馬真·脫列哥那手中,史稱乃馬真後。
乃馬真後任用了一批善於奉承拍馬、不學無術的人,耶律楚材很受排擠。
1244年,耶律楚材在悲憤鬱悶中死去,時年5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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