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3月,蘇州省法院中,國民黨法官高坐在臺上,台下一名女犯人眼神執拗,正惡狠狠的看著法官。
“我丈夫汪精衛建立的政權並不是為了投敵賣國,而是‘假投降’,是為了保護國民黨在敵佔區的實力,國民黨高層和我丈夫之間是有默契的。汪精衛政府是因為國民黨內部派系鬥爭才建立的,不是賣國!”
國民黨法官面面相覷,一再封锁陳璧君說話,因為他們害怕陳璧君會披露國民黨高層和汪精衛政府在抗戰時期曾多次進行交往的事實,害怕這些鮮為人知的內幕被福斯所知,囙此草草收場,判處陳璧君在國民黨政府管轄的蘇州監獄服刑。
身為汪精衛的“第一夫人”,陳璧君在法庭上一直以“愛國者”自居,聲稱自己是“三民主義”的忠實信仰者。大罵臺上的法官,不斷陳述自己曾經是如何跟隨孫中山先生,從廣州革命再到武漢,以國民黨元老自居,認為臺上的法官根本不配審理自己。自己和汪精衛所建立的政府是政治理念的不同,根本不是賣國。
可惜,陳璧君的花言巧語並不能改變她是漢奸、賣國賊的事實!
陳璧君出生於馬來西亞檳榔喬治市,她的父親是南洋巨富陳耕基。早年間,孫中山先生為了能够推翻清政府的統治,建立共和政體,挽救中華民族於水火之中,在日本東京率先成立同盟會。當時的同盟會力量還很弱小,多是在國外成立分部,吸收海外有志青年加入到其中。
1906年,孫中山從日本來到馬來西亞,在檳城建立了同盟會分會,這也是馬來西亞第一個同盟會。當時陳璧君的父親經常為同盟會提供資金上的幫助,這也讓陳璧君有機會接觸到最早的那一批同盟會成員,從而成為同盟會會員。
1907年,汪精衛和胡漢民前往南洋為反清革命而奔走。當時的汪精衛還是一名有志青年,有著英俊的外形和伶俐的口才,很快就在南洋各地聲名顯赫。彼時的陳璧君年齡很小,在一次汪精衛的演講會上,很快被其吸引。之後陳璧君一直跟隨在汪精衛身旁,甚至向自己的母親要了一大筆金錢,用來支持汪精衛。
後來汪精衛前往北京刺殺攝政王載灃,不幸被捕。當時和汪精衛一起前來的“衕誌”沒有一個人敢去探視,害怕被當作“革命黨”抓起來。只有陳璧君在得知汪精衛被捕之後,義無反顧前去探監,花重金買通了當時的獄卒,使得汪精衛在獄中免受了很多皮肉之苦。汪精衛很是感動,為陳璧君寫了一首詞。
別後平安否?便相逢、淒涼萬事,不堪回首。
國破家亡無窮恨,禁得此生消受。又添了離愁萬鬥。
眼底心頭如昨日,訴心期夜夜常攜手。
一腔血,為君剖。
淚痕料漬雲箋透。倚寒衾迴圈細讀,殘燈如豆。
留此餘生成底事,空令故人偎俄。愧戴卻頭顱如舊。
跋涉關河知不易,願孤魂繚護車前後。
腸已斷,歌難又。
汪精衛重獲自由的第二年,就和陳璧君在南洋結婚。1927年,汪精衛宣佈“分共”,不久之後,南昌起義和廣州起義相繼爆發,汪精衛受到了國民黨右派的指責,陳璧君的地位一落千丈,不得以她和汪精衛一起遠赴法國留學。剛剛嘗到權力滋味的陳璧君,很快就失去了所有,這讓她的內心極為不平衡,她開始變得貪婪、易怒。
隨著日軍侵華脚步不斷加快,汪精衛和蔣介石二人再度合作,汪精衛主政,蔣介石主軍。陳璧君又恢復了往日的地位,她開始沉醉在權力的快感之中,經常無端自責手下人,甚至不顧及汪精衛的臉面。有一次汪精衛在和人談事情,陳璧君推門而入,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汪先生今天累了,有話改日再談”。
1937年,日本全面侵華戰爭爆發,汪精衛開始鼓吹“戰必大敗,和未必大亂”的腔調。大肆宣傳所謂的“曲線救國”政策,認為只有和日本人合作才能去的一線生機。此等賣國言論得到了陳璧君的大力支持,在公眾面前,凡是談起和日本人的合作,她都滔滔不絕。甚至認為能從日軍手上拿回黃河以南的地方就應該滿足了,黃河以北,甚至東北都不要想著收回來。
很快,汪精衛和陳璧君就一起叛逃,經昆明到達河內,後來成為了汪偽政府。
1944年,汪精衛病死日本,不久之後,日本投降,陳璧君及其女兒還有汪偽政府要員以漢奸罪被逮捕。在前往南京前,陳璧君還大言不慚的說道:“三尺斗室,終年不見天日,如何吃熬得過,我有受死的勇氣,卻沒有坐牢的耐性。”
到了南京後,陳璧君等人被押往寧海路監獄,陳璧君在獄中絲毫不覺得有悔意,依舊以“第一夫人”自居。後來被蘇州法院判無期徒刑,送往蘇州獅子口江蘇第三監獄服刑,由於拒不認罪,再加上精神受了刺激,在獄中經常吵鬧,甚至以絕食相威脅,監獄中人礙於她的身份,不敢讓其出現意外,故而多以“夫人”相呼。
1949年春,國民黨統治集團搖搖欲墜,南京國民政府决定前往廣州,然而尚未來得及轉移,革命军就攻佔南京,緊接著蘇州解放,接管了陳璧君所在的江蘇第三監獄。
1949年7月,陳璧君和日本間諜中島成子一起從蘇州轉移到上海,關押在提籃橋十字樓的女監。陳璧君初來時,依舊抱著“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想法,拒不認罪,利用談話的機會再次說起自己當年追隨孫中山先生的事情,甚至絕食和監獄人員對抗。
宋慶齡、何香凝二人還專門給她寫了一封信,勸她悔過認罪,然而陳璧君卻拒絕了二人的好意。直到後來,在監獄人員的感召下,陳璧君才慢慢有了悔改的意願。
在政策的感召和陳璧君的幼子汪文悌的鼓勵規勸下,陳璧君的對立情緒逐漸消失,甚至要接受勞動改造以改變自己的思想。
陳璧君在住院前就有心臟病和高血壓,有次她感到不舒服,胸口悶,監獄的幹部趕緊把她送往醫院,在醫生的精心照顧下,陳璧君的情况才得以好轉,出院前,她一再向醫生表示感謝。
陳璧君的病情十分嚴重,她在上海服刑期間,住院五次,共1791天,可以說她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醫院中度過。晚年的她被病痛折磨,咳嗽。胸痛、頭昏,她甚至多次拒絕治療,以結束這種折磨。還是醫生的反復勸說,才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1959年6月16日,陳璧君在監獄醫院病亡,她的身後事由譚文亮處理,譚文亮是陳璧君的長媳譚文素的弟弟。陳璧君的屍體被運往上海西寶興路殯儀館火化,骨灰送往廣州,1960年,她的子女將其撒入香港附近的大海。
陳璧君原本也是愛國的有志女青年,但是因為權力的欲望走上了叛國的道路,殊不知,歷史總會做出最公正的評判,最終被關進監獄。好在晚年能够有所悔改,也算是給了國家和人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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