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了3.2萬用戶的百度“母乳餵養吧”裏，不時有人發帖稱“有貨”可售，這個“貨”就是人乳。

2021年8月下旬，記者調查發現，一些自稱為寶媽的人利用社交平臺以每袋幾十元的價格出售冷凍人乳。買家中，有人稱是買給“缺奶”的孩子喝，有人稱是相信偏方，用人乳敷臉祛痘，也有買家稱相信人乳可“大補”，購奶自喝。

不止於此，在“仲介”的撮合下，還有尚在哺乳期的“成人奶媽”，以1500元一次的價格現場向成人客戶出售新鮮人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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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乳成為商品：1500元可現場交易

8月13日，陳樂（化名）在百度貼吧的“母乳餵養吧”、“閒置吧”、“二手市場吧”等多個社區發佈網帖，並附上多張儲存在奶袋和奶瓶中的冷凍奶狀物圖片。

陳樂稱，3個月前生下孩子後，自己奶水比較多，每天會多出七八百毫升，於是便將多餘的人乳裝在100毫升的母乳儲存袋中，以15元一包的價格在網上出售。客戶不能指定“生產日期”，5包起購，不退不換，還需支付郵費、泡沫箱費及冰袋費。

陳樂自己每天有一兩筆訂單，根據身體情况還能供兩三個月。像陳樂這樣的寶媽不在少數，她們以每袋幾十元的價格出售冷凍人乳。而為了躲避平臺監管，她們會利用社交平臺聯絡買家，轉手在電商平臺售貨。

買家中，有人稱是買給“缺奶”的孩子喝，有人稱是相信偏方，用人乳敷臉祛痘，也有買家稱相信人乳可“大補”，購奶自喝。

不僅如此，在“仲介”的撮合下，還有尚在哺乳期的“成人奶媽”，以1500元一次的價格現場向成人客戶出售新鮮人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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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臉可美白、喝乳可進補？

人乳被過於神化

記者在網上蒐索乳汁相關詞條，跳出許多“人乳可以滴眼睛嗎？”“人乳可以治療中耳炎嗎？”等等各種詢問。母乳是生命之源，那麼對於成人來說，也能補充營養嗎？

武漢大學中南醫院產科護士長周春花說：“成年人自身具有抵抗力和免疫力，所需營養通過日常的飲食攝入即可得到滿足，喝人乳並不會顯著提高免疫力，也沒有特殊價值，其營養價值類似於牛奶。”

而部分網友認為人乳有美白功效。人乳的主要成分是乳鐵蛋白、碳水化合物、蛋白質、脂肪、維他命、礦物質等，總結來說就是優質蛋白質和水分，這些蛋白質可以通過消化道吸收，但是無法經臉上的皮膚被人體吸收。

對於母乳沒有任何的檢驗檢疫，你無法判斷母親的健康程度，而如果母體有肝炎和愛滋病的病毒，是有概率通過乳汁傳播的。况且你買的是不是人乳，又要打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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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乳交易涉嫌非法經營，還有色情嫌疑

除兜售凍奶外，人乳交易中還存在著“成人奶媽”的亂象。

有賣人乳的“仲介”稱，有對人乳質量要求比較高的成人“客戶”，甚至要寶媽當面擠出人乳，現場喝新鮮的，價格一次500到800元，有的高達2000元。

小琳（化名）二十多歲，她表示，如果需要新鮮人乳的話，她可以現場擠出來，喝一次收費1500元。

小琳稱，她的客戶多為成年男性，喝人乳是為了“補身體”，客戶一般每月喝4次左右，但不一定都在她這喝，有些人中途也會去其他奶媽處喝。

另一名女子告訴記者，她的孩子3個多月，現在一次能擠出兩三百毫升的多餘人乳。她一般會擠出來給成年客戶現場喝，或者客戶躺在她懷裡，趴在乳房上像嬰兒一樣吸。

這名女子稱，她是被一比特做過奶媽生意的女性好友拉入行的，平時由“奶媽仲介”幫忙聯系客戶，仲介每次抽成200元，她們獲得剩餘的1300元。“有人做幾個月，也有人保養好可以做一年多。”她說。

來自鄭州的大金（化名）是“進補”客戶，2018年，他找過本地的“成人奶媽”，2個小時1000元。

一名成都男子迷信新鮮人乳“更有營養，可以提高免疫力”，自稱一直在用。他稱，此前，他買過袋裝凍奶，發現氧化嚴重，不太好吃，就想試試未被氧化的新鮮人乳。在網上找“成人奶媽”時，他遇到過“奶媽仲介”，覺得仲介收費太高，於是直接找奶媽本人。

早在2000年，《衛生部法監司關於人體母乳不能作為商品經營的批複》就明確指出，人體母乳不是一般的食品資源，不能作為商品進行生產經營。湖南金州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律師邢鑫分析，參與販賣母乳的各方（提供者以及“中間人”）極有可能觸犯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條規定的非法經營罪；在“成人奶媽”的交易行為中，可能涉及色情服務，從而觸犯法律法規，面臨行政（治安）處罰和刑事責任。

在2015年7月發表的《人體母乳交易的民法學思考》一文中，上海海事大學法學教授曹豔春分析，不能將“奶媽”理解成傳統意義上的“生產經營”，如果社會組織或個人將乳汁經營產業化、規模化，並從中牟利，屬違法行為。客觀說來，即使是市場客觀存在的人乳買賣，間接供奶給成人喝和成人對著乳頭喝奶，二者仍存在本質差別，後者涉嫌色情而理所當然遭到法律和道德的禁止，這也是導致人乳買賣問題被指責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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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已有多家“母乳庫”

記者調查發現，也有一些“缺奶”的父母為孩子不得已網上求奶。有的媽媽沒有哺乳條件，或者孩子喝奶粉不消化，這部分父母會尋求人乳，但他們非常謹慎，會不斷追問凍奶的來源和品質問題。

“缺奶”的孩子有沒有正常的通路獲得母乳呢？

實際上，中國國內“母乳庫”已有多家。“母乳庫”是招募母乳捐獻者、收集捐獻母乳，並負責母乳的加工、消毒、篩查、儲存、分配工作的專業機构。現時全國母乳庫數量有26家。

母乳庫的母乳主要靠無償捐贈，為了保證母乳安全，母乳庫要對捐贈者進行一定的篩選：6個月內哺乳期女性；12個月內無慢性疾病；不吸烟、不飲酒；不曾長期服用大量藥物；近期沒有做身體穿孔或紋身等等。在此基礎上，還要對寶媽進行血清檢測，篩選有無傳染病，進行細菌學的檢測，沒問題才會採集母乳。母乳採集後還要消毒，再次檢測有沒有任何細菌生長，最後才能給孩子喝。

新晚報綜合澎湃新聞、廣州日報

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責任編輯：趙同同

稽核：張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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