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貧瘠的阿富汗,靠什麼養活近4000萬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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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說起阿富汗,我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戰亂與貧窮,其實它還是全球最大的毒品生產基地,其種植面積曾一度達到全球種植面積的82%,與東南亞的“金三角”,南美的“銀三角”並稱為三大毒品產地。這麼大的種植面積,如此大的產業規模,是如何形成的呢?在對抗蘇聯的後期,阿富汗鴉片產量直線上升,1988年阿富汗鴉片產量突破1000噸。

說起阿富汗,我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戰亂與貧窮,其實它還是全球最大的毒品生產基地,其種植面積曾一度達到全球種植面積的82%,與東南亞的“金三角”,南美的“銀三角”並稱為三大毒品產地。這麼大的種植面積,如此大的產業規模,是如何形成的呢?

阿富汗鴉片種植歷史

阿富汗種植鴉片有300多年的歷史,但是早期的種植都是小打小鬧,並沒有形成規模,早年的種植龍頭是印度和土耳其。我國著名的鴉片戰爭,其鴉片主產區就來自印度,19世紀,英國主導了全球貿易,印度是全球鴉片、棉花的主產地。

即使到了20世紀30年代,也就是我國的民國時期,阿富汗鴉片產量也沒有超過80噸,要知道在同一時期,中國鴉片產量超過6000噸。

是的,如今的阿富汗,就像我們當年的民國時期,軍閥混戰,形成不了一個統一政權,自然鴉片就成了各地方軍閥的“金庫”。

比如唐繼堯、龍雲統治雲南期間就大面積種植鴉片。巔峰時期,雲南鴉片種植面積達到224萬畝,每年占雲南總收入38%。緊鄰雲南的四川、兩廣等地區,也通過鴉片的種植與販賣,貢獻超過20%的收入。

我們看,鴉片和軍閥混戰幾乎相伴相生的,早年阿富汗局勢相對穩定,雖然在19世紀後期,遭到英國的入侵,但是在趕走英國人之後,取得了相對安定的國內環境,鴉片並沒有成規模,同時穩定的政權也會禁止鴉片的種植。比如說在1945年,阿富汗巴拉克宰王朝曾明令禁止種植鴉片,改由種植棉花、開心果、石榴等農作物。

阿富汗為何要種植鴉片

這裡先說下阿富汗的生存環境,全國有超過80%土地是山地與沙漠,只有北部和西南部有少部分的平原,氣候環境和我國的喀什非常相似,晝夜溫差大,年平均降雨量不到240毫米,所以很難種植小麥、水稻等糧食作物。

土地雖然很貧瘠,過去阿富汗人也沒有大面積種植鴉片,之所以近些年形成大面積種植,還是源於戰爭的破壞,常年的戰爭破壞了原有的水利設施,同時政府組織能力薄弱,也沒有能力去修復這些基礎設施。

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阿富汗政府還有很强的控制力,甚至一度禁止了鴉片的種植。可是隨著蘇聯入侵阿富汗,國內局勢不斷惡化,尤其是農業基礎設施遭到大量破壞,農民們迫于生計,紛紛選擇種植鴉片。

在對抗蘇聯的後期,阿富汗鴉片產量直線上升,1988年阿富汗鴉片產量突破1000噸。此時美國和巴基斯坦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暗中也縱容了阿富汗的毒品貿易。也是在這一時期,阿富汗海洛因生產也悄然興起,因為海洛因需要科技和配劑,實際上大量的生產在巴基斯坦與阿富汗交接地帶。

阿富汗各時期種植面積

1989年,蘇聯從阿富汗撤軍之後,阿富汗陷入了徹底的混亂,各路軍閥與部落為了獲得國際支援,一個比一個極端。

認識這一點非常重要,阿富汗地處中亞腹地,緊鄰中國、巴基斯坦、伊朗等國,過去是絲綢之路必經之地。雅利安人、波斯人、希臘人、佛教徒、阿拉伯人,他們都在阿富汗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阿富汗有多少極端組織呢?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交界的白沙瓦地帶,就有超過80個抵抗組織,這些組織為了獲得美國、英國還有阿拉伯世界的支持,紛紛打著聖戰的旂號招募阿兵哥。為了表示自己“最虔誠”,這些抵抗組織越來越極端,包括塔利班也是在這一時期興起的。

我看現在很多媒體把阿富汗毒品問題歸咎於塔利班,認為是塔利班為了獲得軍費支持,囙此支持阿富汗人種植鴉片。其實塔利班大部分資金來自於海外資助,其中最大的金主就是沙特等中東國家,其中包括我們所熟悉的本·拉登。

另外塔利班的收入還包括豐富的礦產,2020年,北約對塔利班進行一次調查,發現其收入的16億美元,有4.64億來自於礦山開採,阿富汗擁有豐富的鐵礦、銅礦、金礦等,總價值達到1萬億美元。比如我國的冶金集團和江西銅業就獲得了艾娜克銅礦的開採權,並且簽訂了28.98億美元的投資協定。

毒品雖然不能構成塔利班的主要收入,但是確實是當地農民的主要收入。根據聯合國毒品和犯罪問題辦公室的估算,阿富汗一半的GDP是由毒品生產、毒品貿易所支撐的,全國有3700萬人口,其中330萬人直接或間接從事毒品相關的工作。

伊斯蘭教義是禁止毒品相關工作的,但是在巨大生存面前,毒品成為他們活下來的支柱。在阿富汗,每公斤鴉片能够賣到100美元,一畝地大概能產50-80公斤鴉片,也就是說每畝地能够收入5000-8000美元。

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呢?我國小麥畝產大概是400-500公斤,每公斤市場價格在2-2.4元,也就是說每畝收入在1000-1300元左右,如果再拋去種子、化肥等成本,這樣的收入在阿富汗很難養活一個家庭的。

阿富汗雖然擁有很多可種植的耕地,由於戰爭的原因,遺留下很多地雷等爆炸物,其中有一種叫阿富汗蝴蝶的地雷,其結構簡單,造價便宜,被大量用在阿富汗戰場上,如今也遺留在這些耕地當中。

這也是阿富汗鴉片種植屢禁不止的原因,只需要很少的土地,就能够養活一家人,而不用冒險去開拓很多陌生的耕地。

除了鴉片種植,運輸環節也有很高的利潤,在阿富汗每次成功把毒品運送到伊朗或者巴基斯坦,能够獲利300美元的報酬。這對於貧窮的阿富汗人來說,絕對是一筆巨額財富,囙此他們會冒著被逮捕,被絞殺的危險,也要從事這一份工作。

2001年,9.11事件之後,在美國以及盟友的打擊下,塔利班政權垮臺,隨後阿富汗政府軍製定了全國的《禁毒法》,承諾到2007年剷除全國70%的毒品,到2012年徹底清除鴉片。可是在2002-2014年,這十幾年的時間,鴉片種植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新增了3000多噸。

相比較於其他農作物,鴉片首先很耐旱,即使沒有任何灌溉系統,也要比小麥等農作物易於種植,另外鴉片也可以長期保存,即使市面上出現價格波動,也可以長期囤貨。另外這些鴉片經過提純之後,很容易運輸。

如果種植小麥,除了收入上差距比較大,另外還要冒著被地雷炸掉的危險,囙此阿富汗農民被迫選擇種植鴉片。

由於常年種植鴉片,阿富汗農民掌握了一整套種植鴉片、切割球莖、正確引流汁液和提純膠質的知識,即使面臨禁毒的打擊,也能够獲得快速的複產。

比如在2007年,美國在阿富汗開展了大規模的“剷除鴉片計畫”,通過噴灑除草劑的管道剷除鴉片,但是不到2年的時間,鴉片種植面積又恢復到9000公頃。

阿富汗毒品運輸

在過去,阿富汗就是中亞貿易的橋樑,迪拜的汽車、黃金等都曾經過這裡走私到中國以及巴基斯坦,囙此毒品走私只是另一種發家致富的管道。

阿富汗向外走私毒品的路徑有三條,第一條是巴爾幹路線,途徑伊朗、土耳其到歐洲,這條也是阿富汗毒品運輸的主要路線;第二條是從巴基斯坦、伊朗然後抵達歐洲、亞洲、非洲等國家;第三條從塔吉克共和國進入俄羅斯和中國,其中俄羅斯全部毒品均來自阿富汗。

毒品在阿富汗是一條完整的產業鏈,種植鴉片雖然可以養家糊口,但是收入微薄,最大受益者來自於那些中游貿易商。這些毒梟通常非常狡猾,他們同時還擁有各種合法的生意,比如航空、通信、銀行、運輸還有房地產等,其中航空、運輸行業是他們重點關注的產業。

前些年,有些境外毒販通過互聯網獲得我境內收貨地址,然後利用警惕性不高的女性為其代收郵包,並通過故意提供不完整的收件電話號碼來逃避查緝,之後將這些毒品偷偷運輸到國內。

同時這些毒梟為了爭奪地盤,會組建自己的武裝,互相討伐,這也是阿富汗各地武裝很清除的一個主要原因。同時這些毒梟為了自身的安全,向政府官員行賄,而政府官員呢?為了自身利益,於是大開綠燈,這就助長了阿富汗的腐敗。

總結

阿富汗毒品氾濫,也對本國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據聯合國禁毒署資料顯示,阿富汗癮君子數量超過100萬人,這個數位比8000萬人口伊朗都要多。毒品滲透了阿富汗的方方面面,整個社會結構也發生大的改變,人們對腐敗行為習以為常,即使你走在街上都有可能遭到索賄。

而且近些年阿富汗腐敗案件,有愈加嚴重的趨勢,讓人們失去了對阿富汗投資的信心。比如2008年礦業部長易蔔拉欣·阿德勒,將一處礦場35億美元賣出,隨後被《華盛頓郵報》披露,阿德勒向對方索取了近3000萬美元作為回扣。

還有阿蔔杜勒·哈辛,他利用法希姆職權,在市中心低價購買了大量的土地,之後建設購物中心,駐阿富汗的許多外國政府機構都需要哈辛的公司提供安保服務,就連美國中情局設在喀布爾的基地也需要他的保護。

和我們的民國時期一樣,在沒有一個强有力的政權之前,阿富汗的毒品氾濫將會延續一段時間,同時還會繼續腐蝕整個社會。

但是這個强有力的政權絕不是民主政權,我們看到西方這套“自由、民主”並不適用阿富汗,阿富汗這種城鄉二元割裂的社會,需要本地文化去掌握,按照自己的規則去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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