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95後女孩照顧腦癱弟弟20年走出大山上大學成家裡“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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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安徽六安的95後女孩王倩從小就知道,自己家跟別人不一樣,母親早年因為癲癇落下了精神疾病,21歲的弟弟出生後不久就被診斷為腦癱。父親病倒後,王倩也如父親所言成為家裡唯一的希望,並接過父親的擔子成為這個家的支柱。2017年大學畢業後,王倩在六安工作,因弟弟病情惡化險些失去弟弟,她把一家人接到身邊照顧,雖然辛苦,但她覺得安心,“只要他們在我身邊就是幸福,我所做的都是我應該的”。

安徽六安的95後女孩王倩從小就知道,自己家跟別人不一樣,母親早年因為癲癇落下了精神疾病,21歲的弟弟出生後不久就被診斷為腦癱。王倩親眼看著父親如何為了養家糊口,從山上一趟一趟扛毛竹到山下賣,日漸壓彎了腰,看著父親如何省吃儉用也要讓她念完大學、走出大山,她從小就要幫父親幹農活,幫著照顧媽媽和弟弟,但她心裡沒有抱怨,只有對父親的心疼和想要為父親分擔的想法。

一定要靠自己的雙手照顧這個家,這樣的想法從七八歲起就在王倩的心裡紮根。2015年,父親因為常年勞累腰椎滑脫,一場手術後失去了勞動能力,社會好心人的捐助幫王倩一家渡過了難關。父親病倒後,王倩也如父親所言成為家裡唯一的希望,並接過父親的擔子成為這個家的支柱。2017年大學畢業後,王倩在六安工作,因弟弟病情惡化險些失去弟弟,她把一家人接到身邊照顧,雖然辛苦,但她覺得安心,“只要他們在我身邊就是幸福,我所做的都是我應該的”。

母親、弟弟患病95後女孩走出大山念書成家裡唯一希望

1996年8月,王倩出生於安徽六安裕安區西河口鄉龍門沖村,那裡有個風景秀麗的景點叫十八盤,山路崎嶇,溪水潺潺,到處都是葱翠的竹林。但王倩的生活與周遭這如詩如畫的風景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在她四五歲的時候,鄰居的小朋友出去玩耍時,她經常要在家幫忙照顧媽媽和弟弟。

王倩的媽媽在十三四歲的時候因癲癇治療不及時落下了精神疾病,智力低下,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顧。她四歲的時候,父母給她添了個小弟弟王成才,當時的王倩已經能在家裡幫忙抱弟弟了,這一抱就是20年,但她至今都沒聽過弟弟叫她一聲“姐姐”。“弟弟幾個月大的時候,在我們當地醫院被診斷出腦癱,我當時並不知道腦癱是什麼病,只知道弟弟生病了需要照顧。從那時起,我就幫著照顧,一直到現在,我弟還是不會說話,沒叫過爸媽,也沒叫過姐姐。”

在王倩還小的時候,父親除了是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外,還要照顧妻子和兩個孩子,為了賺生活費,父親會在山上砍毛竹,再走兩三公里的路扛到山下去賣。山路崎嶇,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掉下山去,毛竹可能會砸到身上,小王倩最擔心的就是父親在路上出了意外。“每次看到我父親幹完活平安回來,我都特別開心。我也總想著多幫他幹點活,讓他多休息,比如放學回來就到山下去砍柴,自己扛不動毛竹就想辦法拖到山下,他回來做飯的時候給他搭把手。”

王倩的父親非常清楚,讓女兒讀書,走出大山,是這個家唯一的希望。在村裡人覺得應該讓王倩早點出來打工的時候,王倩的父親砸鍋賣鐵都要堅持讓她上完大學。“我知道,為了讓我上學,我爸不管颳風下雨都要去扛毛竹賺錢,身上不知道被竹子砸過多少次,回到家他還要照顧媽媽和我們姐弟倆。從七八歲起,我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靠自己的雙手照顧家人,撐起這個家。”

女孩返校前將父親給的錢偷偷塞回抽屜自己勤工儉學解决生活費

走出大山上大學後,王倩心裡仍放不下家人,她總擔心家裡會不會沒錢用,父親幹活路上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她卻無法趕到,也擔心弟弟會不會出現什麼狀況。“我在學校裏住,卻總是想著家裡,睡不好。”父親對女兒也是同樣的擔心和牽掛。王倩記得很清楚,每次她回家,要回學校前,哪怕父親省吃儉用省下的只有300元,也會全部拿給她。“我爸覺得自己在家裡就算沒錢他還能去賒帳,就怕我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沒錢用。但我走之前會把錢塞回家裡抽屜,等到了學校再告訴他。我只要留够路費,到學校我去勤工儉學,總能自己賺到錢。”

王倩的勤工儉學就是在食堂當洗碗工、打零工,這樣一來,她就獲得了免費的一日三餐,還有每小時5元的收入。此外,王倩把課餘時間都用來兼職了,每個月大概能賺500元。習慣了省吃儉用的她不怎麼花錢,女孩喜歡的化妝品她也不買,她不僅不用問家裡要生活費,還能剩下一些錢補貼家裡。

2015年,大二的王倩迎來了最艱難的時刻,她父親在日積月累的勞累中早已被壓彎了腰,那年,終於熬不住去了醫院,被查出腰椎滑脫,必須做手術。

王倩找親朋好友借了2萬元,凑了第一筆手術費,但接下來又面臨一個難題,如果父親手術住院,母親和弟弟就無人照顧,如果她回去照顧母親和弟弟,就照顧不了父親。“當時我爸安慰我說,大不了不治了,但說完後他哭了。我第一次感覺到絕望和無助,當時,我學校的一個老師對我就像母親一樣,我跟她講出了我的難處,她告訴我說‘孩子別怕,實在不行,我幫你照顧你父親’。她是一個女老師,她都說要幫我照顧父親,後來,我父親去做手術,確實也是這個老師前前後後幫忙跟醫院對接的。我伯父家裡條件也不好,不太能走開,但他也來幫忙照顧了幾天。”

王倩的父親一場手術下來,2萬元根本不够,為了省錢,也為了方便照顧,他住院8天后就轉回老家的小醫院調養。

弟弟病情惡化女孩將全家人接到身邊照顧希望有一天聽弟弟喊“姐姐”

那年,王倩家的情况在社會上引發關注,不少社會愛心人士為她家捐款10萬餘元,補上了父親醫療費的缺口,還了家裡的欠債,她還帶著弟弟去大醫院看病。“我父親從那以後基本失去了勞動能力,而我弟看了醫生後基本也沒有好轉。再後來,還有社會好心人要捐助我們,我都拒絕了。因為我自己苦過,我知道大家賺錢都不易,還是希望他們能把錢用在自己和家人或者其他更需要的人身上。”

2017年,王倩終於大學畢業,並在合肥找到了一份工作。那年12月,她突然接到家裡電話,弟弟躺在床上幾天了,不吃不喝,她馬上趕回家,把弟弟背出大山看醫生。“當時也不知道我弟到底是因為腦癱還是遺傳的癲癇原因,我背著他找了好幾家醫院,醫生都說沒辦法,或者建議去北京、上海的大醫院,親戚也勸我放弃,但我當時連去北京、上海的路費都沒有。後來,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我在六安一個醫院先掛了急診,不管怎麼樣,我要先把我弟的生命體征穩定下來。從六安到合肥的醫院,經過檢查治療,我弟總算搶救回來了,但醫生還是不知道當時是什麼病因。”

差一點失去弟弟後,王倩不放心讓家人待在老家的大山裏,隨後將一家人接到六安帶在身邊。她每天6點起床,帶弟弟上廁所,幫弟弟洗漱、喂飯,又把弟弟和母親的午飯、晚飯做好後才去上班,中間抽空回家再給弟弟喂飯,等晚上8點甚至更晚下班後,再給弟弟洗澡、哄他睡覺。雖然一天能睡的時間不多,但家人在身邊,王倩就睡得踏實。“哪怕借錢租房,我也不怕,只要能看著我家人,我就覺得很幸福。我前幾天夢到我弟會喊‘姐姐’我都特別開心,我還在夢裡跟他說‘你會叫姐姐啊,為什麼不叫呢’。我就希望有一天能聽到他喊我姐姐。”

女孩:心疼父親想為父親分擔想繼續依靠自己照顧好家人

王倩今年也才25歲,但她照顧21歲的弟弟和母親時,都是把他們當孩子哄,有時還會被弟弟抓破臉。“我爸平時照顧我弟,著急了會凶他打他,我弟可能就對我爸比較有攻擊性。我弟打我爸,我就出來攔著,結果他就抓我臉,揪我頭髮,他打我沒關係,但我不能讓我爸被他打。”

除了父親或弟弟生病時,王倩因無法分身照顧所有家人有過絕望,她從來沒有抱怨過家庭遭遇,也沒有想過放弃。正如她七八歲時暗暗下的决心,王倩已經用自己的努力撐起了這個家,現時,她每個月到手能有四千元的薪水,除了租房和一家人的生活費,如果家人不生病,她還能存些錢以備不時之需,對此,她很滿足。

對於照顧著父母親和弟弟,王倩覺得這些都是自己應該做的。講起這些事的時候,她也總是樂觀地笑著,很多網友無法理解,這個女孩的處境這麼艱難,為什麼能堅持下去,還能這麼樂觀?對此,王倩說,她從小就知道媽媽和弟弟需要照顧,從小她就被父親觸動,看著父親一個人照顧三個人,心疼父親、想為父親分擔。“我和我弟都是我爸一勺一勺奶粉喂到大的,我知道父親有多不易,他哪怕有個雞蛋也要留給我吃,我也想讓他多吃點好的,有時我就會故意說我不喜歡吃。”

除了工作和照顧家人,王倩還熱衷於做公益。正如她的微信簽名所寫“因為淋過雨,也想為別人打傘”。她說,對於社會給過她一家的救助,去年疫情期間,她報名當社區志願者,幫忙上門排查、登記疫區返鄉人員,在社區門口測體溫,當洪灾發生的時候,她也報名成為一名救災後勤保障志願者。去年4月,王倩還做了人體器官捐獻志願登記。“我現時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社會的幫助,若干年後,我把我有的回饋給社會也是應該的。”

(北青-北京頭條記者戴幼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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