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駐守昆侖山的國軍見到革命军,不解地問:部隊咋換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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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我說的故事發生在一個叫賽圖拉的地方,這個地方很多人都不太熟悉,甚至不知道它在哪裡。那麼,現在就讓我來告訴大家吧——賽圖拉在新疆,在新疆,在喀喇昆侖山上,海拔3700多米,是皮山縣的轄地。30多年後,清朝亡了,國軍阿兵哥進駐賽圖拉,從清軍手中接防。這樣的日子過了4年,到了1950年3月,革命军來了,是第2軍第5師第15團的部隊,進駐賽圖拉。

我一直想把這個故事拍成電影,但找了很多導演和投資人,一次次被碰破鼻,甚至把臉都給碰腫了——那些導演和投資人對我說的並不感興趣,他們喜歡拍楊玉環呀貂蟬什麼的,總喜歡弄些歷史的美女或美女的豔遇啥的,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我說的故事發生在一個叫賽圖拉的地方,這個地方很多人都不太熟悉,甚至不知道它在哪裡。那麼,現在就讓我來告訴大家吧——賽圖拉在新疆,在新疆,在喀喇昆侖山上,海拔3700多米,是皮山縣的轄地。

賽圖拉哨所

我,以前在軍營工作時,曾到賽圖拉採訪過,我的一個戰友在賽圖拉當過兵,我們都有一個網名叫“3700信仰”,3700米這個高度對喀喇昆侖來說,有點偏低,但依然是我們非常喜歡,總想一直被叫下去。

現在就讓我嘮嘮叨叨地向大家介紹吧——賽圖拉的戰畧位置非常重要,是古老的商貿通道,由此可以到達印度,又是新疆通往西藏的必經之地。1877年,左宗棠收復新疆後,為加强賽圖拉一帶的邊防,100多名清軍與當地羣衆聯手,自帶乾糧,牽著駱駝、馬匹拉土運石,歷史時數月,建立起了賽圖拉、克裡陽卡和麻紮達拉設卡。從此,祖國最西邊境有了真正意義上的“防禦大本營”,承擔起了西部邊關800多公里的喀喇昆侖山的守防任務。

昆侖天路

30多年後,清朝亡了,國軍阿兵哥進駐賽圖拉,從清軍手中接防。至1928年,在賽圖拉的國軍阿兵哥已由當初的10多人增至100人,成立了一個叫“邊卡隊”機构,在卡拉(胡魯木山口)修築堡壘,巡邏至康西瓦以遠的地方。

其後,守卡兵力逐漸增至200人,1937年10月至1942年盛世才統治新疆時期,“邊卡隊”增至1個團,下轄3個騎兵連,賽圖拉卡、康西瓦卡、蘇蓋提卡、哈拉賽卡各有1個30-40人的排,設防並沿邊巡邏。賽圖拉是這些個哨卡的通稱,當時以賽圖拉卡為中心,向康西瓦卡、蘇蓋提卡、哈拉賽卡提供後勤支持,國軍甚至還在這一帶建立了秘密的糧站。

一代代的邊防軍人在賽圖拉換了一茬又一茬,但不管是誰,都完成著守衛祖國西部邊疆的任務。

我要講的故事是從1946年開始的,那時,賽圖拉的國軍阿兵哥越來越少,大約只剩下了一個班,有七八個人,而且,沒人再管他們了。怎麼辦呢?這七八個阿兵哥,取暖用的是牛糞火,吃的最好的是玉米麵糊糊,天冷時,大家就緊緊擠在一起,互相用身體取暖,天天盼著上面能派人來換防,但天天迎接他們的卻是能讓他們堅守邊防的皚皚雪山。

這樣的日子過了4年,到了1950年3月,革命军來了,是第2軍第5師第15團的部隊,進駐賽圖拉。國軍阿兵哥出門相迎,革命军走上前來,國軍阿兵哥忍不住抱怨:“你們怎麼才來換防呀!”隨後,發現革命军的軍裝和自己的不一樣,又說:“部隊怎麼換裝了!”

革命军不知如何面對這群國軍阿兵哥,沉默了半晌才告訴國軍阿兵哥山下發生的事情,國軍阿兵哥哭了:“爬冰臥雪、吃糠咽菜……我們等了4年,咋就不知道天變了呢!”隨後又說:“現在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你們是打了勝仗的部隊,把賽圖拉交給你們,我們也就放心了!”

看著國軍阿兵哥印著雪域高原的黑臉龐和破破爛爛的軍裝,革命军說:“如果你們願意留下,我們歡迎,想回家的話,我們發路費。”

國軍阿兵哥多少有些迷惘地相互打量了一陣,有一兩個年輕的表示願意留下來,其餘的都鬍子拉碴地說,好長時間沒見過爹媽和老婆娃娃了,也不知道是個啥情况,想回去看看。

革命军發了路費,但想走的國軍阿兵哥蹲在地上並不走,革命军問是不是錢少了不够用,他們也不說話,抓耳搔腮,都是很難為情的樣子。過了很久,其中的突然拿出路費,跪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長官,我們有個不情之請啊!”

原來在距哨所不遠的喀什喀爾河(墨玉河)對岸,還有一個國軍阿兵哥和他的妻子,不過他們已經死了,被凍成了冰木乃伊。當時,活著的國軍阿兵哥沒有安葬他們,而是將他們存放在了一個冰洞裏。那位哭著的國軍阿兵哥說:“這樣就走了,我們哪能安心!”

革命军渡過河流,找到了木乃伊國軍阿兵哥和他的妻子,把他們安葬在了哨所附近。隨後,革命军發現,崗樓的牆壁上有一些彈痕和彈洞,就問:“以前,這裡發生過戰爭嗎?”國軍阿兵哥沒有回答,從地上爬起來,擦了兩把眼淚,頭也不回地走了。革命军目送著他們,朝他們的背影敬了個軍禮。

我知道這個故事,大約是1995年,那時,我在新疆某部從事新聞報導工作,很榮幸也很難得地採訪到了駐守在賽圖拉的一比特革命军排長。從1950年到1995年,40多年過去了,但這個故事在革命军阿兵哥中仍被一代代地流傳,仿佛發生在昨天。排長告訴我,他們現在駐守的地方還叫賽圖拉,不過已經有了一個更加響亮的名字——三十裏營房。從三十裏營房到國軍先前駐守的賽圖拉哨所有15公里路。

1950年“換防”後,革命军繼續駐守賽圖拉哨所,後來為了改善駐守條件,將哨所東移至30裡外的另一個地方,國軍駐守的賽圖拉哨所隨即被廢棄,成了“遺跡”。同時,革命军於1958年,在這道邊防線上設定了神仙灣哨所等哨所。

神仙灣被醫學專家稱為“生命禁區”,神仙灣哨所海拔高度為5380米,年平均氣溫低於零度,晝夜最大溫差30多度,冬季長達6個多月,一年裏17米/秒以上大風天占了一半,空氣中的氧含量不到平地的45%,而紫外線强度卻高出50%,是不折不扣的“高原上的高原”。一代代解放軍戰士在此為祖國奉獻著自己的青春甚至是生命,譜寫著一曲曲邊防軍人衛國戍邊的讚歌。

排長說,儘管國軍當年駐守的賽圖拉哨所被廢棄,但他們沒事兒時,總喜歡去那裡看看。哨所遺址是個四合院建築,東南北三方都是大河灘。地理位置十分險要,所在的平臺高出河灘足有十米多,南面是大山流下的小河,營房不遠處有個高高的哨樓,呈典型的六角形,約有六七平方米。哨樓建築牆壁上密佈射擊孔,哨所院子有足球場大,地上殘留著許多馬樁頭,是國軍阿兵哥用來拴哨所巡邏的軍馬和駱駝的。

打這以後,我就想找個導演,拍下這段故事,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願望沒能實現。因為不能實現也便常去影院,心想著萬一在影院,看到這個故事該有多好啊——也許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或者很多個人像我,惦著這段故事,他們通過自己的途徑現實了他們和我的願望。但是,我很失望,始終沒有看到,因而,常坐在影院裡面對那些花花綠綠的女人和豔情的故事,想到賽圖拉、想到康西瓦、想到神仙灣……一個人偷偷摸上幾把眼淚。

記得,當年的採訪中,我曾問過排長:“那麼,當年離開的那些國軍阿兵哥呢,後來有消息嗎?”排長搖搖頭,過了很久才說:“只是聽說他們中有東北的、甘肅的,還有四川的……”排長還說,當年離開的那些國軍阿兵哥之所以沒有回頭,可能是怕回了頭,看到這哨所、這雪山,就捨不得離開了……他們當時走的是桑株古秘道,新藏線之一,應該是安全抵達皮山,然後各回各家,再無任何音訊了。

也記得,當年,被採訪的排長還告訴我,那個國軍阿兵哥和他的妻子是巡邏時凍死的,面部被鳥類啄食成洞。革命军把他們從河那邊背過來,安葬他們時發現,哨所遺址外約100米處有大小不等的墳堆無數,其中近30個墳堆較為明顯。同時,在賽圖拉附屬哨卡附近,都埋葬著無數邊防官兵。(文|路生)

(注:本文參攷了新疆建設兵團有關賽圖拉哨所及賽圖拉鎮相關史料,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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