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萬平方米，河西這5條山嶺上埋的全是漢代戍邊將士，堪稱之最

提示：站在山梁上，我們忽然想，也許距古墓群不遠的八卦村村民，正是當年這些戍邊將士的後裔。歲月模糊了歷史的容顏，但一個地名卻被頑強地保留了下來，在人們的嘴裡、在中國的地圖上被生生不息地傳唱不止。

在去河西的路上，只要稍稍留意一下，就會看到長城，尤其是漢長城，雖然兩年多年了，成了殘垣斷壁，但精神不倒，在滄桑厚重中總會給人感染和向上的力量。

在很多的地方，我們都與長城並行，一路向西，恍惚間，也總能看到當年征戰河西的將士們的影子，刀光劍影，戰馬嘶鳴，那些血肉之軀裏全是對帝國的忠誠。這個時候，長城就不僅僅是長城了，雖然時代變遷，但我們依然能感受到它對於這片土地的溫情呵護。那就是血與淚化成的愛，一流動就是兩千年，把歷史流成了一條讓人熱血沸騰的長河。

此時，我們曾經虛無的腦袋總會被那個年輕而帥氣的身影填得滿滿當當，分明地，他倒下去就是一片土地、一條河流、一段山脈。他就是霍去病，在河西這個地方他無處不在。

除此之外，我們還留意到這樣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即河西人特別注重對祖墳的建設與保護，立碑，修墳院，有的甚至還造像。也許是因為地理環境所致，那些造像都是面向長城的。

為什麼呀！我們似乎想不透這中間的原由，但看著那些造像對於長城的凝望，又分明能聯想到河西人的先輩們一邊拿鋤一邊荷槍的經歷。人只有兩隻手，左手與右手，河西人的先輩們就這樣一邊生產一邊護衛，一代代地，把這裡營造成了自己美麗的家園。

那凝望其實是一種情結，像一個心靈和骨髓裏的東西，突然被一張照片攝去了，永遠地定格了。

在一處烽燧前，我們看到了很多墳墓，一塊塊的墓碑與墳堆將烽燧“圍”了起來。為什麼會如此埋墳，我們多少有些不解，一比特當地人的回答著實讓我們感動：“安心，人在這烽燧下安心呀！”

正是在這份感動裏，我們走進了八卦營城址。這是一座西漢時期古遺址，位於民樂永固鄉八卦營村西北，以漢初名將霍去病在此布八卦陣擊退匈奴得名。憑著我們的智商已經想像不出當年這場戰爭的模樣，城址座北面南，規模宏大，城防結構複雜，由外城、內城、宮城三部分組成。外城平面呈“回”字形，南北長690米，東西寬594米，面積41萬平方米合615畝。南來的童子壩河沖斷了城的西部，但城東北的“點將台”還在，是有2000平方米的5米高臺。將軍正是在這裡一呼百應，於河西大地卷起了一股無人能及的雄風。

然而，有戰爭就會有流血犧牲，此時，一個關於犧牲已經離我們很近很近了。古城的不遠處就是八卦營漢墓群，在那荒草萋萋山梁與山坳間，它們一眼望不到邊，在向人們訴說著當年金戈鐵馬的征戰故事。其規模之大堪稱河西之最，是距永固鎮八卦營村東500米處，背背山、直嶺嶺、簸箕窪、陸溝山、亂疙瘩等五條山嶺上，從山脚到山頂的密密麻麻的分佈。

它們是上世紀60年代末才被發現的，據1975年張掖地區文化局調查，墓群面積達246萬平方米。從山坡暴露發現的墓葬看，有券頂磚室墓、土洞墓及甕棺葬。墓室結構有單室、雙室。它們就是勇士們長眼的“家”。墓壁上彩繪著動物或放牧、征戰、狩獵、耕作及日月星辰等圖案。這不僅說明當時的戍邊將領都攜帶家眷，也說明當時已將戍邊與放牧、屯田自給自養有機地結合了起來，生了死了都在這疙瘩土地裏了。

我們沿著低矮處的山梁一直向上，很多高大的墳丘依然清晰可辨，據考古學家們從壁畫及出土的錢幣、陶罐、木馬、弓箭、弩機、銅鏡等文物推斷，這裡埋葬的是西漢武帝至東漢光帝劉秀數百年間的戍邊將領及其親眷。2000年了，他們一直默默見證著河西的盛衰變遷，如山脈、似河流與大地緊緊相連。

在一處明代的烽燧前，我們為這方土地拍了一張照片，大地無言，但一切卻是那麼地美。站在山梁上，我們忽然想，也許距古墓群不遠的八卦村的村民，也許是當年這些戍邊將士的後裔！歲月模糊了歷史的容顏，但一個地名卻被頑強地保留了下來，在人們的嘴裡、在中國的地圖上被生生不息地傳唱不止。

在童子壩河的歌聲裏，我們步入八卦村才驚奇地發現，這個村子除了名稱之外，與河西其他地方的村莊相比並沒有什麼兩樣，正如英雄的故事也很普通一樣。然而，正是在這裡，我們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斷——多少年來，八卦村人一直與古墓相伴，默默地守護著古墓，才使古墓時至今日仍被完好地保存了下來，而那裡也一定有著他們的“血緣”。

離開，回首，山梁上的烽燧與墳丘依然，而八卦村正在鮮花盛開。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到了那句話：“安心，人在這烽燧下安心呀！”2000年了，有誰能不說，這裡就是英雄和我們的故鄉。（文|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