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國古代社會,有很多酷刑如車裂、腰斬、淩遲等等,這些聽著就挺恐怖,但在宋朝時有一種酷刑聽起來似乎不太嚴酷,實際上非常恐怖,就是“刺配沙門島”。我們今天就來說說沙門島這個地方。
刺配沙門島在《水滸傳》第四十四回和第六十二回就有寫到,鐵面孔目裴宣、玉麒麟盧俊義都曾被判處刺配沙門島,被押送途中被梁山好漢救下,上了梁山。當時犯人被判處刺配沙門島,雖然名義上是去沙門島服刑,實際上就是死路一條,這和清朝時犯人流放甯古塔差不多,都是有去無回。
史料記載,第一個流放沙門島的是五代後漢時的前永興軍節度副使安友規,時間是庚午年(西元950年)。《舊五代史、隱帝紀下》記載:“庚午,前永興軍節度副使安友規除名,流登州沙門島。”後漢永興軍節度使趙思綰反叛,被樞密使郭威擒殺,朝廷追究前永興軍節度副使安友規的責任,將其革除職務,流放沙門島。
沙門島在哪裡呢?一想到刺配沙門島和流放甯古塔差不多,不少人以為沙門島一定也在遠離中原且非常偏僻、荒凉,環境惡劣的地方。實際上,沙門島距離北宋都城東京汴梁(開封)並不遠,就在山東半島北部,今煙臺市蓬萊區所轄海域的一個群島上。
沙門島,即長島的古稱,也叫廟島群島、長山列島,位於山東半島和遼東半島之間,北望遼寧大連,南望蓬萊。長島由32個島嶼組成,島陸面積約56平方千米,海域面積8700平方千米,海岸線長146千米。最高島為高山島,海拔200.8米。
在2020年6月蓬萊撤市設區前,長島是煙臺市下轄的一個海島縣,如今長島縣已撤銷,設定省級海洋生態文明建設功能區。長島上風景秀麗,氣候宜人,是中國唯一的海島國家地質公園,素有“海上仙山、候鳥驛站”之美譽。
沙門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古時是膠東走海路到遼東的必經之處,是渤海門戶,扼據渤海海峽,形勢險要。692年,武周皇帝武則天分萊州以東設定登州,治所初在牟平(今煙臺市牟平區),後來遷至蓬萊。古人雲:“登州扼遼東之咽喉,守山東之門戶,南可通達江淮,北可直指(東北)諸部,實險勝之地。”唐朝時,登州港就與明州、泉州、揚州並稱為四大通商口岸,是東渡日本的主要出海口。
元朝時,為了運輸江南的錢糧入京,除了京杭大運河漕運外,對海運的依賴比較高,這裡由於位置獨特的,更是成為海運樞紐。明清時更不用說,治所在蓬萊的登州就成了捍衛京師的海陸門戶,戰畧地位非常重要。
誰能想到如今的旅遊勝地長島,宋朝時竟然是讓人恐懼的沙門島。之所以叫沙門島,是因為北宋時,島上漁民為求海神保佑,在沙門島鳳凰山建了娘娘廟,廟島群島的名稱均由此而來。由於島上廟宇眾多,佛門又稱“沙門”,沙門島的名稱源於此。
宋朝時,作為流放犯人的沙門島到底有多恐怖呢?不少史書對沙門島都有記載,如《宋史》《宋會要輯稿》《續資治通鑒》等。《宋史·刑法志》說:“罪人貸死者,舊多配沙門島,至者多死。”簡單的四個字“至者多死”,讓人對沙門島的恐怖有了無盡的想像空間,換句話說一旦被“刺配沙門島”,基本上意味著死亡了。
宋仁宗時,京東路轉運使王元舉就上書討論刺配沙門島的弊端。王元舉說朝廷一年刺配到沙門島的犯人有300人,10年就是3000人,可現在只剩下180人,其餘的都死了。從中可以看出“刺配沙門島”犯人的死亡率有多高了,而且這剩下的180人極有可能還是近期刺配至沙門島的犯人。也就是說去了沙門島不是九死一生,而幾乎是十死無生。
為什麼沙門島如此恐怖?一方面是犯人數量劇增,關押的犯人遠遠超過定額,朝廷定額配發的口糧不够吃,很多犯人被餓死。另一方面,獄卒克扣犯人口糧,加劇了這種悲慘狀況。本來口糧就不够,還要克扣的話,掌管沙門島的官吏就會用各種方法虐殺犯人。宋神宗年間,官員馬默擔任登州知府時,發現沙門島的官員李慶,兩年內用這個辦法虐殺了700個犯人。
馬默將這種情況奏報給朝廷,朝廷採納了他的建議:當沙門島上的犯人超編時,選上島時間較長、改造積極的犯人,移送登州本土牢城拘押。從那以後,就沒有犯人再被扔到大海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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