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人家賣一個腎都只賺一萬，他三根肋骨就要100萬”

近日，江蘇一租戶遭房東霸淩，還擊意外造成房東三根肋骨骨折，房東立案要求100萬賠償和解，否則將面臨刑事責任遭受牢獄之災。

“僵屍條款”正當防衛制度備受冷落

正當防衛案件屢屢引爆輿論熱潮，正當防衛的認定標準嚴苛，在實際情況和理論解釋上混淆難辨，相關規定過於原則，往往固化在條文框架中存在滯後性，立法的不足之處和現實的指導需求難以統一，導致正當防衛制度備受冷落成為“僵屍條款”。2021年3月8日，十三届人大四次會議指出，在司法實踐中，一定程度上存在著“誰能鬧誰有理”“誰死傷誰有理”的現象，為保障社會利益和其他合法權益免受不法侵害，鼓勵公民同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做鬥爭，堅定捍衛“法不能向不法讓步”的立法初衷。

欺人太甚始自欺，強人所難終自難

郭武（化名）租賃杜某的毛坯門面房於2020年10月21日到期。10月20日，郭武正在清理和拆卸，杜某前來要求郭武的門頭招牌必須按他指定尺寸切割，並强行拿走了郭武的幾十個筒燈，郭武說門頭招牌可以無償給他，但是不能再按他的要求幫他加工，杜某就警告郭武在21日前必須清場並將房屋恢復到毛坯房原狀，不然就得賠償他損失，郭武解釋20日房租還沒到期，並且合同約定硬裝不用拆。隨即杜某對郭武指點辱駡出言不遜，郭武深知惹不起，急忙規勸不要動怒，但是郭武越是含垢忍辱息事寧人，杜某越是盛氣淩人不甘罷强，伸手向郭武動起粗來，由於郭武身材矮小身高160cm，不及杜某人高馬大身軀魁梧，且郭武右手掌骨折剛剛做完鋼板接骨手術處於觀察治療階段，力量懸殊的扭打之中郭武被杜某拉倒，雙方同時著地，杜某死咬郭武手臂，後經旁人拉開才得以開脫，杜某爬起繼續向郭武衝擊，郭武躲避後恐杜某報復果斷報警尋求庇護，經鑒定郭武手臂屬輕微傷，幾天後聽說杜某左胸第2-4肋骨骨折屬於輕傷二級，郭武驚詫不已連忙請人問恤杜某，並請警察轉交三萬元用於治療，但被警察拒絕。杜某提出100萬賠償後於派出所立案，郭武主動來到派出所陳述事實積極配合調查自願合理補償，被拘禁7日後取保。

郭武是正當防衛還是故意傷害？

公訴機關認為被告人郭武犯故意傷害罪追究刑事責任。郭武困惑不解諮詢多位律師，對於自己是否構成犯罪莫衷一是眾說紛紜，有人說有罪：雙方肢體衝突後杜某受傷，郭武理應對結果負責，畢竟傷者為大；也有人說正當防衛民刑二元論由來已久，光從罪量因素和結果導向，以杜某骨折是既定事實的單一考量，郭武應該承擔民事賠償，但是不足以背負刑事責任；也有人說無罪：郭武主觀上不具有故意傷害的意願，郭武的還擊是因為杜某强行侵犯其財產並先辱駡進行言語攻擊和先動手進行人身攻擊，且當時郭武右手掌骨折剛做了手術在進行觀察治療還未完全恢復，在勸阻不成和在杜某用手扭自己手掌疼痛後，才出於保護自身合法權益免受不法侵害的目的行使正當防衛權，符合正當防衛的構成要件沒有超過防衛限度。至於杜某肋骨受傷是由於杜某拉扯郭武不放單方面挑釁，致兩人同時摔倒和地面撞擊所致，郭武被杜某拉扯慣性摔倒在杜某身上，而被迫的、無心的、不為意志所轉移的致其肋骨受傷。根據視頻顯示，杜某起來仍然繼續鉚足蠻勁衝擊郭武，沒有絲毫肋骨骨折的疼痛迹象，幾天之後才發現肋骨骨折並無直接因果關係，現有的證據不能充分證明杜某受傷是郭武所為。

惡有惡報反訛人，罪無罪責老實人

街坊領居表示：杜某性格暴躁無常，行為潑痞無賴，是典型的流氓村霸專業請願戶，經常抓住當地化工企業的小辮子敲詐勒索，不給錢就請願飛揚跋扈，村民無不深受其擾敢怒不敢言。郭武寬厚待人老實本分，往昔從未生惹事端與他人產生衝突，事情發生後郭武多次讓熟人過去交涉，醫療費僅需幾千元，杜某卻獅子大開口索要100萬賠償，認定誰傷誰有理，不賠就坐牢，連電話都不接。更有村民自嘲，我賣一個腎只賺一萬，他三根肋骨就要一百萬！

廣州口水案例如出一轍

同樣2021年4月發生於廣州的口水案極其相似。60餘歲的唐某騎行時向19歲學生黃某吐唾沫後拒絕道歉並出手打人，雙方爭執互毆中唐某摔落在地左股骨粉碎性骨折屬輕傷一級，黃某左手被咬傷致皮膚破損屬輕微傷。法院認為本案是因唐某過錯所引發，唐某對黃某實施不法侵害的行為對本案的發生負有責任，而導致唐某輕傷的左股骨粉碎性骨折並非是黃某的毆打行為造成，兩者沒有直接的因果關係，且黃某的正當防衛沒有明顯超過必要限度，最終判定黃某的行為構成了正當防衛，且明顯沒有超過必要限度，依法不負刑事責任，亦不應承擔民事責任。

理虧無理奈何橋，法窮不法太虛境

權威人士表示：認定正當防衛，除了要考慮正當防衛的起因、時間、對象、意圖、限度等法定的條件外，還需要立足具體案情，綜合考慮案件發生的整體經過，充分考慮防衛人面臨不法侵害時的緊迫狀態和緊張心理等因素。不能要求無過錯的挨打者無限忍讓退讓，在人身權利受到不法侵害的情况下，防衛人沒有退避義務，並不是鼓勵以暴制暴，而是將正義的尺規再向前延伸一步，保證無罪的人不受刑事追究，使得問題通過和平手段解决，防止不法者率先侵害他人。從而從源頭上遏制暴力，弘揚社會正氣，彰顯法律價值，構建和諧社會。

正當防衛因法理正義和行為過失的衝突複雜，加上“傷者為大”的固有理念使得正當防衛權的價值取向孑孓躑躅，期望相關職能機構能够本著“以和為貴”的秩序維穩思想和“渡情於理”社會涵攝價值給予公眾一個公正公開公平的法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