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作義追隨閻錫山二十多年,戰功卓著,為何卻難以得到閻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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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民國時代的將領們,大多帶有地域派系色彩,如以擅守著稱的傅作義,便屬閻錫山的晋系。可是,話也說回來了,傅作義跟隨閻錫山打江山至少二十年,立下赫赫戰功,如晉軍攻打奉系軍閥時候,傅作義率領一師孤軍挺進涿州,截斷了奉軍的歸路。可以說,傅跟隨閻錫山幾十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民國時代的將領們,大多帶有地域派系色彩,如以擅守著稱的傅作義,便屬閻錫山的晋系。

但是,地方派系內部也要根據和當家人的關係,分出個親疏遠近,三六九等,而傅作義本人,在這其中僅能居於邊緣位置。

那是傅作義進入晋系晚,資歷淺薄嗎?

非也。

傅作義跟隨閻錫山很早,他二十三歲時候從保定的陸軍學堂畢業後,便在閻錫山手下做見習軍官,後來,憑著過人的膽識與勤懇做事的態度,傅一路扶搖直上。全面抗戰爆發後僅僅一年多的功夫,傅作義便已然是國民政府屬下第八戰區的副司令長官,其聲勢都要超出自己的老長官閻錫山了。

可是,話也說回來了,傅作義跟隨閻錫山打江山至少二十年,立下赫赫戰功,如晉軍攻打奉系軍閥時候,傅作義率領一師孤軍挺進涿州,截斷了奉軍的歸路。張學良當時指揮炮兵猛攻七次都無法破城,最後還是傅作義主動提出和談,才結束了雙方的對峙局面。

除此之外,在抗日戰爭初期,日寇進攻太原城,閻錫山當時早已决心跑路,但又不甘心就這麼拱手讓出太原,於是為了挽回自己的顏面,他又把死守城池的責任交付於傅作義。

而傅呢?面對太原這座隨時可能陷落的孤城,他沒有推辭拒絕,而是主動承擔下來,後來守城雖然只維持了三天時間,但當時傅已經是竭盡全力。

可以說,傅跟隨閻錫山幾十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但是,為什麼這樣才幹突出的猛將,卻始終無法走進晋系覈心領導層,得到閻錫山的信任與重用呢?

01閻錫山對不起傅作義

說傅作義得不到閻錫山的信任,無法躋身於閻的親信之列,這也是有據可查的。例如涿州保衛戰中,傅作義明知不敵,閻錫山又不肯率主力去解圍,而是任其自生自滅。

如果傅真的是閻錫山的親信,閻又何必讓傅的孤軍去頂著奉軍强大炮火白白送死呢?

至於太原保衛戰就更是如此了。閻錫山的親信深知守太原等於把自己往棺材裏推,唯恐避之不及,閻錫山也沒有勉强旁人,而是暗示傅作義接下這個任務。

試想,倘若傅也為閻錫山的親信,閻錫山又何至於讓傅作義率領殘破之師去抵擋裝備精良的板垣師團等敵軍呢?囙此,從傅的這些經歷來看,我們會發現,在閻錫山眼中,傅作義和他的部隊一直是一枚“弃子”。

抗戰過程中,傅作義在中共的幫助下,重新返回綏遠老根據地,組織起抗日救亡的軍事活動。閻錫山得知後,非但沒有因為之前讓傅作義去“送死”而內疚,反而試圖派人打入其內部,安插自己的親隨,分化瓦解傅部,從而達到吞併傅作義在綏遠部隊的目的。

有時候,閻錫山還懷疑傅作義想吞併自己的其他部隊,比如有支晉綏軍駐在河套開墾,積累了些錢糧不願再聽任調動,因為這塊地離傅作義的防區很近,閻錫山便誤認為是傅在其中搗鬼,於是搞出了武裝討伐傅作義的鬧劇。可傅作義當時還在西安開會,對這些根本一無所知。

身為老長官,閻錫山的這些做法的確不道地。

這簡直就像後媽對待兒子一般。用人家時候就想起人家,不需要時候就擱在一邊。兒子發達了,還謀劃著去吞併他辛苦攢起來的財產。

但是,傅作義明知閻錫山如此對待自己,他不但不怨恨,卻依然小心地維持著自己與閻錫山的關係,輕易不與其撕破臉。

抗戰結束後,傅作義被蔣介石任命為華北“剿總”的總司令,官位在閻錫山之上,可傅未官報私仇,仍然堅持自己不能直接指揮閻,以免傷及後者的顏面。

這樣時時處處都替老長官著想的做法,與閻錫山相比,二者誰心胸狹隘,誰更够意思,一目了然。

02閻錫山為何不信任傅作義?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閻錫山如此排斥自己的這個能征善戰的老部下呢?

其中原因很多,我們接下來就來詳細說說。

首先,根據傅作義的部下回憶,傅作義這個人生活簡樸,不願巴結上級。閻錫山看到很多將領都給自己排著隊拍馬屁,唯獨傅作義態度平平,對自己若即若離,閻錫山自然無法對傅滿意。

不過,這種原因只是次要的,導致閻錫山與傅作義之間貌合神離的深層次因素,應該是傅作義的飛黃騰達,得益於旁人,而非純出自他閻某人扶持。

傅作義堅守涿州三月,為保城內軍民安全,選擇投降奉系。當時擔任軍團長的張學良對於傅作義的才能嘖嘖稱讚,欲像對待於學忠那樣,把他“感化”過來,培養成自己的親信將官。

但是,傅作義可能知道當時以奉系為主的“安國軍政府”江河日下的事實,不願意委身於其中,所以婉言謝絕,為此,張作霖大為光火,差點對傅下了殺手。最終,在張學良的調解保護下,傅作義逃過一劫,住進了自己的軍校同學、奉軍一參謀長的家中。

從這裡我們會看出,張學良對於傅作義有救命之恩,雖然傅作義對張學良的示好,表面上未有反應,但人心都是肉長得,對傅本人來說,與閻錫山的見死不救相比,張學良的確還是人情味更濃一些。這便為張學良和傅作義二人日後繼續打交道埋下了伏筆。

在張學良的默許下,傅作義幾經輾轉,擺脫了奉系的監視,逃往天津。

憑著當時的閻錫山晉軍的支援,傅作義驅逐了天津的直魯聯軍褚玉璞部,當上了天津的警備司令。

傅作義的複出,傳到了當時北伐軍總司令蔣介石的耳朵裏。

蔣介石當時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四處物色為己所用的人才,他對傅作義這個人很看好,便兩次用五萬元鉅款拉攏傅,想讓他為自己效力。

可是,傅作義都拒絕了,傅不但拒絕,還把蔣介石拉攏自己的事情,跟他給自己的錢都交給了閻錫山。

據說,閻錫山大喜過望,對身邊的謀士趙戴文誇傅作義是當代關雲長。

可是,我們對於此事,不妨也從另一層面來解讀。蔣介石當時出山未久,僅僅佔據江浙地區,而長江中游卻在桂系操縱的武漢分會手中,至於華北地區,更是由馮玉祥與閻錫山二人的親信勢力佔據。

和這些舊軍閥相比,僅僅掌握長江下游地區的蔣介石並沒有佔據多大優勢,若輕易投奔南京方面,風險太大。所以傅作義審時度勢,暫時不去接受蔣介石的拉攏,以免惹火燒身,也不失為明智之舉。

而閻錫山呢?他倒是知道傅作義與自己主動坦白這件事,但是傅不告訴他,閻未必不會知道。

囙此,有了張學良與蔣介石的插足,閻錫山與傅作義之間的關係,變得複雜了許多。

03張學良對傅有知遇之恩

後來,中原大戰爆發後,閻錫山以傅作義為山東方面的第二路軍總指揮,閻自己打算退居二線,和汪精衛等爭奪黨權。

可是,閻又不放心傅作義獨攬大權,於是,他又派親信張蔭梧作前敵總指揮,來牽制傅,結果,傅作義當時雖看出了蔣軍在徐州防務空虛,想南下直搗江浙,但由於張蔭梧的抵制,此計畫未能實施。反蔣聯軍在山東的攻勢逐漸減緩了下來。

後來,因時機延誤,蔣介石方面的陳誠等部站穩腳跟,大舉反攻,導致傅作義遭遇重挫。以閻錫山為首的反蔣聯軍前線失利,張學良又親率二十多萬東北軍入關助陣,力挺南京政權。

閻錫山的政治生命可以說是凉透了,眼見無力回天,閻只得丟下殘兵敗將,先回五台老家,後又去了在日本人殖民統治下的大連,躲避蔣介石追捕。

閻錫山不在了,身為敗軍之將,傅作義羞愧難當,曾想舉槍自殺。但是,又是張學良的支持,讓他不但沒有因為參與反蔣而受到株連,反而當上了軍長,而且還有了自己的地盤——綏遠。

傅作義因禍得福,都是拜張學良所賜。

囙此,與其說傅作義是晋系的人,不如說他已經是張學良的人。

張學良的眼光果然沒有錯,日後綏遠抗戰,傅作義率領部下董其武等頻頻痛擊日寇,如百靈廟大捷擊敗偽蒙軍,更是大大推動了國內的抗日高潮出現。傅也算是幫張學良做了他一直後悔沒做的事。

不過,傅作義如此風光,閻錫山卻跟心裡堵了個疙瘩一般。

當然,讓閻錫山感到不安的,不僅僅是傅作義一個人的疏遠,還有商震與徐永昌等老部下投奔南京的現實。山西的人才大量跳槽到閻自己的對手那裡,你說當家人閻錫山能沒有一點問題嗎?

張學良入主華北沒多久,又遇上了日寇侵犯東三省,閻錫山趁此機會重返山西。

可是,張學良之前設計的權力機构,卻不是他閻某人能够輕易改變的。

更何况,傅作義對於閻錫山一直是表現得忠心耿耿。囙此,閻錫山與傅作義二人的關係,又出現了短暫的升溫。

04傅與閻錫山分道揚鑣

但是俗話說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閻錫山始終想把傅調離綏遠,換上自己的親信,於是他與傅作義的關係又發生了危機。

全面抗戰爆發後,閻錫山擔心山西不保,堅持傅作義離開綏遠,扔下自己的一攤子來救太原。

傅作義承受的敵軍迫近壓力也很大,力爭無果,只得順從。於是便有了傅作義先於平型關抵禦日寇,後又主動守太原這件事。

原先從外地來幫忙的,反而成了“主力”。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閻錫山從沒有真正關心體諒過傅作義的難處,他只需要傅作義的忠誠,而且是無條件的、不計代價的忠誠。

太原淪陷後,傅作義痛定思痛,認為自己不能再走閻錫山消極防禦的老路,而是和中共領導下的八路軍取得合作,依靠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來堅持鬥爭。

傅深感於此,在返回綏遠後,便效仿中共管理軍隊的辦法,在自己的隊伍內開展政治工作,團以上設政治部,並製定嚴格的條規,如禁止騷擾百姓、官兵一律平等。

當時毛主席還從延安送書給傅作義,鼓勵他堅持抗戰,傅作義收到《論持久戰》後,如獲至寶,組織部下閱讀和探討學習。

在國民黨將領裏,傅的措置也是不多見的。

傅作義胸懷坦蕩,對中共放下了以往的偏見,而中共方面為了支援傅作義在綏遠的抗日事業,也為他輸送了大量兵員,還派幹部去協助傅作義訓練部隊。

巧的是,此時的閻錫山與中共方面圍繞根據地建設等問題,關係急轉直下,不僅如此,閻錫山還暗中與日寇媾和,試圖維持自己在山西的存在,這與中共主張的抗日救亡自然是相違背的,傅作義也十分不滿。

閻錫山深知其中利害,怕洩露自己和日偽談判的秘密,便對傅作義橫加指責,與蔣介石稱他為“七路半”,意思是傅作義自己都快變成八路軍了。

但是,傅作義瞭解中共對於自己的合作誠意,所以不為所動。在抗日戰爭相持階段中,傅的隊伍就像一把利刃,牢牢插在綏遠,牽制著華北地區的大量日偽軍,使得其無法輕易分兵西進或南下。

傅作義在抗日前線的出色表現,也得到了蔣介石的認可,蔣看到閻錫山能力平庸,無法駕馭手下,乾脆直接繞開他,把傅作義提拔為第八戰區的副司令長官。

這樣,傅作義部隊的補給由重慶方面直接提供,傅與閻錫山僅存的一點聯系,也徹底斷絕。現在,兩個人至少在政治上已經不是上下級關係,而是平起平坐,相互制衡了。

傅作義就這樣從張學良的人,又變成了蔣介石的人。如果不是傅個人能力突出,又與閻錫山在聯共抗戰等方面存在重大分歧,二人如何會分道揚鑣如此之快呢?從某種程度講,這也是必然。

抗日戰爭結束後,傅作義方面因為受到南京國民政府的直接領導,雖成為了華北地區國民黨軍名義上的“一把手”,但卻受到蔣介石的親信陳繼承等束縛。

這也為傅作義日後和蔣介石分家埋下了伏筆。而曾是傅作義老長官的閻錫山,跟傅作義就更扯不上任何關係了。

傅作義跟隨閻錫山二十多年,功勞苦勞都立下不少,最後卻還是擺脫了晋系將領的身份,成為獨當一面的地方大員。傅的帥才,終於得到發揮。

回過頭來看,我們會發現,也許,正是閻錫山對傅作義的猜忌與不信任,才成就了傅作義追趕乃至於超越閻錫山地位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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