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人對於秦二世胡亥惡感頗多,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他敗國,秦從馬背之族到馬背之國再到馬背之朝,花了至少500年,結果被他3年就毀於一旦,最重要的是他的上位之路一直被認為是“趙高矯詔立胡亥”,既搶來了這個位置,又不能很好的擔起責任,不是一種糟蹋?不過一件文物卻推翻了這個論調,令世人知曉胡亥被冤枉了2000多年。
湖南省益陽市赫山區三裏橋鐵鋪嶺,之前就一直被認為是宜陽縣一處古城的所在地,被命名為“兔子山遺址”,不過這項文物被發現的契機,是因為2013年易盛達置業有限公司在那裡征了30畝地進行開發,結果挖掘過程中挖出來了幾座舊井,發現不是簡單的井,於是上報給了益陽市文物處,益陽處文物處又找了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經過一系列的討論之後,研究所陸陸續續對這裡進行了發掘,期間共發現有14口井,井口直徑一般是在1.2到1.5米之間,深度是9到10米,最重要的是這裡出土了非常多的竹簡,而這些竹簡經過第一輪辨認之後,發現其朝代竟然囊括了楚秦、兩漢、六朝甚至是唐宋,竹簡記錄的內容也五花八門。
其中一件“秦二世元年十月甲午詔書”的竹簡,就為當年秦始皇的沙丘政變補充了很多細節,而且這些細節顛覆了很多人的認知,因為這份竹簡明明白白寫著:
天下失始皇帝,皆遽恐悲哀甚,朕奉遺詔,今宗廟吏及箸以明至治大功德者具矣,律令當除定者畢矣。元年與黔首更始,盡為解除流罪,今皆已下矣,朕將自撫天下。吏、黔首,其具行事已分縣賦援黔首,毋以細物苛劾縣吏,亟布。
這段其實只用看第一句“天下失始皇帝,皆遽恐悲哀甚,朕奉遺詔”即可,為什麼呢?是因為這句話其實才是全文重點,而重中之重就是“朕奉遺詔”,即“我是尊奉秦始皇遺詔繼位的”,這就跟《史記》中說的秦始皇在東巡過程中暴斃,趙高秘不發喪,最後讓胡亥頂上的過程,出現了一個完全背離的情况——胡亥上位名正言順。
而胡亥很明顯也是刻意將這四個字放在這裡,做一個突出的,他其實幹過不少這種強調自己是正常上位的事情,比如是剛剛上位就學習秦始皇東巡“以示强,威服海內”,那他為什麼要做這種强調?還是因為古人的“立嫡以長不以賢”,秦始皇20來個兒子,胡亥作為最小的本沒有上位的可能,所以他要強調他是名正言順,不然大家不服易反。
當然你會說這個詔書是他自己寫的,他愛怎麼說怎麼說,但這個竹簡其實要和另一件文物聯系起來看,這個文物就是《趙正書》,這是2009年社會捐贈給北京大學的3300多枚西漢竹簡中的一部分,裡面記錄的都是秦始皇臨終之前,和自己的丞相李斯對話以及侄子子嬰的勸諫,裡面有一段非常詳細地說了秦始皇下詔的經過:
丞相臣斯、禦史臣去疾昧死頓首言曰:
“今道遠而詔期群臣,恐大臣之有謀,請立子胡亥為代後。”王曰:“可。”
意思就是當時秦始皇問他們怎麼安排繼承人,大臣們覺得那時候扶蘇還在外地,來不及召回,因為可能會有人生事,所以請求先立胡亥,防止後續被奪權,而秦始皇可能也是沒有辦法,於是就同意了,胡亥正常上位,然後昭告天下。
同時從秦二世元年十月甲午詔書竹簡後半部分“解除流罪”“自撫天下”“毋以苛劾”,以及秦始皇最終還是同意了立胡亥為帝的態度上,甚至還有《史記》中胡亥說的為數不多的一句好話:
“廢兄而立弟,是不義也;不奉父詔而畏死,是不孝也;能薄而材譾,强因人之功,是不能也:三者逆德,天下不服,身殆傾危,社稷不血食”
可以看出來,胡亥也沒有那麼不堪,甚至篡位污點他也背了2000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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