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腰部都市”大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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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與很多區域頭部都市一枝獨秀不同,“腰壯”,是山東曾經叱吒風雲的獨門秘訣。這種均衡發展讓山東一度“傲視”其它兄弟省份。除濟南、青島山東“雙核”之外,煙臺、淄博、濟寧、臨沂、濰坊等重要都市,也因產業特色各异、蓬勃發展名揚全國。在十四五開局之年,煙臺、濰坊、濟寧、臨沂、淄博這幾座山東“腰部都市”對標對象發生了變化。

前言

與很多區域頭部都市一枝獨秀不同,“腰壯”,是山東曾經叱吒風雲的獨門秘訣。

這種均衡發展讓山東一度“傲視”其它兄弟省份。

除濟南、青島山東“雙核”之外,煙臺、淄博、濟寧、臨沂、濰坊等重要都市,也因產業特色各异、蓬勃發展名揚全國。

但隨著國內都市圈層逐步向大灣區、長三角、中部聚集,“大頭”的帶動優勢愈加明顯,山東十六城的“百花齊放反而沒有顯現出應有的競爭力。

“新舊動能轉換”、“黃河戰畧”、“强省會”等一系列區域戰畧的出臺,讓山東的發展道路更顯“迷踪”。雙核之外的腰部都市,在這些變幻莫測的宏觀背景下,更是苦苦追尋著自己的定位,在眾多發達都市身上尋找著對標的對象。

山東的“腰”到底要長成哪樣?

在十四五開局之年,煙臺、濰坊、濟寧、臨沂、淄博這幾座山東“腰部都市”對標對象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折射出在長三角加速一體化行程以及强省會戰畧等諸多因素疊加下,各種要素資源重新組合,引發了山東半島“兩心三圈”新一輪區域競爭格局的微妙變化。

煙臺:非省會城市的發展焦慮

煙臺,這個山東上市企業最多的都市,說它比濟南、青島弱,那實在是不公平。但就是因為它名義上不是山東“雙核”之一,一會兒被青島捆綁、一會兒被膠東捆綁、一會兒被日韓捆綁,總是不能獨立走出自已的發展之路。

上個月,煙臺召開全市縣域經濟高品質發展大會,並在煙臺日報發佈《轉出“昆山之路”》等多篇報導,介紹了昆山高品質發展的新思路新做法。

這釋放一個强烈訊號,煙臺要全面推動縣域經濟的產業創新,對標對象就是昆山。

煙臺這個地級市為什麼要對標昆山這個縣級市?因為煙臺經濟强在縣域,但煙臺縣域經濟急需陞級。

2019年,煙臺國內對標的是全國首批14個沿海開放都市,省內對標的是濟南、青島。今年,煙臺提出對標昆山,進行縣域經濟的產業創新,這裡面有深刻背景。

山東縣域經濟一直排在全國第一陣營,其中又以膠東板塊為龍頭。以下是10年間山東板塊在全國百強縣中的排位——

2011年全國百強縣山東TOP10:榮成(10比特)、文登(16比特)、鄒城(22比特)、龍口(23比特)、膠南(25比特)、即墨(27比特)、壽光(29比特)、膠州(30比特)、滕州(31比特)、章丘(33比特)。

2016年全國百強縣山東TOP10:龍口(11比特)、榮成(17比特)、廣饒(20比特)、膠州(21比特)、即墨(22比特)、壽光(43比特)、桓台(46比特)、鄒平(47比特)、萊州(48比特)、章丘(51比特)。

2021年全國百強縣山東TOP10:膠州(20比特)、龍口(29比特)、榮成(39比特)、鄒城(48比特)、壽光(53比特)、滕州(56比特)、肥城(63比特)、平度(65比特)、招遠(71比特)、萊州(72比特)。

山東板塊座次變化,與膠南、即墨幾個經濟強縣改區有關,也與產業結構老化不無關係。但無論如何變化,昆山連續16年穩坐百強縣榜單的全國第一。2020年,昆山在全國縣級市中率先實現工業總產值破萬億。

外界一直有個固有印象,昆山背靠上海這棵“大樹”,享受到產業外溢紅利和輻射帶動,資源得天獨厚,囙此成就“最强縣級市”。

從今年開始,多地開始對標昆山,四川自貢、湖北仙桃等開始提出學習昆山。這些都市的共同點在於毗鄰特大城市。自貢地處成都和重慶之間,而仙桃緊鄰武漢,提出“打武漢牌”,“走昆山路”。

武漢、成都、鄭州、西安是中西部强省會代表都市,資源集中度非常高。周邊小城市求發展,就要謀求同武漢、成都協同,就要研究昆山如何和上海的協同樣本。

但煙臺對標昆山,側重點不一樣。長期以來,山東以均衡發展在全國著稱,煙臺作為山東“三核”之一存在的。但七普數據暴露了一個嚴峻現實,山東10年來人口變化與國內趨勢大體一致,濟南和青島人口增量分別達到108.87萬和135.45萬,而煙臺人口增量為13.79萬。

人口要素只是一部分,各種要素資源在向區域中心都市集中。提升中心都市的能級發展趨勢下,省內其他城市怎麼發展新興產業?這不光是煙臺的問題,也是當下全國其他城市必須要正面應對的挑戰。

非省會城市的“發展焦慮”,從甘肅白銀景泰開始,到引發全民圍觀的曹縣,再到山東第三强煙臺,各自經濟實力不一樣,外在表徵不同,根源是一樣的。公眾點贊曹縣的漢服產業和棺材產業,正體現了當下對縣域經濟在產業更新上,對這種稀缺的、“獨闢蹊徑”聚集特色產業能力的鼓勵與呼喚。

從棗莊到淄博:背水一戰,與最優者對標

棗莊高新區對標對象同樣選擇了昆山,但情况又有不同。

棗莊高新區一比特招商幹部說,上海很多產業都轉移到了昆山。昆山模式與現時高新區所處的發展形勢類似,非常適合高新區快速模仿、學習。

現在,棗莊高新區成為棗莊“工業强市、產業興市”的主戰場,抓住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爆發期,將鋰電產業定位為產業發展的“頭雁”,棗莊高新區承接了很多從長三角轉移過來的產能。現在,昆山招商局發佈的所有對外招商的政策,高新區投資促進局都會第一時間拿過來認真研讀,專門針對這些政策梳理出適合棗莊的,可以借鑒的,甚至可以超越的產業扶植政策進行複製,這樣的學習借鑒已經形成一套成熟模式,每年都不斷有新政策推出。

立足自身發展現狀,找准定位,尋找在某一方面進行突破,這是很多都市在選擇對標對象的一般考量。目標定的太高,距離太大,够不著,也學不了。

所以,一年前,當淄博喊出“對標深圳”的口號,作為“一號改革工程”時,淄博發佈轉發的一篇題為《對標深圳“對”出淄博發展新境界》的文章中,開頭即發出了“靈魂之問”:深圳有那麼多國家政策支持,有那麼多先行先試,我們能學嗎?怎麼對標?

2019年,淄博對標的都市是佛山、寧波、無錫這3座新一線都市。2020年,淄博將對標對象“陞級”到深圳這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範區,但淄博目標非常明確,就是聚焦於打造向深圳看齊的營商環境。

2020年3月,深圳2020年度優化營商環境的任務清單出爐後,淄博市把深圳發佈的優化營商環境涉及14個重點領域210項重點改革任務一條一條對照,可以複製的,直接“拿來主義”;暫不具備條件的,加快研究拿出創造條件的辦法;不符合淄博實際的,針對如何優化提出思路措施,在一個月後也發佈了210條任務清單。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淄博跟深圳不在一個層次,不好對標,但逐條梳理後發現,很多深圳能做到的,淄博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淄博發佈一篇文章這樣寫到。

“與最優者對標,與最强者比拼,與最快者賽跑。淄博,拉開了一場‘對標、奪標’之戰。”今年2月,淄博日報這篇《對標學深圳“對出”淄博新模式》的文章,反映出淄博選擇對標深圳的心態。

這種心態與淄博這幾年產業結構面臨巨大調整下的承壓相關。在支柱產業化工和陶瓷產業被關停一半以上後,必須要靠這種背水一戰的心態,挺過落後產能的“出清期”和新興產能的培育期。

對標徐州:跳出“山東視角”的現實選擇

山東與江蘇老牌經濟強省之爭從未停止。然而,山東偏南方的三個市,紛紛竟要對標江蘇的徐州,是屈尊還是現實的選擇?

5月21日,濟寧市在全市科技創新暨產業高品質發展大會上提出,十四五期間全面對標徐州和濰坊,綜合勢力確保全省第5,濟寧也是山東這幾座腰部都市在十四五開局之年明確提出對標對象的城市。

有意思的是,這幾年提出“對標徐州”的三座都市——臨沂、棗莊、濟寧,都屬於淮海經濟區。

淮海經濟區,可看作是低配版的長三角一體化,這個正在形成的跨省經濟體,包括江蘇、安徽、山東、河南四省,山東的棗莊、濟寧、臨沂、菏澤等都市被納入。

這個經濟體中實力最强的是徐州。2019年,棗莊發文要“學習徐州、對標徐州、對接徐州”。這一年,中國兩大頂級城市群同時發生巨變,智穀趨勢發文將這種一體化趨勢形象地總結為“長三角正在變成一個省,珠三角正在變成一個市”。在土地資源越來越緊張的情况下,上海、南京、杭州、蘇州等長三角覈心都市必須要進行產業轉移,騰出空間發展高端產業。這使得長三角擁有了統籌41個都市的力量,把所有都市納入一盤棋一調度,實現利益格局的二次分配。

而淮海經濟區崛起,將有利於經濟重心往北偏移,山東這三市必將受益;同時長三角一體化也必將對淮海經濟區發展產生重要影響。長三角在加快區域一體化的同時,也會產生溢出效應,對淮海經濟區的魯南地區形成輻射帶動作用。

臨沂在2018年4月召開的新舊動能轉換暨開放型經濟,招商引資大會上,就把徐州定位對標趕超對象。

中國經濟版圖的大洗牌中,山東三市把對標對象緊盯淮海經濟區的中心都市徐州,實際上做出了最有利於自己的戰略選擇。這與近兩年魯南經濟圈出現的“跳出山東視角,積極‘南下’對接長三角”的趨勢暗合。

區域發展變化中的“大勢”,正在一些重要經濟指標上體現。2010年至2020年這10年間,淮海經濟區三大中心城徐州、濟寧、臨沂這三座都市的GDP增幅看,徐州從2867億增長至7320億,增長4453億,增幅155.32%;濟寧從2543億增長至4494億,增幅76.72%;臨沂從2400億增長到480億,增幅100.21%。但從2019年數據看,三市之間人均可支配收入上相差並不大,分別為29736元、28055元、27619元。

以工程機械為主的高端裝備製造業都是三市在十四五期間的主導產業,徐州有徐工、濟寧有山推、臨沂有山東臨工。臨沂向徐州對標,一個是全國交通樞紐,一個是中國物流之都,兩者有很强的協同性。

在這種對標中,能明顯看到這些跨越行政區劃,正在形成中的城市群中,要素資源正在市場化管道,以更高效率進行組合和搭配。

雖然身處不同的省份,山東南方三市現實的選擇讓我們感受到,實用增效才是王道,在共贏中實現不同的目標。

濰坊:對標漸欲迷人眼,柳暗花明“第三城”

濰坊的一個標誌性動作是,今年2月21日召開的濰坊市重點工作突破暨服務企業發展動員大會上,濰坊提出了GDP破萬億,加速邁入二線都市的目標。

事實上,在第一財經2021年度都市商業魅力排行榜中,濰坊、臨沂首次攜手邁入“二線都市”。2018年,濰坊首次進入這個榜單中“二線都市”之列。

從GDP總量來看,2020年煙臺以2000億之差力壓濰坊,但在規上工業產值上,濰坊以8755億超過煙臺的8166億,排名山東第二。

規上工業產值上側面體現了一座城市的產業實力,而一般預算收入則體現了產業發展含金量。2021年一季度,煙臺與濰坊的一般預算收入差距僅為7億,濟寧與臨沂之間相差不過10億左右。

在產業投資上,2021年一季度,濰坊、臨沂超越濟南、青島,位列第一二比特。

十四五期間,濰坊聚焦的兩大主業,現代農業和先進製造業,在全球都屬一流水准。濰柴在新能源動力系統的佈局,投資規模大,產業鏈條長,很容易拉動GDP。

濰坊的對標都市一直在換。2017年,濰坊將青島和蘇州作為對標對象,促進全市工業轉型。濰坊從蘇州學到的經驗是,預見性佈局新興產業才能為轉型贏得更大空間;從青島那裡學到“互聯網+製造”融合;從兩市身上學到的同一件事是對龍頭企業和隱形冠軍如何進行有針對性地支持。

2019年3月,時任濰坊市委書記惠新安率隊考察了嘉興、泉州、寧波、蘇州、南通五城。惠新安的萬字長文引發了“北方究竟該向南方學習什麼”的深度思考。

從2019年下半年,濰坊市先後組織了150名來自不同領域和部門的幹部,到北京、上海、深圳、廈門、青島等18個發達都市的49個機關單位和61家知名企業對標學習。這場多點開花的對標學習活動一直持續到現在,今年3月,濰坊還派出了以安丘市副市長王曉麗為首的第四批學習小組赴深圳對標學習。

山東“第三城”的目標越來越近,老鄰居煙臺被追的力不從心,恰也應了形容山東的那句話:“榜樣漸行漸遠,追兵越來越近”。

而濰坊的秘笈大概也就是:不拘一格去對標,誰有長處就學誰

尾聲

從山東這些“腰部都市”的對標對象變化中,能感受到,各地在這幾年的對標中更加務實,根據自身的產業優勢和區位特點對標,一定是最契合實際的。

不再追求高、大、遠,而是踏踏實實的分析、審視自已。不再“跟最好的比,向最好的學”,是山東自有的“對標工作法”,這也許是新時代下,山東區域競合的正確姿態。

如果說山東“腰部都市”對標找准了方向,山東的雙核——濟南和青島又將如何對標呢?現時對標的方向是否在搖擺不定呢?

在國家背書下的大灣區、浙江富裕區、中部崛起等一系列區域戰畧給山東帶來的壓力下,山東需要因地制宜、有條不紊的找准適合自已的發展道路。

或許在對標這一點上,濟青雙核需要向腰部的“小弟”們對對標。

文字原創,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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