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1日,本應該是全國歡聚兒童節的日子,長江上卻發生了一起特大沉船案件。重慶東方輪船公司所屬的遊客船東方之星遊輪於2015年6月1日自南京駛往重慶,這艘遊輪還沒有抵達目的地,就在湖北省監利縣長江大馬洲水道發生沉船事故,僅僅一分鐘遊輪傾覆。遊輪上的454名乘客全部落水,經過多日救援,最終只有12人生還,442人遇難。
倖存者的回憶
6月3日,43歲的旅行社工作人員張輝在長江中漂流了十幾個小時後被救援隊發現。張輝被送去湖南岳陽市第一人民醫院後,他甚至懷疑自己存在幻覺。張輝說自己在水中漂浮了十幾個小時,他曾數次認為自己將命喪長江,回憶起東方之星遊輪的傾覆,依舊讓張輝感到驚魂未定。
5月28日,重慶東方輪船公司的一艘遊輪東方之星號從南京啟航,這艘遊輪原計畫航行10天,於6月7日抵達重慶,43歲的張輝是上海協和國際旅行社的工作人員。船上的遊客大多都是50歲到80歲的老年人,6月1日,遊客們按照原計畫在湖北赤壁遊覽,一天的行程結束後遊客們都回房休息了,按照原計畫,6月2日到達荊州。
6月1日晚上9點過後,大部分遊客在床上休息,這些老年遊客睡得很早。張輝作為旅行團隊的負責人,他和同事們正在商量第2天的行程安排。從9點開始,外面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天氣狀況很不好。東方之星遊輪是普通的客輪改裝而成,窗戶密閉性不嚴,雨水拍打在窗戶上,從窗縫中進入船內。
張輝清楚的記得,9:20分很多遊客都從床上起來,將打濕的被子和電視機搬到大廳裏。張輝從2樓右側的辦公室來到臥室,他想提前把被子放到乾燥的地方。張輝往臥室走的時候發現東方之星遊輪出現傾斜,傾斜度越來越大,還沒有走到臥室,傾斜度就接近45度,船上的一些裝飾物掉在了地板上。
不到一分鐘時間船就快要翻了,張輝抓起掛在船上的救生衣順著窗戶往上爬。張輝不會游泳,他只能抓著救生衣飄在江面上,張輝的周圍還有幾十人和他一樣飄在水面上呼救。夜晚風雨大作,張輝周圍的呼救聲越來越小,幾分鐘過後幾乎聽不到呼救聲了。張輝把救生衣綁在自己的皮帶上,一邊順著江水漂流,一邊呼救。
張輝從湖北監利一直飄到湖南岳陽,一路上他都在想方設法抓住路邊的障礙物,張輝在江面上漂浮了十幾個小時後,終於抓住水面上的蘆葦和樹枝,劃到了岸邊,他用力爬上岸後被救。張輝被救後給老婆和兒子打了一個電話,聽到妻兒的聲音,他開始失聲痛哭。
積極展開救援
遊輪翻沉的速度太快,沒有人打電話報警,直到一比特倖存者遊上岸,聯系了岸邊的漁民,湖北省有關部門才接到落水人員的報警,對這起事故開展救援。遊輪發生翻沉事故後,船上的400多名遊客全部掉入水中,這起沉船事故引起上級部門的密切關注,有關部門立刻組織救援隊開展救援,媒體和記者也在沉船點附近進行報導。
東方之星遊輪翻沉後,整個船體漂浮在江面上,由於翻船事故發生在夜晚,翻船的速度非常快,江面上幾乎看不見呼救的人。救援人員不清楚船艙裏是否還有生還的人,只能先用切割工具將船底氣徹底割開,尋找船艙裏的生還者。
救援隊找來一艘裝載大型搜救塔的船舶,將東方之星遊輪完全吊起來,東方之星遊輪被翻轉之後救援隊進入遊輪中,找到一個還有生命體征的老太太,這位老太太如此幸運被救下,是因為她躲在一個密閉的房間裏。
6月1日晚到6月2日,華容縣下了百年難遇的特大豪雨,降水量超過250毫米,當地的水位急劇上漲,新增了救援難度。東方之星遊輪上的很多乘客落入水中都被沖到了下游,救援隊只能在附近進行大規模的搜尋。截止到6月2號下午,一共有12人獲救,其餘的旅客均失踪。
事故原因調查
沉船事故發生後,公眾最希望瞭解的就是翻沉原因。沉船地點在長江中游航道301公里處,沉船原因是當地下豪雨,船舶遭遇龍捲風後瞬間傾覆。經過氣象專家的分析,東方之星遊輪經過事發地點遇到了龍捲風,風力高達12級以上,龍卷主體位於長江江面上,龍卷持續15~20分鐘,正好撞上了東方之星遊輪。
這艘船自身狀況差也是沉船的主要原因,東方之星遊輪隸屬於重慶萬州東方輪船公司,這艘船經過數次改造。這艘船建造於1994年,1997年進行過改建,這艘船雖然沒有達到30年客船強制報廢的年限,但是多次改造已讓它受到了影響。
東方之星於1994年2月份首次下水,起初它是按照普通帆船設計建造的,後來重慶東方輪船公司因為航運定位的調整,將這艘船改造成為了豪華遊輪業務。東方之星由平頭船改為了飛剪式船頭,兩側船體被封閉建造,成為獨立的房間。
一比特船舶愛好者認為,東方之星遊輪經過改造後由原來的輕盈變得越來越臃腫,大量的改造新增了東方之星的容積,取消兩舷全通走廊、客床床位結構的變化影響了逃生的速度。
從公開的資料中可以找到東方之星的翻修記錄,2014年2月份東方之星進入船廠進行維修,可惜2月份連日降雨,無法噴砂。輪船公司希望3月5日能開船,要求船廠加快工作進度,船廠在短短幾天就完成了噴砂與塗裝工作,很可能是工作不規範出現了問題。
東方輪船公司工程技術部的負責人認為,東方之星客輪在改造過程中將平頭結構改成了尖頭結構,是為了减少風阻,加快船隻的運行速度,這艘船的改造嚴格按照國家相關規定執行,改造後船舶本身的質量肯定沒有問題。
45名責任人被處分
翻船事故發生後有人提出了疑問,6月1日當晚荊州市發佈了豪雨黃色預警,東方之星的船長為何不選擇拋錨停航,而是繼續前進呢?一比特擁有17年船齡的資深船長何某說,豪雨並不是影響船舶安全航行的重要因素,從氣象角度來講,影響船舶航行最大的因素是暴風,其次是霧霾,囙此遇到豪雨天氣時船長才沒有選擇拋錨停船。
事故發生後,船長和機輪長沒有及時報警求救,是因為船舶遇上龍捲風後傾覆的速度非常快,船長和機輪長無法站立,當時設備發生位移,進艙進水失電,都影響了船長報警。
東方之星翻船事件發生後,當地有關部門花費了6個月時間才調查清楚事故的主要原因。調查時間長是因為船舶傾覆的原因複雜,專家要經過多次取證,反復驗證,才能將調查結果公之於眾,在這起翻沉事故中,一共有45名責任人被給予黨紀政紀處分。
東方之星遊輪的大副劉先錄在航行過程中沒有及時規避風險,面對緊急狀況應對不利,鑒於劉先錄已遇難,免予追究責任。東方之星輪船長張文順被吊銷船長證書,並由司法機關進一步調查。東方輪船公司安全技術部副主任兼體系辦主任覃玉平給予黨內嚴重警告,撤職處分。重慶市常委,萬州區委書記王顯剛給予黨內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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