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蘇和在澆花。伊榮攝
中新網錫林郭勒6月21日電題:“國家的孩子”蘇和:我是媽媽親自接回來的孩子
作者張林虎伊榮
“他們很多人都找到了親人,我是媽媽親自接回來的,我感恩國家,感恩草原,現時沒有尋親的打算。”提起母親,年過花甲的蘇和言語中仍流露著濃濃的依戀和愛。
上世紀50年代末60年代初,我國經歷了罕見的自然灾害。上海、江蘇等地一些孤兒院陷入糧食匱乏的困境,3000多名幼小多病孤兒的口糧成了問題。
善良寬廣的內蒙古大草原向他們敞開了懷抱,3000多名孤兒來到內蒙古成為“國家的孩子”,“草原額吉(蒙古語,譯為母親)”把他們養育長大。
圖為蘇和夫婦。伊榮攝
蘇和是第一批被接到錫林郭勒草原的“國家的孩子”中的一員。當年,丁月英是阿巴嘎旗醫院的一名護士,也是前往南方接“國家的孩子”的保育員之一。
蘇和聽老人們回憶,當時是一比特叔叔建議丁月英領養自己,那時候他們沒有孩子。“母親回家說了以後,爺爺奶奶當時就拍板,一定要領養。”提起爺爺奶奶,蘇和的眼圈有些發紅。
1959年5月8日,蘇和被丁月英從阿巴嘎旗醫院抱回了家,家裡人把這一天定為蘇和的生日。也是從這一天開始,蘇和成為了這個家族的寵兒。
爺爺給他起了一個蒙古族名字——蘇和,希望他執著、堅強、勤奮,像錘子一樣能經受住千錘百煉,在草原上幸福成長。
父親蘇吉喜是比特木工,由於為人熱情、誠實,在牧民中有著不錯的口碑。有了蘇和後,父親整天高興得合不攏嘴,還對丁月英說:“不要去上班了,在家專門照顧孩子吧。”
剛被抱回來時,蘇和體質比較弱。為了給他新增營養,爺爺和奶奶專門買了一頭奶牛回來。蘇和說:“我記得我都8歲了還一直在喝牛奶,這對於那個年代來說真的很奢侈。”
除了父親蘇吉喜外,蘇和還有兩個叔叔,他們也一樣把蘇和當成寶貝疙瘩疼,有什麼好吃的,總是第一個給蘇和送過來,哪怕不讓自家孩子吃,也要讓蘇和吃好。
為了能讓蘇和接受好的教育,蘇和到了上學的年齡,一家人搬到了錫林浩特市。蘇和說,那時候最不習慣的就是離開爺爺奶奶,每次放假,第一時間就去看他們。
隨著年齡的增長,蘇和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但他從沒問過家人。他心裡想,自己就算是抱來的,他們永遠都是他最愛的家人,血源並不是維繫親情的唯一紐帶。
蘇和繼承了父輩勇於擔當、吃苦耐勞、勤勞樸實的品格。
1976年,蘇和成為一名下鄉知識青年。下鄉回來後,家人鄭重地將蘇和的身世告訴了他。家裡人原本以為蘇和知道後一定會很難過,沒想到,聽了自己的身世後,蘇和只是淡淡說了句:“我早都知道了,但在我心裡你們永遠都是我最親的人。”
1979年是蘇和人生的一個轉捩點,父親蘇吉喜意外受重傷住院,蘇和一直在醫院裏陪著父親,可40多天后父親還是因傷勢過重去世。當時不僅花光了家裡的積蓄,還欠了很多外債。悲傷過後,作為長孫、長子的蘇和主動挑起了家裡的大樑。
自那以後,接下來的十幾年中,蘇和又陸續經歷了爺爺、奶奶、母親的離世。蘇和說,親人離世那種痛苦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之所以能够堅持下來,是因為耳畔常常想起爺爺的話語:“蘇和,一定要像錘子一樣能够經受得住生活的千錘百煉,逆境時要堅強,做事要脚踏實地。”
蘇和在錫林浩特市運輸公司工作了30多年,當了8年的乘務員和24年的調度員,直到去年退休。工作中,蘇和勤勤懇懇,幾乎年年都被組織評為先進工作者。
蘇和與妻子1986年結婚,婚後育有一女,蘇和的爺爺給曾孫女取名蘇海棠,老人希望孫女永遠像海棠花一樣美麗。
如今,蘇和與妻子都已退休在家,女兒也已出嫁,並有一份自己熱愛的職業。每次回想起已經過世的親人,蘇和都要傷心很久。有一個遺憾也讓蘇和至今無法釋懷:“我們一家竟然沒有拍過全家福,有幾張老照片也在幾次搬家時丟了。”
近些年,錫林郭勒盟很多“國家的孩子”都找到了南方的親人,對此蘇和很為他們高興,但他卻一點也沒有去尋親的打算。“是國家、草原和父母給了我第二次生命,養育之恩無以為報。現在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希望我們的下一代能够多為國家作貢獻。”蘇和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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