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宰飛

  參加過論壇的人都熟悉這樣的場景：主持人和嘉賓，並排坐在臺上。當其中一位嘉賓發言時，其他嘉賓或是目視觀眾席，或是翻看自己的講稿，或是低頭若有所思。他們有沒有在聽？你實在無法知道。

  但是，在昨天舉行的陸家嘴論壇上，當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裏斯托弗·皮薩裏德斯評論一個問題時，臺上其他幾比特嘉賓都把頭扭向了他的方向，凝神傾聽他的觀點。

  皮薩裏德斯講的是人工智慧。這場分論壇的主題有關國際貨幣政策與全球經濟復蘇。貨幣政策、經濟復蘇自然是幾比特嘉賓主要討論的對象，但人工智慧像一個無法擺脫的幽靈，在分論壇持續的一個多小時裏時隱時現。幾乎每個人都談到人工智慧與經濟增長的關係，在這個問題上，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的發言顯然更有分量。

  經濟增長理論中有個重要觀點：技術創新是經濟長期持續增長的根本動力。從世界經濟發展的歷程也能看出技術創新的根本性作用：內燃機、鐵路、電力、電動機……這些新技術均革命性地推動了產業發展和經濟增長。

  最近一個時期，給世人帶來最大震撼的科技突破無疑是人工智慧。它對經濟增長意味著什麼？在陸家嘴論壇上，許多嘉賓懷着期待——謹慎的期待。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首席經濟學家古林查斯說，當前我們對生產率增長的預期不太好，可能人工智慧會拯救我們，但還有很多不確定性；新加坡金融管理局行長謝啇真說，大家對於人工智慧期望很大，需要拭目以待；倫敦金融城政府政策與資源委員會主席賀凱思說，人工智慧對經濟增長的作用還是一個未知數……人工智慧究竟將如何影響經濟增長？誰也沒有斷然給出結論。

  《經濟學人》雜誌在一篇題為“人工智慧熱潮：歷史教訓”的文章中指出，歷史的第一個教訓是，即使是最强大的新技術也需要時間來改變經濟。這個歷史教訓也適用於人工智慧——即使人工智慧能改變經濟，也要等待未來。而對未來的預測，恐怕是經濟學家最不擅長的事情。正如一句俏皮話所說：經濟學家到明天才會知道為什麼昨天預言的事情在今天沒有發生。

  在陸家嘴論壇現場，皮薩裏德斯說：“每個關於人工智慧的預測最後都被證明是錯誤的。”他認為，不能把希望完全寄託在人工智慧身上。不同的國家需要不同的方法實現增長。他自問自答：中國需要什麼？人工智慧固然重要，但也需要更多消費。

  那麼，未來發展的支柱是什麼？是不是人工智慧？臺上，主持人和幾比特嘉賓都引頸朝向皮薩裏德斯，等待他智慧的預言。

  “我不知道。”皮薩裏德斯拒絕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