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唐燁
一家街道圖書館,走進的讀者覆蓋面廣泛,有上了年紀的老人、有帶著“二寶”的白領,他們都能在這裡找到自己的閱讀快樂;館長帶著員工捧回整整一架子藝術人文類書籍,懂經的讀者直呼“不可思議”;一個圖書館的微信群,成了讀者選書的微信群,讀者要看什麼新書,和群管理員一說,過幾天圖書館就會上架。昨天是世界讀書日,記者在靜安區發現了這樣一個寶藏社區圖書館。
創造舉手之勞的快樂
如果你覺得社區圖書館是老年人的天地,就大錯特錯了。江甯路街道圖書館的讀者年齡層覆蓋較廣:一到週末,兒童閱讀區裡、椅子上、地上都坐滿了捧著書本的孩子們。
江甯路街道圖書館的兒童閱讀區是兒童友好型社區的組成部分。“70後”白領俞佩玉家有二寶,一次帶著孩子無意間來到這裡後,便被圈粉。她說:“相對於別的圖書館中規中矩的風格,這裡實在是太棒了,小朋友一進去就不想走,很有吸引力。”
讓俞佩玉對這家社區圖書館有全新認識的,也是一件關於孩子的事。俞佩玉很重視親子閱讀。2020年暑假,她想召集幾比特同學及其家長一起做個讀書會。找場地時,她把學校和社區裏幾個能想到的地方都問了一遍,但都得不到支持,最後她找到了社區圖書館。館長朱宇翔聽後,二話不說,就同意把圖書館兒童室開放出來,讓大家使用,長長的小桌子正好够幾個孩子一起看書。組織了幾場讀書活動後,俞佩玉把活動花絮發在社交網絡上,老師、朋友都來點贊、詢問。
朱宇翔的想法很簡單:“圖書館是公共文化的視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們給社區居民提供一些便利,是舉手之勞!”
採購經費用在刀刃上
圖書館的成績之一,是借還書的冊數;但江甯路街道圖書館在完成這些名額之外,花了許多精力在看不見的地方,也是讀者最需要的地方。
圖書館有一個讀者群。這並不是一個走走形式的微信群,活躍度很高。俞佩玉很早就把它置頂,生怕錯過任何一條消息。
群裏,圖書管理員有4比特,都是活躍ID,館長朱宇翔代號為“管理員04”,一直會推介街道、區裡的文化活動。讓本就愛書的群成員十分有獲得感。群成員們最不願錯過的,是圖書管理員不定期會發“新書推薦”。他們會把剛採購來的書發在群裏,群成員如果對某本書感興趣,就會讓管理員幫他/她留好,約定時間來借閱。
不僅如此,圖書館還開放了線上直接填寫採購新書書目的平臺,管理員也會在群裏問大家:“你們最近想看什麼新書?我去採購!”讀者宋金芝是一比特“閱讀達人”,不止一次地報出了自己的“想看書單”,待採購後,管理員發群裏,她再約定來借走。
管理員們也很樂在其中:“我們就怕書買來,沒人看,一直放架子上。流動起來才是圖書館的價值所在。”有限的採購經費用在刀刃上,對於圖書館和讀者來說,是一場雙向奔赴。
彙聚藝術人文精品書
江甯路街道圖書館的每一本書,都不是胡亂挑選的,而是凝結著團隊的智慧結晶。
館長朱宇翔對紙質書情有獨鐘。他曾和圖書管理員們一起花了整整一年,去上海所有能找到的書店淘書。他們想讓圖書館在藝術人文這個門類做深、做細,這也符合靜安“國際靜安,卓越城區”的定位。他們想讓在這方面有興趣的讀者,一來到圖書館,就能如獲至寶。
一次,他們去上海書城,在首席薦書員的幫助下,把書城裏“玻璃櫃裏的書”——即精品藏書,幾乎翻了一遍,藝術人文這個門類下,共買走200多本書。如果要選出圖書館“鎮館之寶”,朱宇翔說,不是某一本或某一套,而是“六七百本”。
這樣用心用情選出來的書,在讀者裏擁有極好的口碑。俞佩玉常被人問:“某某公眾號推薦的書好嗎?買哪個版本好?”她每次都不假思索地說,你們可以先去江甯路街道圖書館看一看,在這裡借書,可以少走很多彎路。“這裡的書,版本很好,一看就是精心挑選過的。”
被這裡的書驚豔到的,還有居民黃海玲。她第一次來圖書館時,隨手翻到一本《全本紅樓夢(珍藏版特裝)》。這是一本用連環畫的形式講紅樓夢的書,她一下子被擊中了。她說:“我是從事古玩藝術品收藏的,這本書就像藝術品一樣。一家社區圖書館竟有這樣的書!”
為特殊兒童“點亮星光”
黃海玲的兒子是“星星的孩子”——自閉症兒童,現時在圖書館樓上的“愛課堂”學習。孩子加入“愛課堂”後,她也同步加入了圖書館的志願者隊伍——由20比特“愛課堂”的家長組成。每次參加志願活動,她把新書拆封,蓋上圖書館的印章,再在書脊上貼上標籤,覺得無比神聖。從受助者到服務者,家長們很樂意反哺社區。
因為做志願者的關係,黃海玲會把孩子經常帶到圖書館來看書。孩子在兒童閱讀區裡看書,十分自如。許多“星星的孩子”都會來這裡看書,但很快產生一個尷尬的問題:這些孩子大多已長到近20歲,可由於心智、文化水准可能還停留在10歲左右,他們仍然以閱讀繪本等少兒讀物為主。而由於年齡限制,他們又辦不了少兒讀者證,就只能在館內閱讀,不能外借圖書。
發現這一問題後,街道圖書館正在向上級部門請示、積極奔走。未來,圖書館希望這些特殊的孩子也能借走自己心儀的書。
“一個好的公共文化空間是什麼樣子的?不設門檻,讓每個人都各得其所。”朱宇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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