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李曄

  約20年前，微軟前CEO鮑爾默在公司大會上接連呼喊“開發者”，表達他對軟件開發者的熱愛。數年後，相似的場景又出現在阿裡雲開發者大會上。阿裡雲創始人、中國工程院院士王堅，他的演講標題就是“開發者、開發者、開發者”。本月25日至26日，上海首次為人工智慧領域開發者群體舉辦高規格大會——“2023全球人工智慧開發者先鋒大會”，Linux、紅帽、華為昇思等海內外數十個開發者社區赴會，LF AI&Data基金會中國社區、CSDN和DeepModeling開源社區等開發者社區，首批正式入駐臨港新片區。種種迹象表明，作為國內人工智慧高地的上海，正千方百計培育强化“開發者社區”。

  去“社區”，學到最好的知識和科技

  在AI技術開發反覆運算中，貢獻程式碼的開發者扮演著關鍵角色，但他們也需要汲取頂尖知識、科技與智慧，從而實現成長，“開發者社區”便應運而生。全球最大的開發者社區GitHub，已集聚1億成員。如今火遍全球的聊天機器人模型ChatGPT，也是由其背後的OpenAI社區所孵化。

  在我國，最知名、建立時間最長的開發者社區是CSDN，社區創始人蔣濤是程式師出身，多年前曾深深受益於社區中軟件程式碼的開源共亯。他在此次先鋒大會上憶及，當年他開發金山詞霸時，受制於彼時開源尚不豐富，程式碼不够出色，金山詞霸部分單詞尾音不太準確。此後蔣濤自主創業，在開發一個複讀機軟體產品時，遇到了同樣困惑。好在互聯網已興起，他在網上向國外某社區求助，一比特做語音辨識的德國人向他分享了一段程式碼，代價是社區的10個積分。這段程式碼讓蔣濤很受用，軟件切音效果極佳。這讓蔣濤第一次感受到“開源”（開放原始程式碼）的力量。而今，當有朋友想送孩子去百度實習時，蔣濤常會建議，“不用去百度，去Linux社區，你能學到全世界最好的知識和科技。”

  用開源和知識碰撞，帶來科技整體進步

  開源社區的重要性，被大量科技公司高度重視，華為、百度等近年來全力投入開源，以建立和鞏固產業中的龍頭地位。由穀歌收購注資的安卓系統，也是以開源姿態取得在移動市場的份額。一些頭部企業也開始大筆捐贈各類知名社區所創立的基金會，從而換取優先開發科技的權益或話語權。另外，一些巨頭正開啟對開發者社區的收購，如微軟已用75億美元買下了GitHub。

  在海內外已建有大量成熟的開發者社區的背景下，上海又如何培育强化開發者生態？Kyligence聯合創始人李揚介紹，現在ChatGPT已開始“閉源”，相比之下，科技的追趕者更適合開放模式，用開源和知識碰撞，迅速帶來科技的整體進步。“這其中，政府所能發揮的作用很大，上海或可拿出最大力度的開放姿態。當然，開放不僅僅指科技和算灋本身，還有算力支撐和數據餵料。”

  上海正考量新增名額激勵開發者

  蔣濤也提出了一些現實問題。國內某搜尋引擎CEO曾向他提出困惑，該搜尋引擎公司有一名工程師，做出了一個特別好的產品，可將某開源項目的效能提高10倍。這名工程師想把產品開源，公司CEO卻陷入烦乱——該產品並非公司主營業務，若開源，需投入十餘人團隊，儘管是為社會作貢獻，但團隊的稅能否减免，現實中並無對應政策。蔣濤建議，不妨在開發者“名與利”上做研究。“名”方面，現時多地人才政策中將職稱作為落戶條件之一，上海可創新評價體系，為有突出貢獻的開發者評定職稱。“利”方面，則可探索對優秀開發者的減免稅政策。

  事實上，相關探索和創新已在研究和實踐中。上海市人工智慧行業協會秘書長鐘俊浩透露，在人工智慧人才激勵政策上，上海已在考量新增新名額，如開發者的論文引用量、在開源社區項目中的貢獻值等。另外，場景牽引也是上海特色，上海迄今已發佈三批共計42個AI重大應用場景，如張江人工智慧島、臨港數位孿生城等。近期，國際AI界兩大頂尖開源社區已將兩個重磅項目託付上海，活躍的開發者社區與地方AI產業發展正在實現更緊密有效的互相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