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李君娜

  浦東航頭鎮的工作室裏，畫家金祥龍拿出十幾張草稿、小圖，把它們按照時間順序一一攤開在案頭上。

  這些圖片的尺寸大小、畫面細節都不完全相同，但每一張圖片都指向了同一幢建築——上海圖書館東館。

  在工作室的一側，一幅122釐米×180釐米的版畫已經完成。以金色為主基調的畫面上，一幢宏敞軒昂的建築物拔地而起，仿佛要躍出畫面。

  金祥龍給它取名為《悅讀殿堂——上海圖書館東館》。這是他最新的版畫作品。

  2017年，作為“十三五”時期上海文化設施建設重大專案，上海圖書館東館在浦東正式開工建設，並於2021年竣工。這是一座乳白色、狀如璞玉的建築。因為其位於浦東新區迎春路、合歡路、錦繡路與世紀大道圍合的成片樹林中，也被形容為“漂浮在樹冠上的玉石”。

  這是目前國內單體建築面積最大的圖書館。它落地浦東，讓出生在浦東，在浦東生活、工作了幾十年的金祥龍期待不已。“以前經常去位於浦西的上海圖書館查閱資料，有時就會想，要是浦東也有，就太好了。”

  準備“十年·海上風華”的參展選題時，他第一時間就鎖定了它。為此，金祥龍數次來到上海圖書館東館工地附近。對一個畫家來說，寫生是第一步。

  “最早的一次是去年10月，當時上海圖書館東館的外立面被包得嚴嚴實實。我只好想辦法去附近更高處的浦東展覽館，登高望遠，只為了看一眼上海圖書館東館的樣子。”金祥龍說。

  今年3月，金祥龍再一次來到上海圖書館東館。此時，這幢建築物已經竣工。它的外觀展露無遺，給了金祥龍極大的衝擊力。因為當時還未開放，金祥龍圍繞著建築物來來回回地走了無數次，觀察一切他能看到的細節。“只有熟悉它，才能畫好它。”金祥龍說。

  他直言：“單純畫圖書館的建築外立面，沒有太大意思。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圖書館應該是一個人文薈萃的地方，也是育人、育都市、育世界的藝術殿堂。”

  事實也是如此。作為新一代實體圖書館，上海圖書館東館從傳統的藏書、閱讀場所，陞級為激揚智慧、交流創新、共亯包容的“知識交流共同體”，成為市民樂享其中的“書房、客廳、工作室”。

  不久前，上海圖書館館長陳超表示，上圖東館的建設目標是“全媒體時代的複合型圖書館”“大數據時代的智慧圖書館”。

  這是一個與時代同行的圖書館。如何下筆？在確定最後一遍小稿前，金祥龍已經出了十幾遍小稿。“一直想不好如何下筆。之前的版本上，我想在畫面空白處畫上向日葵、植物、小路、交通等各種意象，考慮的元素很多，想借此表達更多元、包容的內容。後來覺得畫面太亂，不聚焦，索性做了減法。”

  從閱讀到悅讀，無論形式如何變化，圖書館“讀萬卷書”的本質不會變化。金祥龍决定去繁就簡，回到單純的書本意象上。他採用透視畫法來創作這幅版畫作品。畫面上，在上海圖書館東館的建築基礎上，其內部嵌入了各種書籍。站在畫作前，可以依稀辨認出《浦東開發史》《中國當代美術》《古埃及大觀》等中外書籍。這些書也真實存在，在金祥龍家的書房裏就可以找到。

  為了凸顯上海圖書館東館位於浦東的地理位置，金祥龍在畫面上加入了上海中心等陸家嘴地標及浦西的海關大樓等元素。“我把這些地標現實中的地理距離拉近了，這樣可以一目了然。”

  如今已經完成的《悅讀殿堂——上海圖書館東館》，整幅畫構圖一目了然，含義和細節依然豐富——金色的主基調明亮溫暖，既像指引人們方向的光，又暗含了“書中自有黃金屋”之意；兩個衣著時尚的年輕人沐浴著光芒走向圖書館……

  從落筆到完成，這幅版畫的創作歷時3個月。金祥龍用了絕版木刻的方法，作品僅有四張。金祥龍說：“我想把其中一張贈送給上海圖書館東館。”

  如今，上海圖書館東館開放在即，金祥龍很快就可以到裡面去看一看。這次，他的身份是一個普通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