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军的開國將領之中,陳賡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他雖然指揮作戰能力超群,但卻非常幽默,喜歡吹牛,經常逗得自己的戰友哈哈大笑。而同時,他也是個疼愛妻子的人,在延安時,經常有人能看到陳賡在一條小河邊默默地出神。問他幹啥呢,陳賡就會鄭重其事地回答:“等老婆!”
陳賡此時等著的,是自己的第二任妻子傅涯。
陳賡的感情史
陳賡對待感情非常真誠。他和第一任妻子王根英相識在學校,結合在最危險的情報工作之中,是一對極具傳奇性的夫妻。只可惜在1939年三月八日,王根英為了保護重要文件壯烈犧牲,年僅32歲。
妻子的死對陳賡打擊很大。當時他正在指揮部隊向平漢線以西運動,妻子的陣亡報告讓他傷心不已,眼淚大滴地滾落下來。因為太過傷心,他將自己寫日記的習慣中斷了一個多月,並且表示要為妻子守節三年,這段時間內不會考慮重組家庭。
然而僅僅過了一年多,陳賡就很意外地和傅涯擦出了感情的火花。
傅涯出身書香門第,家庭龐大,除了父母之外,還有兄弟姐妹一共10人。她的大哥傅森在革命家林伯渠的影響下來到延安,並且寫信給家中的弟妹,希望他們也能來這裡,在廣闊的天地間有所作為。1938年4月,傅涯帶著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來到了延安。之後她在抗日軍政大學學習,畢業後加入了總政文工團工作。
1940年,傅涯在跟隨文工團去陝西武鄉縣潘龍鎮演出。一次,她們去縣委宣傳部部長王志濤家裡借道具,偶遇了在此養傷的陳賡。陳賡剛剛參加過會昌戰鬥,雖然在戰鬥中負傷,但是仍然不忘吹牛,幽默的話語逗的人哈哈大笑。可對於自己的傷,他卻描述得輕描淡寫。在此時,陳賡和傅涯在彼此的心中,都有了一些異樣的感覺。
然而僅僅是感覺,此時的二人還無法走到一起。陳賡正在為王根英守節,而傅涯自己也有婚約在身。傅涯的未婚夫和她門當戶對,但是卻對從事革命工作沒有興趣。傅涯曾寫信讓他也來延安,一起抗日救國,結果卻被一口回絕,婚約也慢慢變得不了了之。
此後,陳賡也在傅涯的關心中走出了陰影,開始大方地和這個靚女交往。只不過,陳賡一直堅持“守節”的底線,沒有很快結婚。兩個人這一交往,還真的就過了三年。
1943年2月,陳賡到河北涉縣129師師部開會,順便解决自己的個人問題。當天,師長劉伯承和政委鄧小平一起操辦,騰出了司令部院內的一間西屋,給陳賡和傅涯當了新房。二人舉辦了一個簡樸的婚禮,傅涯清唱了一段蘇聯民歌,陳賡則是妙語連珠,包袱不斷。政治部主任羅瑞卿對傅涯說:“你算是找著了一個好人。”
婚後生活
結婚當晚,陳賡和傅涯進行了一番深談。傅涯提出了一個要求:陳賡雖然是旅長,但是不能干涉自己的工作,必須尊重自己,不能當自己是附屬品。陳賡表示:“你有你的工作。我尊重你的意見。”在日後的相處中,二人確實做到了相濡以沫又互不干涉,成為一對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侶。可惜的是,由於各自的工作都很繁忙,兩個人聚少離多。
軍人的生活,註定是緊張的,尤其是像陳賡這樣的人才。抗日戰爭結束後,緊接著的就是解放戰爭。而熬過了解放戰爭,又是緊張的抗美援朝。好不容易戰火熄滅在板門店,陳賡又立即投入到了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的建設中。繁重的工作讓陳賡患上了嚴重的心臟病,經常突發心絞痛。每次回到家裡,陳賡總會對妻子說:“傅涯你彙報吧,就說我活著回來了。”
然而病魔最終沒有放過陳賡,越來越頻繁的心絞痛一直折磨著他。1961年3月16日,陳賡逝世。傅涯知道丈夫的心裡一直掛懷着前妻王根英,於是就親自為王根英寫了傳記,主動撫養她的兒子,並且按月給王根英的母親寄錢,直到對方去世。
來自海外的消息
傅涯嫁給陳賡之後,雖然一心經營自己的家庭,但是對於娘家仍然十分關心,通信也比較頻繁。可是到了1949年,她卻和父母失去了聯系,所有寄出的信件都石沉大海。後來她隨軍南下,到了廣州,才在南方局衕誌的幫助下,知道了自己的父母、姐姐姐夫、弟弟妹妹還有大嫂都去了臺灣。由於當時兩岸關係的緊張,一道海峽隔絕了一家人,傅涯只能望之興歎。
時間來到了1980年。臺灣和大陸間關係漸漸緩和,很多臺胞都返回大陸探親。傅涯也在此時接到了自己妹妹的來信。這封久違了30年的家書真可以抵得上萬金。
從這封信中,傅涯得知自己的父母已經去世,他們留下了遺言,希望將骨灰運回大陸,落葉歸根。並且父親還留下了遺言:“樹高千丈葉落歸根,我生前不能回大陸,死後也要回到大陸。”另外她也得知了小妹現在定居在美國,但是非常想念家鄉,一直想回來看看。傅涯立即回信,隨時歡迎妹妹回來。
1984年,傅涯的妹妹從美國回到祖國,與傅涯相見,之後便在她的家中住了下來。姐妹倆聊起了往事,也聊起了各自的現狀。此時傅涯才知道,自己的兄嫂弟妹在臺灣過得並不舒心。因為她是革命军大將陳賡的妻子,所以親戚到了臺灣都受到了嚴密的監視,妹夫和大嫂還都囙此坐過牢。後來隨著對政治犯政策的放鬆,他們才得以重新投身社會。如今經過自己的努力,也都過上了像樣的生活。
妹妹回去之後,也在對岸安排起了父母骨灰回鄉的事宜。終於在1986年,傅涯的父母回到了家鄉,被安葬在了杭州的西子湖畔。想到自己當年北上延安,竟成永別,傅涯不禁痛哭失聲。
1992年,傅涯離休,於是就想親自去臺灣看看親人。已經半個多世紀過去了,當年的紅顏變成了白髮,但是親情依然割捨不斷。手續辦好之後,傅涯輾轉從香港飛到了臺灣。走出飛機場之後,只見十幾輛汽車一字排開,都是來接她的弟妹和他們的子女。傅涯在自己的二弟家中住了兩個多月,每天和自己的親人們歡歌笑語,熱鬧非凡。後來傅涯回到了北京,每年都會接待好幾批回來探望她的親戚,晚年過得非常舒心。
在一次接受媒體採訪的時候,傅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雖然我和弟弟妹妹分開了幾十年,但親情是割不斷的。我希望祖國能够早日實現統一!”這不僅是傅涯老人的希望,也是每個中華兒女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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