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寺遺址,又稱“唐瓜州開元寺”,位於今甘肅瓜州縣鎖陽故城遺址東北約1公里處的戈壁灘中,歷年來有關塔爾寺的建造年代眾說紛紜。為配合瓜州縣鎖陽城申遺大型遺址保護方案的實施,由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對鎖陽城古遺址進行了為期1個月的調查、勘探、採集標本等工作,同時對鎖陽城東一公里處的塔爾寺也作了比較詳細的勘探。
根據現存白塔的建築結構與樣式,考古人員認為,鎖陽城東塔爾寺及其錐形寶瓶狀白塔應該屬於西夏時期的產物,並非元代建築,並推定可能在鎖陽城廢棄之時,該寺院也就隨之廢棄了。
瓜洲鎖陽城塔爾寺土塔保存現狀
塔爾寺遺址,又稱“唐瓜州開元寺”,位於今甘肅瓜州縣(原安西縣)城東南約80公里的鎖陽城鎮橋子村南約10公里處,即鎖陽故城遺址東北約1公里處的戈壁灘中,其北邊保存地勢較高,西部為風沙堆積的丘嶺,東南方向有大片風蝕的雅丹地貌(原地表經雨水沖刷和風蝕後殘存的大小土丘)。但塔爾寺所在的區域則相對保存較好,其主要有外部圍牆和內部主院兩大部分構成了一比較大的寺院。
相傳大唐和尚玄奘法師私自一人要去西天(印度)學取佛法“大乘教”真經,路過瓜州城由於唐代玉門關的阻礙,暫且掛單于開元寺講經說法月餘,瓜州守將接到朝廷捉拿玄奘和尚的通緝文書後,處於對佛教的崇拜,將文書壓下並密告玄奘趕快離去。於是由一瓜州篤信佛教的富豪連夜置辦行囊,並委派自家胡奴牽馬護送偷渡出關,到雙塔關口(唐代玉門關)處無法混過,於是胡奴就葫蘆河(弱河)邊砍倒了一棵大樹正好搭在葫蘆河上,他們由樹橋過河繞開關卡從長城缺口處躍牆而出,順戈壁灘向伊吾(吐魯番)進發,到柳園一帶,胡奴就想殺玄奘返回,玄奘也有覺察,於是坐地誦經,胡奴感動,騎馬返回。玄奘一人晝伏夜行,又三晝夜方到達伊吾……。囙此,今天的塔爾寺東邊樹立有石碑,刻有“玄奘法師講經處”。
2012年11月份,為配合瓜州縣鎖陽城申遺大型遺址保護方案的實施,由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趙建龍領隊,陝西龍騰勘探發掘隊朱志偉、朱永紅、朱爭强、閆金易參加的考古調查勘探小組,在瓜州縣文物管理局和鎖陽城遺址文物保護管理所工作站的大力支持下,對鎖陽城古遺址進行了為期1個月的調查、勘探、採集標本等工作。基本摸清了鎖陽城內外長期困擾人們研究思維的一些疑難問題。同時對鎖陽城東1公里處的塔爾寺也作了比較詳細的勘探。
瓜洲鎖陽城塔爾寺遺址平面分佈示意圖
塔爾寺外部圍牆其外圍牆基本呈東西向長方形,南牆與中部主寺院南牆為一道直線,西、北兩圍牆殘存大部分牆基遺跡,唯東牆破壞比較嚴重,僅有幾處遺痕。中部建有主寺院,由此形成了北部相通的東西兩院。
週邊院落東西全長約175米,南北寬約126米,地上堆積層厚0.5~2米不等。北牆寬約1米,殘存牆基長125、最高處2米。西牆寬約1米,殘存牆基長約80、最高處2米。南牆寬約1米,殘存牆基長約130、最高處約1.2米。夯土層厚0.1~0.12米。推測可能是椽夾築成。北牆距主院北牆約40米,西牆距主院西牆約50米,東牆距主院東牆約81米,東院比較寬大些。
塔爾寺內院(主寺院圍牆)主寺院位於外部圍牆內的中部偏西處,呈南北向長方形佈局,其南牆與週邊南牆為一牆。西牆保存較好牆基痕迹殘存明顯,南北長85米,北與東西向一排小土塔連接,南端靠鼓樓高臺基處保存較好,牆寬1.5、殘高3.4米。東牆僅殘存南端的牆基痕迹,殘存長35米,最高處僅1米左右。由此得知主寺院全長85、寬41米,3485平方米。主寺院內自南向北沿中軸線依次建有:山門、大殿(大雄寶殿)、大圓塔(白塔)、小圓塔(小白塔)群。兩側有:西側伙房(火庵)、東西鐘鼓樓台基、東配殿(厢房)等組成。東院靠鐘樓處有僧房6間等。
山門位於寺院南牆中部,現存有1.1米高的土臺,上堆積有沙土和瓦礫0.3米,其下為夯土台基。土臺東西長11、南北寬7米。根據勘探情况、瓦礫堆積量及磚瓦特徵分析,山門為磚木結構的三開間門樓建築,即中開雙扇大門,兩側小牆封擋,西側另有一寬1.1米的小院門出入。山門外土臺寬2米,估計有三級臺階。山門內也有三級臺階。門樓頂為磚瓦鋪設,綠色琉璃裝潢屋脊、鴟吻。又在山門現地錶下1.1(即夯土台下0.8)米處發現鋪地青磚,說明早期在此曾有建築。
大殿又名“大雄寶殿”,位於山門內中軸線中部,南距山門約22米處,為一南北向長方形高臺建築,現存土臺南北全長17、東西寬12、高於地表2米,土臺南端有低於土臺0.4、寬2米的二級臺,推測當為登臺的臺階所在,初步推測至少應有四級臺階登頂。土臺上沙土和瓦礫堆積厚0.5~1米左右,內有淺灰色或土紅色條磚、方磚、筒瓦以及卷雲紋滴水等,應屬當地寺院東部磚窯燒制,還有少量綠色琉璃構建,當屬外運而來。土臺北有低於大殿台基1米左右,長9米的一段土臺通向北部大圓塔台基。由此推測,該大殿為面闊三間,進深兩間的土木結構建築,屋頂布磚瓦,綠色琉璃雕刻磚瓦及鴟吻裝潢屋脊。有人推測為“歇山頂單飛簷大殿”當可信,但室內地面沒有發現鋪磚的現象。
塔爾寺遺址速寫顧村言圖
大圓塔也叫“白塔”。位於大殿北9米處,建於一方形高土臺之上,方形夯土台基高3、邊長16米,底部有磚石墊基,夯層厚0.13米左右,系版築而成。夯土台基中部建有一圓錐形土塔,土塔為寬厚的大土坯疊砌而成,土坯長47、寬18、厚8釐米,分4~5層相貼而建,中空。土塔底徑約11、殘高約8.5~9、通高11.5米左右,下部略鼓疊澀錯落式砌面,即呈階梯形轉身基座,中部略圓鼓呈覆缽形,頂部已殘,外表粉飾以白灰漿,故又叫做“白塔”。
大白塔南面被人挖開一缺口直通塔心,據說是1914年英籍考古學家斯坦因首次調查鎖陽城時挖的,在白塔中取出許多經卷文書,由於風大許多書頁被風吹的滿天飛舞,其中有藏文、梵文、西夏文等多種。
小塔群小塔群位於中軸線的北端,即內院的北端,呈東西向兩排排列,共計10座呈“凹”字形佈局,均系小薄的土坯疊砌而成,土坯長30、寬17、厚6釐米左右,也砌成為圓錐狀。以中部一塔略高大,位於中軸線上,腹徑5、殘高3.5米,中空為長方形。其餘小塔腹徑3.6~4米,中空為圓形,殘高2.5米左右,相互間距1米。北邊一排小塔自西向東共8座,以中軸線4號小塔為中心,西3,東4。第二排小塔僅兩個,西邊一個與1號小塔齊,東邊一個與7號小塔對齊,所以推測8號小塔是後期新增的。小塔的外表均粉飾白灰漿,小塔的底部相互間有高1米的土臺連成矩形。本次對7號小塔中的堆集沙土進行了清理,出土30多件泥梵小塔與經文泥餅等。
塔爾寺出土的泥梵小塔
塔爾寺出土經文泥餅上的小塔
鐘樓鐘樓位於左,即主寺院東側牆南端中部,距南牆8米處,為一邊長8、高2.8米的夯土台基,台基頂部殘留有4個相對應的木柱柱洞,中心空曠,故推測為鐘樓。無瓦礫堆積,得知其為亭榭歇式木構建築。
鼓樓鼓樓位於右,即主寺院西側牆南端中部,距南牆9米處,亦為一邊長7、高約3米的夯土台基,在土臺頂部正中及四角處對應分佈有5個木柱柱洞,無瓦礫堆積。由此推測中心柱洞為鼓架之地,上部建築也為亭榭式木構建築。
伙房又稱作“火庵”。位於山門西側的南牆內,與山門拼齊,中隔有小院門,形成兩道夾牆。伙房為東西長5米的跨間,進深4米的兩間房屋。東邊一間內南牆正中有直徑1.1米的鍋灶坑,南牆上殘留有烟道等,故表明其為伙房。
東配殿又稱作“厢房”。位於鐘樓北部8米的東牆東側,前牆與主寺院東牆齊,殘留有土牆倒塌的痕迹,其痕迹南北長9、東西寬4.5米,當屬3間,堆積下0.9米處為踩踏地面(無鋪地磚)。由此推測其為進深4米的三跨間的土木構建築。對稱的西牆處沒有發現配殿建築遺跡,“東西配殿”的說法是不存在的。
僧房僧房位於鐘樓東側的東院內,中隔牆約與鐘樓北邊對齊,西距鐘樓台基約6米。其共有6間分作兩排,北部一排四間,自西向東分別為:第1間東西長6、南北寬5米(當屬兩跨間)。其餘均南北長6、東西寬5米的單間。第二排為南北長6、東西寬5米的兩單間,與北部第3、4號房屋對齊。均為土坯壘砌牆壁,可見屬於土木結構的簡易房屋。另外在僧房東牆外還有一塊堆柴草的平地,還有柴草餘迹。
結語
有關塔爾寺的建造年代眾說紛紜,但根據現存白塔的建築結構與樣式,類似於新疆高昌古塔,更像額濟納旗黑水城西夏土塔、張掖大佛寺西夏土塔、寧夏青銅峽西夏磚塔和西夏王陵土塔形墓等。多為下部疊澀錯落式砌面,即呈階梯形轉身基座,中部略圓鼓呈覆缽形,上部細腰串珠“寶瓶”頂,整體組合呈圓錐狀,這種階梯形轉身基座,圓錐形“寶瓶狀”結構的土塔,應是西夏時期藏傳佛教土塔的一種特製形狀。又曾在小土塔中出土過泥版印刷的西夏文“六字真言”。而在遺址中或遺址周圍可以發現比較多的西夏時期的米黃色青釉瓷片和黑色釉雕刻花紋的瓷片,以及唐代的寬厚圈足底瓷碗殘片,以及兩晉時期的大量陶片等,就是沒有發現元代及其以後的陶瓷殘片等典型代表物。可見,該地區在兩晉、大唐、西夏時期是最為興盛的三個階段。同時在鎖陽城東約30公里處的“東千佛洞”遺址中保留有大量的西夏時期的佛造像、壁畫及題記等。而且,榆林石窟16窟內有西夏墨書題記:《阿育王寺釋門賜紫僧惠聰俗姓張主持窟記》,雲“惠聰率弟子士人至榆林窟住十四日,看經疏,洗身三次”的記載。李正宇先生在《瓜沙古代祠廟寺院觀簡志》中述:“阿育王寺,在瓜州城東,北周建德三年此寺被毀,唐初廊廡猶存。”瓜州一帶西夏時期的佛教盛况可見一斑。
由上述情况推定,鎖陽城東塔爾寺及其錐形寶瓶狀白塔應該屬於西夏時期的產物,並非元代建築,可能在鎖陽城廢棄之時,該寺院也就隨之廢棄了。又根據該寺山門下80釐米處的原地面上發現有灰色鋪地磚等早期建築遺存,推定在現塔爾寺遺跡之前,此處就有一個初建寺廟。按瓜州縣原文物局長李宏偉先生說是:“唐代瓜州開元寺”,據說就是唐代玄奘和尚路過時講經說法的地方;愚以為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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