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病危,兒子讓醫生拔掉管子放弃治療,2008年馬未都道出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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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998年,這一年發生了很多大事,影響中國一代人的當屬“九八抗洪”。是年,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奪走了眾多同胞的生命。對於馬未都而言,這一年也迎來了一次生離死別:老父親駕鶴西去。與其他人面對生死有所不同的是,馬氏父子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馬老先生選擇放弃治療,馬未都讓父親安樂死……1926年,山東榮成鏌鋣島一個普通的漁民家庭裏,誕生了第一個男嬰,即馬未都的父親馬丹林。後經就診,醫生判斷為瘤子。

1998年,這一年發生了很多大事,影響中國一代人的當屬“九八抗洪”。是年,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奪走了眾多同胞的生命。對於馬未都而言,這一年也迎來了一次生離死別:老父親駕鶴西去。

與其他人面對生死有所不同的是,馬氏父子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馬老先生選擇放弃治療,馬未都讓父親安樂死……這個故事是怎麼一回事?筆者就為大家說一下,馬未都內心世界的“九八抗洪”。我們先來瞭解一下馬未都。

1926年,山東榮成鏌鋣島一個普通的漁民家庭裏,誕生了第一個男嬰,即馬未都的父親馬丹林。馬家是鏌鋣島上少有的重視教育的家庭。得益於此,馬老先生自幼就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稍長大之後,馬老先生學了不少文化知識,眼界早已在鏌鋣島之外。1944年,馬老先生已經是一名老師。

但是,當時偌大的中國,飽受日軍鐵蹄蹂躪,已經放不下一張書桌。於是,馬丹林投筆從戎,跟日本人拼刺刀。

抗戰勝利後,馬丹林隨華野九縱(第27集團軍前身)南征北戰,參加了孟良崮、渡江、上海等戰役。當初與馬丹林一起參軍的39人,經過一系列的戰役後,只剩下2人了,其中一人還是重傷,只有馬丹林安然無恙,馬丹林之所以能够存活下來,說明他是“智兵”,打仗的時候並不是盲目衝鋒。

打進上海後,馬老先生與山東老鄉扈小英結為伉儷,後來,就懷上了馬未都。1954年,扈小英跟隨馬老先生北上,奉命進京建設空軍。1955年,馬未都出生於北京301醫院。

馬老先生出身行伍,對長子馬未都寄予厚望。馬未都雖生於空軍大院,可沒少挨父親的打。從小到大,馬未都特別怕父親。可不管怎麼說,馬老先生教育子女很有一套。馬未都雖說小學四年級肄業,可一直堅持讀書自學,並且是三教九流什麼都看。這背後不得不說,有馬老先生的影響。

援引馬未都的說法,馬老先生身體一向不錯,沒有遇到什麼大病大灾。可能大家都聽說過,越是身體好的人,往往要得大病。反而多愁善感的林黛玉的那種身子骨,到頭來不會遭太大的難。至於其中的醫學依據,筆者不做過多探討。馬老先生的大病大灾,最終還是不期而至。

某日,馬老先生不斷地揉自己的肚子,揉著揉著越來越覺得不舒服,感覺肚子裏有一塊東西。後經就診,醫生判斷為瘤子。是病就要治,馬未都就趕快聯系醫生進行救治。說起來,老一輩革命家就是不一樣,面對生死絲毫沒有怯意,當知道自己是癌症的時候,反而跟醫生心平氣和地交流。

馬老先生的豁達,讓其主治醫師很是吃驚。主治醫師說道,我看了一輩子的癌症,你是第二個正面跟我交談的。說來也是,誰都怕死,更何况是癌症。但是,馬老先生就是這樣坦然地面對。

確診癌症後,主治醫師開始對馬老先生進行手術。馬未都回憶道,那一天的手術準備特別漫長,愣是折騰了一宿,早上八點鐘開始手術。按照馬未都的估算,整個手術過程可能需要四五個小時,甚至可能拖得更久達到8個小時。於是,馬未都就回家了,想要休息一會兒。這並非馬未都不孝順,而是他家就在醫院旁邊,來回也很方便。

馬未都剛到家沒多久,馬老太太就打電話跟馬未都說:你的爸爸已經出來了。馬未都一聽,感覺病情可能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到了醫院以後,馬未都趁著父親還在麻醉期間,就詢問了相關情况。醫生非常遺憾地告訴馬未都,他父親肚子切開以後,發現瘤子不能切,切了以後非常麻煩,可能就下不了手術臺,就又原封不動地縫上了。接下來,醫生特意叮囑馬未都,對病人不要說實話,就說已經摘掉了。

馬老先生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問馬未都,瘤子摘下來沒?馬未都謹遵醫囑,沒有告訴父親實情。術後三天,馬老先生為了防止粘連,就從床上下來走動。到了第二十天,馬老先生可能覺得不對頭,就找來了馬未都說道:“我這瘤子沒有摘”。

馬未都一聽,連忙說道:“你怎麼知道的?醫生說摘了,摘了”。馬老先生說道:

“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我的引流管……”

馬老先生長期首長醫院,最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這麼大的手術肯定會有引流管,沒有引流管就說明瘤子沒有摘掉。馬未都聽了以後,知道自己兜不住了,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愣了半天緩過神後,馬未都如實相告這是醫生交代的。

然後,馬老先生告訴兒子,自己躺在床上躺了二十天想通了。想通了什麼?自然是面對生死。在馬老先生最後的日子裏,過得特別難受:每天都要打DLD用於止痛。後來,馬老先生叫來兒子說道,自己現在感覺不到痛,就是渾身難受不舒服。不得癌症,不知癌症有多疼,癌細胞擴散後,身上肯定是沒有一處是好的,每時每刻都難受得要死,已經不是疼了,而是渾身不舒服。

馬未都特別強調,父親一直在跟他講很難過。隨後,馬老先生告訴馬未都:自己不想再吃藥了。馬未都身為長子,鄭重其事地問父親:這是你的决定嗎?在得到父親確定答覆後,馬未都去找了醫生。

馬未都開門見山就問醫生:還有沒有奇跡發生?醫生實事求是地說,沒有可能。隨後,馬未都再問醫生,像這樣的情况還能挺多久?醫生接著實事求是地說道:半年八個月,不太確定。

接著,馬未都繼續問道:要是停了以後還能堅持多久?醫生模棱兩可地說道:十天半個月不太確定。當時的馬老先生已經非常痛苦了,每天都要往身體裏注入奶黃色的糊糊維持生命:僅此而已,不能治病。說白了,馬老先生受得苦白受,只能說是拖延時日。馬老先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就把馬未都單獨叫到床前。馬未都後來回憶道:

他不想治療了,每一分鐘都特別難過,癌細胞侵蝕的滋味不僅僅是疼,還難受得說不清道不明。他說,人總要走完這一生,看著你們都成家了,我就放心了。再治療下去,我也不會好起來,還會連累所有人。

就這樣,馬未都權衡利弊後,便告知醫生把各種管子都給摘了。放弃治療第四天後,院方為馬老先生注入了一系列的藥物。沒過多久,馬老先生很快就睡過去了。

1998年12月19日,馬老先生以有尊嚴的管道離開了人世。多年後,也就是2008年,馬未都在父親的悼文《鏌鋣島人》中寫道:

他和日本人拼過刺刀,一瞬間要和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决一生死,其殘酷可想而知。他臉上有疤,戰爭時代留下的,你問他,他就會說,掛花誰都掛過,軍人嘛,活下來就是幸運了……

這篇文章揭開了馬未都當時真實的想法,讓他有尊嚴地“死去”。

馬老先生雖然不是開國少將式人物,可也是“生得光榮,死得偉大”。套用網上比較流行的一句話,老兵不死只會慢慢凋零。唯一不同的是,馬老先生在面對癌症的時候,明知不敵也要毅然亮劍,直至有尊嚴地死去。或許,這就是中國軍人的信仰:寧可前進一步死,絕不後退半步生。

那段時間,馬未都特別忙,還是精心為父親挑選了一塊墓地。不過,話說回來,馬未都選擇讓父親有尊嚴地死去,究竟該怎麼看?筆者注意到,網絡上對於馬未都的做法,呈兩極分化,概括起來就是道德與不道德之爭。倘若非要上綱上線,以至於上升到道德的高度,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三方面探討:

首先,馬老先生是一比特老革命,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從這個角度來說,馬老先生已經看透生死。司馬遷言:“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筆者說人行將就木之際,泰山也罷鴻毛也好,終究要化作春泥更護花。

筆者也算是見過生死的人,早年被大貨車追過尾、中型客車撞過、夏天下過紅薯窖、雨天掉進水溝裏……特別是被中型客車撞那一次,那一刻根本就感覺不到疼,還眼睜睜地看著中型客車來了個刺激漂移。說實話,那一刻瀕臨生死的體驗讓筆者記憶猶新。

死亡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世間萬物與你無關:你愛的人愛你的人,你恨的人恨你的人……統統化為烏有。記得,筆者也有過這樣的一次經歷,那一次,筆者喝酒喝得伶仃大醉,直接斷片連夢都沒做一個。我醒來以後,發現手機上三十多個未接來電。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醉生夢死。

筆者以親身經歷告訴諸位,馬老先生臨終前的選擇也是情理之中。至於意料之外,恐怕就是馬老先生的主治醫師了。

其次,馬未都博覽群書,已然明白了生命的疼痛感。何謂生命的疼痛感?筆者也是深有體會。剛出校門的那一段時間,筆者特別喜歡寫詩。筆者把泣血之作,寄給了《天津詩人》雜誌社,幻想著詩情能化作鉛字。沒想到,時任《天津詩人》編輯部羅廣才直接否定了筆者的詩歌,理由讓人摸不著頭腦,理由如下圖所示:

筆者對《天津詩人》的創作水準印象深刻,特別是“體現出生命的疼痛感”更是記憶猶新。雖說,這個說法很具有文學性,可確實是大有乾坤。生命的疼痛感,在於你是否真正地理解生命的內涵。從這個角度來說,馬未都是一個感情細膩的人,深入理解了生命的疼痛感。正如馬未都所言,他父親臨終前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不舒服,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感覺不到疼,這才是生命最大的“疼痛感”。人不能選擇生死的具體時間,卻能决定以何種方式死去。當愛的人和你愛的人都明白了生命的疼痛感,生命該以怎樣的形式結束,就形成了一種無形的默契。

最後,筆者想談一談什麼是真正的孝順。孝順不僅僅是贍養老人那麼簡單,而是老人和晚輩之間的心靈感應。譬如,許亞軍早年作品《孝子》,就很形象生動地說明了這個問題。許亞軍在劇中飾演的是大兒子喬海洋,人家也確實是有錢,把母親接到北京吃喝不愁。但是,老人到了北京以後非常不習慣,就連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都成了奢望。

但是,喬海洋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片面地認為只要母親吃喝無憂就是最大的孝順。殊不知,老人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够融入他那富麗堂皇的北京豪宅。喬海洋盡心盡力地照顧老人,此為孝;喬海洋未能順從母親本心,此為不順。孝與不順產生了一個衝突,也就不能稱之為孝順。

那麼,該如何平衡孝、順之間的關係?民國大師傅斯年的做法,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參攷。傅斯年的母親身體偏胖,晚年患有高血壓,醫生千交代萬囑咐不讓吃肥肉。但是,老太太沒什麼愛好,就喜歡吃肥肉。為此,傅斯年的家後俞大彩,沒少跟老太太生氣。傅斯年得知緣由後,示意讓老太太吃點肉。

比傅斯年更可貴的是,對母親的孝順不是愚蠢,而是能把握分寸。他知道家後不給母親吃肥肉是為了母親的健康,也照顧了妻子的感受。於當下而言,傅斯年是個能在妻子和母親之間找到平衡的好男人:既合理地指出了妻子不合適的地方,又穩定了母親的情緒。由此可見,孝之順之才是真正的孝順。

回歸到馬老先生臨終前的要求,馬未都出於子女義務完全可以拒絕,以最大的努力搶救自己的父親,於情於理都能說得過去。但是,馬老先生想有尊嚴地死去,這就是衝突所在。很明顯,繼續在醫院裏待著已經沒有意義了,馬老先生的痛苦只會有增無減,直至油盡燈枯。在此背景下,馬未都選擇孝之、順之,並不存在道義上的問題。

古往今來,人們總是無數次地強調孝順,卻忽略一個大前提:父慈子孝。馬老先生不願拖累子女,此為大慈;馬未都在竭盡所能的情况下,選擇讓父親有尊嚴地死去,此為孝順兩全。

行文至此,筆者送諸位一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還望孝之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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