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衛生組織的統計資料顯示，截至12月21日，全球已有106個國家和地區出現奧密克戎毒株。

早在11月26日，世界衛生組織（WHO）宣佈將新變異株B.1.1.529命名為“奧密克戎”，並列為受關注變異株（VOC），即風險等級最高的新冠病毒變異株。不到4周，奧密克戎感染已占全美新增新冠感染數位的大約73%。

圖源：Our World in Data

為何這個變異株能取代德爾塔成為新“毒王”？原因有二：

一是其傳播速度更快。WHO總幹事譚德賽表示，“現有資料顯示，奧密克戎要比德爾塔傳播速度快多了”，他警告新毒株或有能力在每1.5至3天內將感染人數翻倍。

二是其免疫逃逸能力更高，這是新毒株更令人擔憂的重點。奧密克戎比德爾塔有著更强的免疫逃逸能力，即使完全接種過疫苗或曾感染過也難逃被奧密克戎感染的風險。

應對奧密克戎突變株，疫苗加强針勢在必行

12月16日，丹麥學者Laura Espenhain等人發佈奧密克戎變異株感染者流行病學特徵研究，並與同期德爾塔感染者進行比較。這是全球針對奧密克戎的第一項流行病學研究，提供了真實世界的疾病情况。

病毒丨圖蟲創意

研究顯示，在奧密克戎來襲之後，自12月4日起病例數每日增長40%，這意味著感染人數不到兩天就翻一番，提示奧密克戎傳播速度之快。

真實世界資料顯示，奧密克戎比德爾塔有著更强的免疫逃逸能力，即使完全接種過疫苗或曾感染過也難逃被奧密克戎感染的風險。在之前感染過早期新冠病毒的情况下，奧密克戎變異株的再感染風險是德爾塔的5.41倍。

奧密克戎的强免疫逃逸能力，不僅針對自然免疫，還會影響疫苗誘導保護。說白了，就是即使完全接種過疫苗、即使曾感染過新冠病毒，也有較大可能感染奧密克戎變異株。

雖然奧密克戎突變株對已有疫苗出現了免疫逃逸，但是奧密克戎突變株仍需要通過其棘突蛋白與人體細胞上的ACE2受體結合才能感染人體。

這意味著，儘管現時尚沒有針對奧密克戎突變株特有的疫苗，但通過疫苗接種提高人體內的中和抗體水准仍會有效預防奧密克戎突變株感染或重症。

即，人體內針對新冠病毒S蛋白的中和抗體水准與預防感染新冠病毒（包括奧密克戎突變株）的保護力呈正相關。中和抗體水准越高，預防感染的保護力越强。

而又由於疫苗接種後，中和抗體水准隨著接種時間而逐漸降低，所以加强接種就成了對抗奧密克戎的利器。

張文宏團隊：第三針疫苗加强針效果顯著

奧密克戎毒株確立了全球新冠感染的主導地位，自然感染與兩針疫苗接種無法封锁其傳播。那麼，第三針疫苗加强針的效果如何呢？

12月23日，在平安夜前夕，國家傳染病醫學中心（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張文宏團隊正式在Emerging Microbes& Infections上發表了中國首篇經過同行評議的疫苗加强接種對於奧密克戎株免疫評估的結果。

中國首篇經過同行評議的疫苗加强接種對於奧密克戎株免疫評估

此次研究是在全球範圍內首次評估了兩針滅活疫苗接種受試者，第三針同源加强受試者及第三針重組蛋白疫苗异源加强受試者血清對奧密克戎的中和能力。

此次研究的結果顯示，在滅活疫苗同源第三針加强14天后，血清中對疫苗原始株、德爾塔株以及奧密克戎株的中和抗體滴度分別提升到285.6250.8和48.73。如果用重組亞組織蛋白苗异源第三針加强14天，血清中對原始株、德爾塔株以及奧密克戎株的中和抗體滴度分別提升到1436，1501和95.86。

無論是何種類型第三針加强後，血清標本對奧密克戎株的中和抗體滴度陽性率均達到了100%。

這意味著三針加强策略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保護，但其中抗體的水准也存在差异。

這些研究證實，在兩針滅活疫苗的基礎上，同源和异源的第三針加强分別將人體對於奧密克戎株的中和能力提升了8.07倍和15.87倍。

同時，其對於疫苗原始株的中和抗體滴度也提升了4.24倍和21.31倍，這一結果和張文宏教授團隊前不久發表在Cell Research上的研究相符，均提示了第三針加强可以有效提升包括對於原始株和變異株的中和能力。

“混打”疫苗比打三針滅活疫苗抗體高十倍

面對奧密克戎可能帶來的免疫逃逸挑戰，鐘南山、高福等專家近期均提出，採用不同疫苗的序貫接種會具有更好的保護效果。

接種疫苗丨圖蟲創意

鐘南山院士在2021年大灣區科學論壇上也曾展示重組新冠疫苗序貫加强後抗體水准變化數據，介紹接種重組疫苗加强劑的人群顯著高於接種滅活疫苗的人群；而在另一組試驗中，接種兩種滅活疫苗3-6個月後用康希諾生物腺病毒載體疫苗加强，抗體會升高約200倍。

鐘南山認為，接種異種類型疫苗效果可能更佳。而高福在回應國內是否已有序貫接種計畫時表示，其團隊實驗室的小鼠動物模型也發現，异源接種或者說序貫免疫比同源接種收益要提高幾倍。

12月14日，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中檢院）的檢測結果顯示，接種2劑滅活疫苗後序貫加强1劑腺病毒載體新冠疫苗（吸入劑型），針對奧密克戎變異株假病毒的中和抗體滴度較原型株僅略有下降，較三針滅活疫苗接種後中和抗體滴度高10倍。康希諾生物方面同日也透露，針對奧密克戎變異株，該公司的腺病毒載體疫苗仍可以提供良好保護。

中國科興加强針中和奧密克戎抗體

陽性率達94%

12月15日，科興從香港獲得兩株奧密克戎病毒株進行了中和試驗，實驗室研究結果表明，使用其中一株奧密克戎對20份接種2劑克爾來福（CoronaVac）和48份接種三劑克爾來福（CoronaVac）的免疫血清進行中和抗體檢測，20份接種兩劑次疫苗後的血清中和抗體陽性率為35%（7/20），48份接種三劑次疫苗後的血清中和抗體陽性率為94%（45/48）。上述結果表明，第三劑疫苗的接種可有效提高血清對奧密克戎病毒株的中和能力。採用另一株奧密克戎病毒的對比檢測正在進行中。

12月14日，醫學研究論文預印本發佈平臺（medRxiv）上傳了多篇關於新冠疫苗接種者血清中和試驗的論文，其中包括英國衛生局尼克安德魯斯等發表的論文，該論文分析研究了完成兩劑接種BNT162b2（輝瑞與BioNTech聯合開發的新冠疫苗）以及一劑ChAdOx1（牛津大學腺病毒載體新冠疫苗）的血清中和奧密克戎變體情况。研究者發現，任何一種新冠疫苗在加强接種後，對於奧密克戎的保護作用都有顯著增加。

同日，香港大學在medRxiv也上傳了一篇研究論文，關於BNT162b2和科興疫苗接種者對奧密克戎的中和數據。研究者發現，兩劑BNT162b2血清陽轉率20%，中和抗體GMT（中和抗體幾何平均滴度）為5；科興疫苗血清陽轉率0%，中和抗體GMT為5。由此可見，無論是兩劑BNT162b2還是滅活疫苗接種者，都無法誘導出足够的抗體水准來對抗奧密克戎。

然而，也有迹象表明，在完全接種疫苗之前已被感染的個體的血清中和病毒對這種變體仍然有效。研究顯示，11月15日至12月7日期間，注射了兩劑疫苗的人有70%的機會避免住院，低於前一波感染德爾塔病毒的93%。

此外，也有專家認為，體外中和數據並不意味著疫苗有效性的降低，特別是針對嚴重疾病結果，這也將受到細胞介導的免疫反應的影響。

團結各國力量研發第二代新冠疫苗

世界衛生組織總幹事譚德塞在12月22日的新聞發佈會上透露，世衛組織正在通過疫苗“團結試驗”確定第二代新冠疫苗。

譚德塞表示，“團結試驗”旨在發現對新冠病毒變異株具有更强保護作用、更長保護時間的第二代疫苗，以及可以不通過注射接種的疫苗。

譚德塞表示，相關研究團隊於9月下旬開始招募志願者，到目前為止，已有超過11500人參加了試驗。截至目前，該試驗包括兩種疫苗，另外三種疫苗不久將被納入，而且還可能納入更多的疫苗。世衛組織邀請所有國家和研究中心參與這項試驗。

據悉，WHO疫苗團結試驗是一項國際範圍內的隨機臨床試驗計畫，旨在快速評估具有潜力的新候選疫苗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參加試驗的候選疫苗是由一個頂尖科學家和專家組成的獨立的疫苗優選諮詢小組，根據預定標準篩選而出。篩選標準包括疫苗的安全性和已被證實的有效性潜力、疫苗的穩定性、是否能够快速生產以進行全球分銷，以及是否易於接種。

WHO新冠疫苗團結試驗已在菲律賓、馬利和哥倫比亞選定的研究中心開展臨床招募工作，期間將由各國衛生部任命的主要研究員帶領各自國家團隊開展研究。該試驗由WHO發起並承擔各項費用。

早在12月20日，中國公司雲頂新耀與加拿大Providence Therapeutics公司合作開發的mRNA新冠候選疫苗PTX-COVID19-B已在一獨立諮詢小組推薦下加入WHO的新冠疫苗團結試驗。

正如張文宏教授所言，現時看起來，無論是中國的第三針數據，還是國際的第三針數據，至少現在命運還掌握在人類手中。世衛組織在2021年12月20日聲稱的“2022年必須終止新冠大流行”，我們想這句話應該是有底氣的。畢竟，寒冬之後，終究會迎來希望的春天。

來源｜健康界—臨床前線

撰文｜黃美清

本文綜合華山感染、澎湃新聞、央視新聞、梅斯醫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