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6日,內蒙古磴口縣警察局接待了一比特中年女人,那名婦女情緒非常激動,她一邊哭泣著一邊斷斷續續地向警方報案稱:“我家住在巴彥高勒鎮,我丈夫張永剛失踪了!”
警察告訴她不要著急,請她詳細敘述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於是,這名婦女就帶著哭聲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的丈夫張永剛是當地農資公司的一名裝卸工,雖然他每天早出晚歸,但是他一般都很有規律,從來沒有在外面過夜的習慣。由於他幹的都是重體力活,所以收入還可以,大概每天可以掙到300多元。張永剛很顧家,生活上也比較節儉,即便是幾塊錢的一碗麵條也捨不得在外面吃,午飯都是吃從家裡帶去的面餅或饅頭。
3月25日早上,張永剛從家中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家,到了晚上,妻子見他沒有按時回家,就撥打了張永剛的手機電話,可是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就這樣,張永剛的妻子在萬分焦急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夜。
按理說,張永剛是一個40多歲的成年人,即便是夜不歸宿也可能是有其他原因:或許是晚上加班太晚了,無法回家;或許是手機沒電了,無法聯系妻子。僅僅是一個晚上,還不能說明太多的問題。
於是,警察先是安慰張永剛的妻子,告訴她不要太過焦慮。但是,張永剛的妻子表示:“我有一種預感,他(張永剛)可能出事了!”
縣警察局的領導得知後,决定特事特辦,命令刑偵人員展開調查。
偵查員們首先來到了張永剛的工作單位,據他的同事反映:張永剛性格內向,平時不愛多說話,幹起活來倒是比較賣力氣。他人緣一般,既沒有太好的朋友,也沒有什麼仇人。3月25日那天下午,張永剛正在裝卸化肥,大約下午3點多鐘,他打了一個電話,隨後,他放下手裡的活,也沒有向任何領導打招呼,就急匆匆地騎著一輛紅色的機車離開了倉庫……
根據張永剛的行車軌跡,警方調取了相關路段的監控錄影,他們在監控錄影中發現了張永剛騎機車的身影。但是,令警方奇怪的是張永剛的家明明在縣城的東部地區,可是,他騎車前進的方向確是縣城的西部地區,最後,他消失在一片平房居民區內。
於是,警察找來了張永剛的妻子,仔細詢問張永剛失踪前的一些情况:一是你們夫妻是否發生過衝突、拌過嘴,有負氣出走的可能?二是張永剛是否欠別人的錢,有逃避債務的可能?
對於這些,張永剛的妻子都一一否認。為此,警方决定分兩步走,一是派人前去張永剛的老家內蒙古烏蘭察布,看看他是否回到了家鄉;二是安排警力對張永剛消失的那片平房居民區進行摸排調查。
很快,調查結果報了上來。首先是張永剛沒有回到老家,其次,摸排工作中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正在這時,警方接到羣衆報案:在縣城外面的一條水渠裏發現了一輛紅色的機車。
警察迅速趕到現場,只見一輛渾身上下塗滿了泥巴的紅色機車歪斜地停靠在水渠邊上,機車的前後車牌已經被人掰掉了。
原來,前一段時間水渠裏漲水,機車被人丟在水裏看不出來。雨水過後水退了,機車就暴露在乾枯的水渠裏。於是,警察用清水把車沖洗乾淨,他們在車架子上發現了機車的出廠編號。經與張永剛妻子提供的丈夫的機車證件比對,這輛紅色的機車正是張永剛遺失的那輛。
警方推測,從機車的前後車牌被人故意掰掉以及丟到水渠裏,這兩點可以充分說明,作案人企圖掩蓋機車主人的真實身份。這也意味著,張永剛很可能出事了,而且是凶多吉少、性命堪憂。
針對案情有了新的變化,警方認為張永剛一案已經不單單是一起人口失踪案,而且極有可能是一起惡性刑事案件。為此,縣警察局領導决定立案調查,全面開展偵破工作。
偵查員們在原有調查的基礎上,根據張永剛同事提到的他打電話的那個線索,調取了張永剛手機的通信記錄,他們發現張永剛的手機在關機前,和一個手機號碼一共發送和接收了7個簡訊,這些簡訊的內容非常曖昧,同時,在他的微信裏還發現了一張成年女性的照片。由此,警方認定這個神秘的手機號碼應該就是這名女性持有的。
於是,偵查員們複印了這名女性的照片,再次在張永剛消失的那片平房居民區域開展排查工作。果然,這次排查有了重大收穫。有好幾名當地居民認出了照片上的女人,他們告訴偵查員,這個女人名叫羅紅,在一家飯店打工,她的丈夫叫王新民,他們還有一個6歲的兒子。可是不久前,不知什麼原因,羅紅和丈夫王新民都離家出走了,而且走得特別急,以至於連6歲的兒子都沒帶走,小孩現在還在幼儿園裏住整托,為此,他們也感到很奇怪。
偵查員們又趕往羅紅打工的那家飯店調查,據飯店的老闆娘回憶:羅紅是他們飯店的服務員,平時幹活還比較勤快,就是沒事的時候總愛玩手機,4月6日那天,羅紅突然向老闆娘提出來要辭工,當時,飯店很忙,缺少人手,老闆娘沒有同意她的請求,而是要求她再多待幾天,等到來了新人她才可以走。但是,過了2天,羅紅突然打包了自己的全部物品,急衝衝地離開飯店,由於走得急,她竟然連自己的當月3000元薪水和1000元押金都沒有領走。
隨後,警方調取了當地長途車站的監控錄影,發現王新民於3月26日晚離開了磴口縣返回了甘肅老家,並於4月1日又返回了磴口縣。
以上迹象表明,羅紅和丈夫王新民行為怪異、違反常識,有重大作案嫌疑。
於是,警方傳訊了王新民,同時,縣警察局調集刑偵科技人員對羅紅家進行地毯式搜查。羅紅家是平房,刑偵科技人員一進堂屋就發現原本的水泥地面上有一層新抹過的水泥灰漿,灰漿抹得凹凸不平,用鏟子輕輕一碰就掉渣破碎了,這種施工技術水准顯然不是專業瓦工所為,而且這層水泥僅僅鋪蓋在地面的中央部分,很明顯是為了遮蓋地面上的原有痕迹。刑偵人員用鏟子將那層水泥一點一點剝離開後,他們發現水泥下麵有塊狀的血迹出現,同時,他們還在牆壁上、門簾上發現了斑點狀的血迹。經DNA科技比對,這些血迹與張永剛的生物特徵完全吻合。
在審訊室裏,面對預審警官的訊問,王新民先是一言不發,繼而又開始打探妻子羅紅的行踪。
正在這時,奔赴北京的警察也將羅紅帶到了另一間審訊室,當王新民得知妻子羅紅也被抓捕歸案後,他的情緒崩潰了,王新民頭冒冷汗、雙手顫抖地說:“人死我殺的!”,隨後,他開始交代作案經過:
原來,王新民和妻子羅紅都是甘肅的農民,十幾年前,他們來到了內蒙古磴口縣打工打工謀生,經過多年的辛苦勞作,他們攢下了一些錢買了一座平房,而且在這期間還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兒子,他們打算在這裡長期定居下去。
在丈夫王新民的眼裡,妻子羅紅是一比特樸實能幹、生活節儉的好妻子,她白天在飯店裏當服務員,早晚還要照顧他和孩子的生活起居,他們的家雖然不是十分富有,但是夫妻二人都很知足,日子過得也有滋有味。
可是,近一兩年來,王新民發現妻子羅紅有些變了:一是晚上下班的時間越來越晚了,以前都是晚上九點多鐘就到家,最近經常是晚上十一點多鐘才回來,問她原因,羅紅解釋說飯店生意好,顧客走得晚;二是妻子羅紅在家時經常擺弄手機,根本沒心思做家務了,有時她的手機來電話,羅紅總是藉口訊號不好,跑到院子裏接聽電話,看她的表情好像是非常開心;三是平時一貫節儉樸實的羅紅突然變得愛打扮化妝起來,她經常在出門前對著鏡子描眉塗口紅,而且還往臉上塗抹一些美容的護膚品,衣服也是三天兩頭地換著樣穿。
妻子羅紅的這些做法,讓丈夫王新民更加感到羅紅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為此,王新民多次質問妻子羅紅,讓她把事情說清楚。對此,羅紅不是回避這些敏感的話題,就是選擇沉默對抗,總之,就是一問三不知。
一次,妻子羅紅的手機忘記關機了,王新民偷偷地打開了她的手機查看,這一看不要緊,王新民發現妻子羅紅竟然同時與幾名陌生男子有微信聊天記錄,而且語氣曖昧,很明顯,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為了搞清楚這些事情,每當妻子羅紅的手機來電話時,王新民總是搶著替羅紅接聽,打電話的都是男人的聲音,可是,當對方一聽是他的聲音時,不是說打錯了,就是一言不發地掛斷了電話。
對於妻子羅紅的這些變化,王新民隱約地感到:妻子羅紅可能外面有人了。為瞭解開心裏的這個疙瘩,王新民經過苦思冥想,他終於想出一條計策來。
一天,王新民趁著妻子羅紅上班的時候,他在家中的床上做了一些記號,一旦這些記號被破壞,那就完全可以證明妻子羅紅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終於有一天,細心的王新民發現床上的記號被破壞了,證據顯示有別的男人在床上睡過。
王新民見狀怒不可遏,他大聲質問妻子羅紅為何背叛自己做了如此骯髒的醜事。起初,羅紅百般抵賴不肯承認,後來見王新民拿出來床上的證據,她才不吭聲了。此時,憤怒至極的王新民拿起了羅紅的手機摔倒了地上,他逼問妻子羅紅必須講清楚事情的經過。這時,妻子羅紅確實有些害怕了,她一五一十地向丈夫王新民交代了自己的醜事:
原來,年近40歲的羅紅一直在飯店當服務員,由於飯店最忙的時候是在中午和晚上兩個飯口,其餘的時間服務員可以自己支配,所以,羅紅在業餘時間經常擺弄手機玩,一來二去的她就通過微信認識了幾名男人。或許是好奇心驅使,更多的是她對生活態度不嚴肅,不久,羅紅同這幾名男子發生了不正當關係,其中就包括張永剛。
他們或請羅紅喝酒吃飯、或買些廉價的首飾送給她,有的人還在事後給她幾十元錢,羅紅很喜歡這種畸形的生活方式。
王新民聽後氣壞了,他沖了過去抬手想打妻子羅紅,但是,當他看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妻子羅紅是,王新民的心軟了,他放下了手。這時,妻子羅紅抱住王新民大腿說:“求求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就這樣,王新民放過了妻子羅紅。
第二天,妻子羅紅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就去飯店上班去了。可是,王新民在家裡卻是越想越生氣,他放過妻子羅紅是因為孩子和他們十幾年的夫妻感情還在,但是,他不想放過那些玩弄過妻子羅紅的男人,他决定把他們全部找出來,然後再一一報復。
於是,王新民帶著那部摔壞了的手機來到了一家手機店去解鎖,他就是想查看一下手機裏有哪些男人同羅紅聯系過,可是,由於手機損壞嚴重,維修手機的師傅無法恢復以前的微信記錄。但是,王新民不想放弃這次機會,他又花錢購買了一部新手機,把原先羅紅的那張手機卡又裝了上去。王新民心想,雖然我不能通過微信查找那些男人,但是我可以耐心等候,這些人早晚會聯系上羅紅的。
果然,不出王新民所料,幾天後,有一個陌生號碼的手機向羅紅的手機發來了三條資訊:在嗎?你下班了嗎?我現在去你家方便嗎?當時,妻子羅紅午休在家,她正在臥室裏睡覺呢。
王新民接到資訊後,根據簡訊的內容和語氣判斷,這個人應該是個男人,他的目的就是要幹那種事。於是,王新民就以羅紅的口氣回應對方:我丈夫不在家,你來吧。其實,這個曖昧的資訊正是張永剛發送的,他得到“羅紅丈夫不在家”的資訊後,便丟下工作,興沖沖地騎上他的那輛紅色機車趕往羅紅家,張永剛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不是風情萬種的羅紅,而是想要致他於死命的王新民。
原來,在王新民發現妻子羅紅的醜事後,羅紅一面向王新民保證改過自新,一面又擔心丈夫王新民會報復那幾個男人。於是,她就打電話通知了那幾個男人,告訴他們近期不要再來往了,但是羅紅卻偏偏忘記了通知張永剛,因為她和張永剛並不是特別熟悉。
張永剛平時幹活之餘也愛玩手機,他正是通過微信和羅紅相識的,二人臭味相投聊得很開心,不久,張永剛就騎著機車在飯店附近和羅紅見了面,隨後兩人便發生了關係。因為只有兩三次,所以,羅紅對他的印象不深,就把張永剛給忘了。
張永剛騎車來到了羅紅家,他停好機車上去敲門,讓張永剛沒想到的是開門迎接他的卻是羅紅的丈夫王新民。
當時,王新民並不認識張永剛,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對於眼前的這個陌生男人,王新民知道他的來意。於是,王新民充滿敵意地故意問張永剛:“你找誰?”起初,張永剛愣了一下,但他很快鎮靜下來,他一邊推開院門向裏走去,一邊對王新民說:“那什麼,我聽說這個房子要出租,我來看看房子。”王新民一看張永剛不但不害怕退縮,反而態度十分囂張無理,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回事。於是,他用手指著張永剛憤怒地說道:“你也太不要臉了,自己有家有老婆,為什麼總是騷擾我媳婦!你給我出去!”說著,王新民就用力往外推張永剛。
張永剛是裝卸工出身,他身強力壯,個頭比王新民高出一大截,他確實沒把王新民看在眼裡,張永剛猛地一用力,把王新民推倒在地,嘴裡還挪揄道:“就你這個樣子,還想跟我較量較量?難怪你老婆看不上你!”
張永剛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王新民,他從地上爬起來,順手從窗臺上操起了一把切西瓜用的尖刀,對著張永剛的前胸猛捅過去……
這時,在屋裡睡覺的羅紅被他們的爭吵聲驚醒了,她剛一走出房門,就看見王新民把刀插進了張永剛的胸膛,她想封锁已經來不及了。
看見倒在地上已經死亡的張永剛,王新民的腦袋“嗡”的一下大了,他怔怔的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稍後,王新民冷靜了下來,他告訴妻子羅紅:你趕緊去上班,這裡的一切由我來處理。羅紅沒敢多問,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飯店上班了。
隨後,王新民在自家院子裏的一棵大樹下挖了個大坑,把已經死亡的張永剛拖進去埋了,為了銷毀證據,他把張永剛騎來的紅色機車扔進了縣城外邊的水渠裏。等羅紅下班時,王新民已經把作案現場打掃乾淨。羅紅詢問丈夫王新民人哪去了,王新民說拉到外邊埋了,而羅紅也沒有再細問。
第二天,心中充滿恐懼的王新民害怕自己的罪行被人發現,於是他偷偷跑回老家躲藏起來。過了幾天,他見沒有什麼動靜,王新民又返回了磴口縣自己的家中,他對妻子羅紅說:“飯店的活你別幹了,趕緊出去躲幾天吧!”
於是,就出現了前文的那一幕,羅紅不顧老闆娘的挽留和幾千元薪水,倉皇出逃北京。
俗話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儘管王新民埋屍丟車做了大量的偽裝,最終他還是被警方抓獲歸案。
在審訊期間,王新民交代:殺害張永剛並埋屍、丟車都是他一人所為,事先他沒有和妻子羅紅商量,事後也是他一個人處理的現場。警方經過認真地調查,確認王新民的供述是真實可信的。於是,警方在對羅紅進行責備教育後,就把她釋放了。
由於王新民殺人證據確鑿,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但是,對於妻子羅紅來說,雖然她沒有被法律嚴懲,可是,正是由於她放縱了自己的私欲,最終導致了兩個家庭的不幸,應該說,她在道德層面是要受到嚴厲審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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