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不接受採訪。”10月27日晚，面對上海證券報記者關於李子柒訴訟事項與股權問題，杭州微念品牌管理有限公司（下稱“杭州微念”）的相關負責人匆忙掛斷電話。

遭遇李子柒的起訴，讓杭州微念站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不僅對外界，就算對自己的投資人，杭州微念也同樣諱莫如深。

當晚，一比特投資杭州微念的VC基金負責人對記者直言：“我們也是看到了新聞報導才知道，李子柒跟杭州微念徹底鬧翻。我們感到驚訝與失望。”

“如果是股權的問題，我覺得很疑惑。因為無論是李子柒還是杭州微念，當時融資時的股權結構與未來的上市安排，對他們而言都是簽字知悉的，為何到今天才鬧翻？”另一比特長期跟踪杭州微念的投資人對記者分析，“囙此這次的糾紛，可能是李子柒與杭州微念大股東劉同明此前某些‘私下約定’導致的。”

無論是爭股權抑或爭其他，最終爭的無非是“李子柒”這一商業品牌及其價值的歸屬。而這一驟然開打的“李子柒”爭奪戰，或將暴露出國內網紅產業草莽發展背後的諸多“灰色軌跡”。

李子柒奮起反擊

李子柒與四川子柒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下稱“子柒文化”）大股東的不合傳聞，終於徹底曝光在輿論之下。

據天眼查顯示，10月25日，子柒文化與劉同明、杭州微念相關案件新增立案資訊，一審原告為子柒文化，被告為杭州微念、劉同明。

天眼查資料顯示，子柒文化由杭州微念和李佳佳（李子柒）分別持股51%、49%，公司旗下擁有“李子柒”相關的多個品牌商標，杭州微念是控股方。

不過另一邊，杭州微念的股東榜中卻並無李佳佳參股。據天眼查最新資料顯示，杭州微念的大股東為劉同明，其總持股比例約為20.4%，包含約19%的直接持股。此外，位元組跳動旗下北京量子躍動科技有限公司也持股1.37%。

自今年7月份停更以來，李子柒與背後公司產生分歧的傳聞一直不絕於耳，如今，李子柒的一紙訴狀正式將問題公之於眾。

27日晚，有杭州微念股東、某VC投資人向記者透露，這場糾紛有可能源於此前李子柒與劉同明對某些利益安排的“私下約定”。

“你看公司股權就會發現問題了。”前述投資人說，李子柒之所以當初會接受這樣的股權安排，很有可能與劉同明有私下的其他利益約定，“一般投資之前我們都是會做盡調，我們投資杭州微念確實是因為看中李子柒，但最終杭州微念股東中並無李子柒，當初他本人也是默認這一股權現狀的”。此外，據知情人士透露，在最初投資階段，對於未來究竟是以杭州微念還是子柒文化作為上市主體，並未完全確定。

曾幾何時，劉同明發掘李子柒的故事一度在業內被傳為一段“伯樂與千里馬”的佳話。自2017年雙方建立合作以來，依靠著杭州微念的運作，李子柒的名氣越發響亮，而前者也囙此一躍成為國內頂尖的MCN（Multi-Channel Network，即多頻道網絡）機构，在網紅經濟盛行的當下，受到無數資本的熱捧。

此前有媒體報導稱，經過最新一輪融資後，杭州微念的估值已經達到50億元，距離上市指日可待。然而，轉折來得如此猝不及防。隨著李子柒與杭州微念的衝突公開化，據傳連位元組跳動方面都已於10月16日啟動退出流程。

“李子柒”究竟歸誰

品牌“李子柒”的歸屬，毫無疑問是雙方本次股權糾紛的覈心。

“李子柒”的威力究竟有多大？2018年8月，李子柒同名天猫店鋪正式開業。僅上線6天，這家只有5款產品的店銷售額就突破千萬元；2019年，店鋪銷售額近5億元。海豚智庫發佈的資料顯示，李子柒品牌2020年銷售額高達16億元，同比增長逾200%，其中僅螺螄粉一項產品，2020年就為杭州微念貢獻了超3億元的利潤。

然而，相比之下，“李子柒”品牌帶給李子柒本人的收益卻顯得寥寥，據多位業內人士估算，這一數位大約在千萬級。長此以往，自然會引發李子柒方面的不滿。於是，圍繞品牌“李子柒”的分歧一觸即發。

那麼，作為商業品牌的“李子柒”究竟歸誰？

公開資料顯示，李佳佳在2016年曾以個人名義申請了“李子柒”等多個品類的商標，在2017年與杭州微念達成合作之後，將這些商標悉數轉到新成立的子柒文化旗下。然而耐人尋味的是，2019年底，杭州微念曾多次以自身名義申請包含“李子柒”在內的多個商標，不過這些申請最終都被悉數駁回。

“李子柒”品牌是李子柒的嗎？是但又不全是。

有法律人士表示，具體歸屬需要看雙方合約，如果李子柒是授權給杭州微念方面使用“李子柒”品牌的話，那麼短期內她本人也無法撤銷，但是若杭州微念沒有支付相應的使用費，則品牌將回到李子柒手中。

不過眼下，隨著衝突的公開化，這註定將是一場兩敗俱傷的鬥爭。“李子柒自己的內容團隊只有幾個人，對於運營和產品供應鏈方面都沒有掌控力。”也有杭州微念的投資人表示，雖然當初很看重李子柒本人的影響力，但是杭州微念的通路優勢同樣重要，“沒有一個强大的運營團隊和選品通路，李子柒靠著自己也很難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