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軍軍艦起義,因無人指揮自沉,打撈後成為我軍旗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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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949年9月20日下午四、五時左右,南京下關海校第5大隊,瞭望人員急切地向副政委曾泉生報告。原來,他們於昨天接到通報,國民黨海軍第一艦隊旗艦“長治”號也起義了,正向南京駛來。正當華東海軍組建作戰艦編隊的緊急時刻,“長治”艦的起義來歸,真是雪中送炭。解放戰爭爆發後,美國為了援助蔣介石政府打內戰,决定將原日本海軍的34艘軍艦,以賠償的名義送給國民黨軍隊。

“來了!來了!”1949年9月20日下午四、五時左右,南京下關海校第5大隊,瞭望人員急切地向副政委曾泉生報告。

曾泉生等人聞報,便立即趕到江邊。碼頭上已經站滿了前來迎接的人。

原來,他們於昨天接到通報,國民黨海軍第一艦隊旗艦“長治”號也起義了,正向南京駛來。

正當華東海軍組建作戰艦編隊的緊急時刻,“長治”艦的起義來歸,真是雪中送炭。

“嗚……”汽笛響處,只見一艘高大威武的軍艦,朝著海軍碼頭緩緩駛來。

近了!更近了!

人們漸漸看清它的三角形桅杆和桅杆上豎向半空的鞭狀天線。桅杆前疊立著三層高的指揮塔,前甲板矗立著一座雙聯裝前主炮,黑黝黝的炮口,像兩隻眼睛一樣,雄視著前方。

在指揮塔的二層平臺上,四角豎起了四門高射炮,後甲板矗立著一座單炮管的後主炮,炮手們都頭戴鋼盔,警惕地瞭望天空……

“這軍艦多氣派呀,要是我能在這樣的艦上工作就好了。可惜,我現在還……”人群中的曾泉生暗想著。

正在這時,刺耳的防空警報又響起來了。

碼頭上的人迅速疏散開來。

這是國民黨的“B-29型”轟炸飛機為追跡“長治”而來。

“長治”艦原是日本海軍的在役護衛艦,原名“宇治”號,1940年下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成了美國的戰利品。

解放戰爭爆發後,美國為了援助蔣介石政府打內戰,决定將原日本海軍的34艘軍艦,以賠償的名義送給國民黨軍隊。

1947年7月,國民黨海軍總司令部參謀長曾國晟在上海奉命負責接收日本海軍降艦,第一批8艘軍艦由上海第一基地司令方瑩接收,其中包括護航艦“宇治”號,後來該艦改名“長治”號,作為海防第一艦隊的旗艦。

該艦排水量1350噸,艦速18-20節,裝有日式120毫米主炮3門,由當時最先進的電動指揮儀操縱,裝有25毫米副炮9門,7.7毫米機槍2挺,艦員174人。

編入國民黨第一艦隊序列後,“長治”艦先是奉命向東北、華北運送部隊、裝備,繼而參與炮擊煙臺、蓬萊等解放區港口。

在這過程中,“長治”號上的官兵目睹了美帝國主義的橫行霸道和國民黨政府的腐敗無能,部分人內心早已失望至極。

當時,國民黨海軍運輸艦“昆侖”號時常與“長治”艦一起停泊在上海吳淞碼頭。打入“昆侖”艦的中共上海局外縣工委委員陳健藩抓住這一機會,利用福建同鄉關係,在“長治”艦官兵中做策反工作。通過交往,成功策反了帆纜中士陳仁珊。

陳仁珊利用上岸休整的機會,在上海入了黨,回到艦上後又發展了水兵李春官、林壽安,三人組成起義覈心領導小組。又繼續在福建籍阿兵哥中發展黨組織,起義前,“長治艦”上已經有43名官兵入黨,遍佈各個部門。

1949年5月26日,上海即將解放,“長治”艦撤到浙江舟山,陳仁珊等人與地下黨失去了聯系。他們根據過去黨的指示精神,繼續進行起義的準備工作,等待有利時機。

9月15日晚,“長治”艦奉命到長江口執行封鎖任務,他們决心尋找機會行動。

9月18日夜,突然下起了大雨。原來睡在甲板上過夜的阿兵哥都進艙睡覺。陳仁珊等人認為時機已到,便於19日淩晨2時零5分發出起義訊號。全體起義人員立即行動,封鎖各住艙,將企圖反抗的艦長胡景瑞、副艦長孫祥棟等反動官兵11人擊斃,迅速控制了全艦。

19日上午8時,“長治”艦駛入黃浦江,兩小時後停靠武昌路碼頭,受到上海黨政軍民的熱烈歡迎,起義終於成功了!

“長治號”護衛艦起義,是新中國成立前華東地區發生的最後一起軍艦起義,也是繼“重慶”艦起義後,國民黨海軍中航速最高、火力最强的又一艘主力艦起義。

“長治”艦到達上海後,華東海軍領導將反對起義的87名官兵調離該艦,送南京海校學習。艦上尚有78人,以機電長鄭成捷為主任,槍炮長王煥生為副主任,陳仁珊、林壽安、李春官、周恒泰、林謙英等5人為委員,組成臨時管理委員會,領導全艦。

又安排華東海軍後勤部副司令員、原來接收過該艦的曾國晟和軍委總參謀部作戰參謀鄂力克進駐該艦,負責督導整頓工作。

為防敵機偵察,由江南造船所對“長治”艦突擊塗漆偽裝。

經過倉促整頓,“長治”艦於當日17時駛往南京。

“長治”艦是國民黨海軍中繼“重慶”號之後戰鬥力最强的“王牌”艦。該艦起義後,引起了國民黨內部的極大恐慌,海軍司令桂永清立即與空軍司令周至柔會商,調派大量轟炸機和偵察機追尋,企圖將其炸沉。

9月22日下午2時,4架“B-29型”轟炸機發現停在南京江面的“長治”號,便輪番對其轟炸掃射,艦上9門高射炮實施猛烈反擊,“長治”號未被擊中。

當夜,“長治”艦變換錨地移至南京以西的採石磯山脚下隱蔽防空。第二天,又被敵機發現,8架飛機共投彈數十枚,由於艦員全力還擊,僅有鍋爐被3發機槍彈命中,2名阿兵哥負傷,其餘人員均安全。

23日下午,海校第5大隊副政委曾泉生突然被召到了華東海軍司令部。

領導找他談話,交待任務:“長治艦老遭轟炸,這樣下去不行。軍區打算叫長治艦沖岀長江口,北上葫蘆島躲避。擬命陳紹海為政委,你為副政委,你二人率艦北上。今晚,軍區首長在艦上具體進行部署,到時你上艦領受任務。”

“要我們率艦北上?這……我還不太懂航海呢!軍艦的大炮也不會使用,怎麼帶法?”曾泉生感到有些困難。

“這就叫受命於危難之中!”

“是!”曾泉生站起來,向海軍領導敬了個禮。

當晚,曾泉生按時來到“長治”艦上。

因為防空,“長治”艦實行燈火管制,碼頭上一片漆黑。直到近前,才看到軍艦的輪廓和幾盞微弱的藍色、紅色防空燈。這是曾泉生第一次登上“長治”艦。一走進通道,忽覺得眼前一亮,艙內電燈大開,明如白晝。

一眼望去,走廊頂上,兩邊隔板都佈滿粗細不一的電線和筦道。走廊角落還有什麼東西在嗡嗡地運轉。一時間,他覺得暈頭轉向,眼花繚亂。心想:“這麼複雜的東西,怎麼帶它出去?”

其實,曾泉生對海軍不算陌生,甚至可說是老海軍了。他曾於1930年投考東北海軍學校,在該校學習了4年,並著名的在“肇和”號巡洋艦上實習了8個月。

1935年夏,曾泉生對國軍海軍的腐敗深感失望,放弃了當水兵的機會,於當年秋考入天津北洋工學院。1938年又毅然跑到新四軍七裡坪辦事處投身革命,投身革命洪流,調來海軍學習前任西北局大荔地委社會部部長。

連他都感到帶艦艱難,可見學習海軍科技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曾泉生思索之間,已經來到艦上的會議室,裡面坐滿了人。燈光下,但見起義的官兵們面容顯得很疲憊,眼睛也熬出了血絲。

“是啊!他們自起義以來,歷經艦內搏鬥、駛離長江口、由滬轉寧連續抗擊蔣機攻擊,多少天沒有合眼了,怎麼不疲勞?”曾泉生有勁使不上,不知道怎麼插手,看著乾著急.

會議由華東軍區兼第三野戰軍參謀長張震主持。張震問過幾句話後,就嚴肅宣佈:“為免遭蔣機炸沉,軍區决定,將長治艦自沉在長江深處,把它保存起來。要連夜做好準備,明早拂曉執行了。”

“不是讓長治沖岀長江口,開到北面去嗎?”不知誰小聲嘀咕了一聲,但還是被張震參謀長聽到了:

“沖出長江口?現在的情况是,艦長、副艦長和航海官已在起義中被擊斃,剩下的主要是下級官兵,誰帶出去?誰能帶出去?你懂航海嗎?你會指揮軍艦嗎?大家可能不知道,已經跑到葫蘆島的重慶號已於3月21日就被炸後自沉了,沒有空中掩護,水面艦艇是難以活動的。與其被炸沉,不如主動自沉,保存下來,日後打撈起來再用。”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曾泉生這麼想著,“軍區首長的决定是對的。”

會後,還佈置了善後事項:海校第5大隊派岀一部人幫助艦上卸下儀器和各種能搬動的東西,當晚即行卸載,機械塗油防水……

整個會議只開了1小時,曾泉生這個副政委還沒上任,就被免職了。這給了他很大的刺激:“幹海軍不懂艦艇就辦不了事,有了艦艇也不會用。”心裡暗下决心,一定要儘快學會艦艇操縱,好執行任務。

9月24日淩晨4時,長治艦離開下關碼頭,獨自向下游駛去,通過草鞋峽,5時30分,抵達燕子磯江面。

鳴……一聲汽笛長鳴,長治艦打開了海底門,海水湧入了船艙,艦長郭成森,政治委員夏峰,副政治委品曾泉生、華東海軍作戰參謀黃勝天及起義艦全體艦員,分乘小艇離艦。“長治”艦開始緩緩下沉。江面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旋渦,波紋逐漸散開去。

長治艦沉沒了!這時,江面上一輪紅日冉冉升起,仿佛在說:“長治“艦終會有重返人民海軍的那一天!”

不久,革命军高射炮部隊進駐滬、寧、杭地區,華東海軍獲得了我空軍的空中掩護。

1949年11月,華東海軍司令張愛萍出訪蘇聯後,與蘇聯海軍專家庫西敏少將等6人回到南京。

為了加快作戰艦編隊的建設,華東海軍决定打撈長治艦。張愛萍司令員不僅親臨現場指揮,還與水兵一道牽拉纜繩。

1950年2月24日,長治艦被打撈出水,並被立即拖往江南造船廠進行大修。加裝射程為13.9公里的蘇130毫米艦炮2門,

4月23日,華東海軍在南京草鞋峽江面舉行了艦艇命名授旗大會。這時,“長治”艦大修尚未結束,但在軍委頒佈的命名令上,“長治”艦名列其中,被命名為“南昌”艦。

7月底,“南昌”艦成功下水,正式編入人民海軍戰鬥序列,並被定為第六艦隊暨華東海軍艦艇部隊的指揮艦。

華東海軍成立之初,艦隊嚴重匱乏,別看番號列的很大,但其實只有四個艦隊,分別是第四、第五、第六、第七艦隊。原因在於當時國民黨海軍編有第一到第三艦隊,為了有所區別,又迷惑敵人,乾脆從第四開始編號。

其中戰鬥力最强的當屬第六艦隊,第六艦隊之前轄護衛艦、炮艦6艘:“廣州”、“瀋陽”、“長沙”、“西安”、“武昌”、“濟南”、“嫩江”艦。編入“南昌”艦後如虎添翼。

1953年起,南昌艦指揮第6艦隊擔負浙東海區作戰任務。1953年6月24日,為支援60師一個營攻佔積穀山島,第六艦隊司令員饒子健在南昌艦上下令“臨沂”、“遵義”兩艦對守敵進行炮擊。

“南昌”艦還肩負著一項重要使命——作為華東/東海海軍艦艇的代表,接受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檢閱。它是新中國第一艘接受黨和國家領導人視察、檢閱的戰艦,也是60年代以前接受視察檢閱次數最多的戰艦。

1953年2月24日,毛主席一行在南京乘坐著“南昌”艦出航,在航行中檢閱了“101”、“104”兩艘魚雷艇操演。

在此期間,應“南昌”艦艦長的請求,主席揮筆寫下了兩行草書,給艦上全體官兵題詞:為了反對帝國主義的侵略,我們一定要建立强大的海軍。

自此以後若干年裏,“南昌”艦經過多次整修、換艦,但主席的題詞一直懸掛在會議室正面。

進入20世紀70年代後,新中國自行建造的護衛艦陸續出廠,開始列編服役。日漸老化的“南昌”艦,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1978年退出戰鬥序列,80年代初報廢改作靶船,供飛彈打靶使用。

如今的南昌艦和昔日的火炮護衛艦已不可同日而語,它是我國自主研製的055型驅逐艦首艦,排水量1.2萬噸,可發射反艦導彈、防空導彈、反潜飛彈、遠程巡弋飛彈。同時裝備了更先進的對空和對海雷達,反導作戰能力非常强。

最後再提一下曾泉生,從海軍學校第五大隊畢業後,曾泉生擔任井岡山艦政委,1953年調任“南昌艦”艦長,算是彌補了“一小時副政委”的遺憾。

此後歷任海軍一艦隊參謀長、中南海軍司令部軍訓處處長、南海艦隊司令部副參謀長、海軍第二水面艦艇學校校長等職,1985年以副兵團職離休,1990年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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