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酒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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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梅貽琦喝酒有大家風範,如雅士吟詩,儒家讀經,不緊不慢,不慌不亂,儒而有道。凡給梅先生敬酒者,他無一不應,笑而有禮,你喝多少就喝多少,你說怎麼喝就怎麼喝,你說喝好了就打住。我認為梅先生有“酒範兒”原因有二:一是自身修養頗高,二是酒量頗大。他喝酒亦有規矩,在家只喝極便宜的樂亭“土酒”,即樂亭出的一種高粱燒酒。李大釗極少應酬,回家吃飯,夫人總是四個家鄉小凉菜上桌,一壺家鄉“樂亭白”,兩個唐山瓷酒盅擺好。

梅貽琦喝酒有大家風範,如雅士吟詩,儒家讀經,不緊不慢,不慌不亂,儒而有道。凡給梅先生敬酒者,他無一不應,笑而有禮,你喝多少就喝多少,你說怎麼喝就怎麼喝,你說喝好了就打住。

梅先生嗜酒,但見過梅先生喝高了的人極少。據考古學家李濟說,他見過。

我認為梅先生有“酒範兒”原因有二:一是自身修養頗高,二是酒量頗大。

1947年4月27日,清華大學三十六周年校慶,清華學子和各界名流在清華大學體育場歡慶。給梅貽琦校長敬酒的人排成了一長列,他一臉由衷的微笑,雙手捧杯,一一與之對飲。還是他的飲酒風格,敬酒者喝多少,他喝多少,然後又到每桌還禮,同喜同賀。

梅校長那天喝了多少酒,說法不一。有親歷者雲,梅校長喝了足有四十多杯;也有人說,至少喝了三斤酒。

李大釗娶的是樂亭老家媳婦,夫人趙紉蘭比他大六歲,且小脚、無文化,但夫妻相敬如賓。李大釗在北京買的四合院,專門為夫人盤了炕。他喝酒亦有規矩,在家只喝極便宜的樂亭“土酒”,即樂亭出的一種高粱燒酒。

李大釗不是喝不起好酒,當年他是北平的大學教授,薪水加講課費,一個月有四五百塊大洋,而當時北京一個四合院也不過賣五六百塊大洋。

李大釗極少應酬,回家吃飯,夫人總是四個家鄉小凉菜上桌,一壺家鄉“樂亭白”,兩個唐山瓷酒盅擺好。李大釗不喝悶酒,他要和夫人聊外面的見聞,邊說邊笑邊喝酒,夫人在家悶了一天,他要給夫人解悶。喝多少酒由趙紉蘭管著,當趙紉蘭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完時—她只飲一杯,就撤酒上熱菜熱飯。

胡適喝酒有故事。20世紀20年代,胡適任上海中國公學校長,有教授同仁向胡適請教何為“四而”,胡適學貫中西,但這“四而”卻把這位大學問家考住了。胡適好臉面,答應待考,私下打問方知,上海泥城橋開了一間酒館,其名叫“四而樓”,引得一些酒樓喝過酒的人議論紛紛,但終無一解。胡適反復琢磨,不得要領:到底是什麼典故、什麼出處,似乎四書五經中俱無。他學風好,擇一日,便登酒樓探所以。不能問得唐突,便坐下喝酒。這可能是胡適一生中唯一一次在商家酒樓自斟自飲。他悄然問酒樓的夥計:何為“四而”?沒想到夥計笑答:三壺不下樓。原來,來此專程打問“四而”之客多矣,故酒樓有一規定,非叫三壺酒不得告知。胡適哈哈大笑,難得悠閒,難得消遣,難得一醉。一人飲酒猶如獨自喝茶,也有味道。

胡適萬萬沒想到,“四而樓”取自《三字經》。胡先生請教:《三字經》中未見“四而”出處。答曰:《三字經》中“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有四個“而”否?取其“四而”者,意在一本萬利也。胡適大笑,幾乎噴飯。

胡先生一生少醉,這可能是他難得的一醉。

黃侃喝酒有講究,絕不喝悶酒,絕不喝無名酒,絕不去陪酒;要有名人請,請在名樓,有名廚,備有名酒。

據說當年黃侃在中央大學教書時,中央大學校長為留住人才,特地在教授室置一小沙發,供黃侃休息。

黃侃也理所當然地端坐其上。其他教授都知道他的為人,也知曉他確有學問,沒人和他較勁。誰知有一日他上課回來,正逢詞曲大家吳梅教授完課後回休息室,坐在小沙發上。黃侃進來一看,小沙發上有人,便來了火氣,即興問罪:你憑什麼坐在這裡?沒想到吳教授綿裡藏針地朗聲回答:我憑詞曲坐在這裡。

在中國詞曲方面,吳梅為專家,黃侃不能匹對,扭頭便走,回家破了一次例,喝了一頓悶酒。

辜鴻銘也喜歡喝酒,喝酒有派兒。

辜鴻銘號稱“生在南洋,學在西洋,婚在東洋,仕在北洋”的“四洋”幹部,其實他還有一“洋”,是食在“順楊”。因“順楊樓”諧音“順洋樓”,故他也稱“辜五洋”。據說他每有閒暇,總是自己踱著方步,去離住宅不遠的順楊樓吃飯,且只吃順楊樓楊大廚做的菜,佐以一壺溫熱的古越老酒。

飯莊中有人小看這位拖著一根小辮子、穿得油裏麻花的老頭子,就沒給楊大廚下單,由別人炒了菜端上來。辜鴻銘依然有滋有味地吃,有拍有節地喝,結帳時放下雙份的飯錢,吩咐店小二買點東西代他去看看楊大廚,說楊大廚家中可能有事。順楊樓滿堂皆驚。

(崔濟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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