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時期有中興四大名臣,其中左宗棠一般評估最高,被人們尊稱為“左公”,其緣由正是左宗棠在清朝衰弱的背景下,仍收復了新疆,保住了中國的一大塊領土。左宗棠的功績值得彪炳史册,但晚清時其實還有一個人,平定了西藏,收復國土不比左宗棠小,在歷史上的評估卻很低。這個人,就是趙爾豐。
趙爾豐屬於大器晚成的類型,他出身書香門第之家,父親是道光年間的進士,兄弟四人有三人均考取進士,唯獨趙爾豐屢試不第,最後只能納捐得了個官。
不過科舉考試的屢次失利,並不能代表一個人就沒有真才實幹,趙爾豐憑藉納捐為官,本是官場上受人歧視的一類人,但他卻依靠能力,在知縣和縣令的位置上幹出了不小的成績,得到山西巡撫錫良的賞識,自此平步青雲。
錫良調任河南,讓趙爾豐隨從,後來他又調任四川總督,又讓趙爾豐跟隨入川,而正是這個決定,給了趙爾豐大展宏圖的機遇。
1905年5月,趙爾豐入川後的第三年,清朝駐藏大臣鳳全被殺,地方土司掀起叛亂。趙爾豐臨危受命,調任建昌道,奉命平定當地的叛亂。這個任務並不簡單,當時的西藏局勢十分複雜,清政府對西藏事務的處理管道激化了衝突,英國人又趁機捲入其中,挑唆西藏和清政府的關係,導致西藏有獨立的危險。
趙爾豐屢次不中進士,可能與他的性格有關,他做事素來尚武,主張以武力解决問題。所以趙爾豐到任後,立即招募鄉勇組織軍隊,開始剿滅位於理塘的叛亂土司,成功平定了西康地區的叛亂。
趙爾豐以此功升任川滇邊務大臣,並主持西康地區的改土歸流政策。這一政策是中央政府加强對西藏地區的統治,可以極大削弱地方土司的權力,所以西康大大小小的土司都起來以武力對抗清政府。趙爾豐也不廢話,他在任的數年間,幾乎天天都在打仗,以明正、德格、巴塘、理塘等地為首的土司勢力被他打得土崩瓦解,連昌都活佛也被廢除。在這個過程中,趙爾豐對瀆職的清政府官員也不会,只要是阻礙了改土歸流,一概驅逐出西藏。
在趙爾豐的鐵腕打擊下,西藏的反叛勢力受到重創,無力再將西藏從中國獨立出去。清政府以趙爾豐的功勞甚重,四川、雲南又毗鄰西藏,邊防重要,所以設立川滇邊特別行政區,並以趙爾豐為邊務大臣。1907年錫良離任後,趙爾豐又代理四川總督一職。
不久以後,朝廷調趙爾豐的兄長趙爾巽為四川總督,任趙爾豐為駐藏大臣,正式讓他負責清政府對西藏的交易處理,同時兼任邊務大臣。趙家一門兩總督,而且還都駐紮在西南,說他們是西南王,一點都不誇張。
不過趙爾豐卻沒有半點自立為王的心思,他自擔任駐藏大臣以後,就主抓兩件大事:剿滅叛軍,穩定西藏。前者以鐵血手腕解决,趙爾豐調集軍隊,從西藏外面一直打到拉薩,將達賴喇嘛趕往英屬印度,若不是清政府害怕激化矛盾,趙爾豐有平定西藏全土的想法。
清政府其實是多慮了,趙爾豐儘管崇尚武力,在任期間屢興戰事,毀壞了不少的寺廟,手上染滿了鮮血,但他卻不是一個只知道殺戮的匹夫。實際上,趙爾豐很懂得如何治理,他在剿滅鬧得最歡的幾個土司以後,立即以武力震懾其餘土司頭人,讓他們建立郡縣,而對下層的百姓和奴隸,趙爾豐則採取懷柔的政策。“烏拉”就是西藏的農奴勞役,是當地百姓最為沉重的負擔,趙爾豐入藏後就實施了烏拉改革,頒佈新的章程,一定程度上維護了平民的利益,减少了藏族百姓的負擔。一個大棒,一個甜棗,趙爾豐分化了西藏叛亂土司和藏族人民,贏得了下層百姓對清政府的擁戴。正是趙爾豐的努力,西藏的叛亂才能雷霆般的解决,讓英國人的陰謀破產。趙爾豐的這份功勞,一點都不比左宗棠小。
趙爾豐在西藏、四川等地的威望很高,但可惜的是,他在“保路運動”中承當了清政府鎮壓革命羣衆的爪牙。趙爾巽調任東三省總督以後,趙爾豐接替兄長調任四川總督。趙爾豐到任不久就發生了保路運動,清政府以鐵路國有的名義,將鐵路出賣給帝國主義列強,引發了進步人士和百姓們的不滿,四川全省出現了聲勢浩大的保路風潮。趙爾豐認為百姓要爭路十分正常,從中斡旋即可,但清政府勒令趙爾豐立即鎮壓。在面臨歷史的關鍵抉擇的時候,趙爾豐選擇了忠於清政府,對愛國羣衆開槍,最終導致了成都大屠殺。
趙爾豐此舉,讓他有了“趙屠夫”的駡名,清政府也因為四川的保路運動成為辛亥革命導火索,對趙爾豐十分不滿,將他四川總督的職務革去。
趙爾豐本有機會安享晚年,但他又捲入軍隊嘩變,給自己引來了殺生之禍。武昌起義爆發後,四川成立軍政府脫離北京政府,宣佈獨立。可是四川的局勢並不穩定,1911年12月6日,軍隊突然嘩變,趙爾豐很有威望,被士紳們推舉出來,以總督的名義張貼佈告,安定軍心。可是此舉引起軍政部長尹昌衡的不滿,他懷疑軍隊嘩變與趙爾豐有關,又擔心趙爾豐威脅到自己地位,所以連夜逮捕趙爾豐,並將他處決於皇城“明遠樓”。
就這樣,趙爾豐成了辛亥革命中唯一被殺的清政府總督。趙爾豐的評估向來富有爭議,有人認為他是收復國土、安邦定國的國家支柱,也有人認為他是屠殺百姓的統治者爪牙。只能說造化弄人,若是趙爾豐沒有調任四川總督,而是換了個地方,或許他也能和左宗棠一樣,成為世人敬仰的功臣,而不是背負駡名的屠夫。
參考資料:
《清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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