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談及與嶽飛有關的歷史,金兀術都是一個繞不開的名字。嶽飛之案,金兀術利用秦檜除掉了一個對金存在威脅的將領,與南宋達成“紹興和議”:南宋向金稱臣,趙構的皇帝之比特由金朝册封,南宋每年需要向金納貢白銀25萬兩、絹25萬匹。
金兀術因為對金朝而言功勞很大,在朝中擔任太師,令三省事,掌金朝大權,直到1148年十月因病去世。金兀術作為金朝宗室名將,生前一直積極主張對宋作戰,與嶽飛、韓世忠等都有交手,死後追諡“忠烈”,配享金朝太廟。
金朝是由女真族(今稱滿族)建立的,金兀術(完顏宗弼)是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第4個兒子,父親起兵反遼、成為金朝的開國皇帝時,完顏宗弼還未成年。他後來成為金朝歷史上舉足輕重的人物,與早年父親哥哥潜移默化的影響有很大關係。
那麼完顏宗弼的後人又去了哪呢?完顏宗弼以勇猛善戰著稱,他的兒子完顏亨繼承了這副基因,同樣猛力過人。但是,完顏亨的結局,卻和他父親很不一樣。完顏亨很受金廢帝完顏亮的猜忌,完顏亮想盡辦法要抓他小辮子。
有一回完顏亮賜給他一張良弓,完顏亨接過來,拿在手裡看了下,隨後拒絕了:“陛下的弓太弱,我用不習慣。”又有一回兩人出行,碰到一群野豬,完顏亨表示自己可以用鐵鍊錘隔空擊殺,隨後便在完顏亮面前展示了如何狩獵野豬,完顏亮看完不高興,覺得此人是個威脅。
囙此,完顏亮找了個機會除掉完顏亨。完顏亨雖然死了,這一支完顏氏後裔卻並沒有就此斷絕。眾所周知女真人起源於東北,連契丹人也不是其對手,有句古語這麼說:“女真兵若滿萬則不可敵。”後來,女真人又建立了後金,也就是清朝的前身。
而在清朝光緒年間的《涇川鄉土志》就有記載:“完顏氏,相傳為大金後裔,承麟帝為元所滅,其後裔遁於安定,遂為涇川土著。”這裡說的涇川就是如今的甘肅省涇川縣,涇川縣有個村莊,村民約有5000人,大部分都姓完顏。
這就是“完顏村”,國內最大的完顏氏聚居地,雖然女真族起源於東北,但東北卻找不到這樣大、且恪守祖先傳統的女真部落,反倒能在西北找著。完顏村的人雖然登記為漢族,實際民俗文化卻依然保留著古代金人的風格。
完顏村有3大族規,一是不聽、不看讚美嶽飛的英雄傳奇小說;二是不演、不看與嶽飛傳奇相關的戲曲,如《草坡面禮》、《八大錘》、《朱仙鎮》等;三是同姓、同族之間不通婚,外姓人不得進入完顏祠堂。
這3條族規,前2條都與抗金名將嶽飛有聯系,因為完顏村人非常尊重祖先金兀術(完顏宗弼)。上個世紀有劇團在附近演出與嶽飛大破金軍有關的戲曲,完顏村人便趕去封锁了,這樣的戲曲,在當時完顏村人看來是對祖先的一種不尊重。
這個村的形成,便與前面提到的金兀術之子完顏亨有關。史書和地方誌記載,完顏亨被殺後,其家屬害怕皇帝趕盡殺絕,便將他的墓遷到了有很多舊部留守的安定(今甘肅涇川)。女真本來就是馬背上形成的遊牧民族,而且有火葬傳統,借助畜力、長途護送祖先靈柩問題不大。
而金朝最後一個皇帝,在位不到1天的完顏承麟(金兀術曾孫)被元軍所殺後,其親屬與兵士也抬起他的靈柩趕到涇州,將他安葬。安葬完之後,這些人無處可去,而當年護送完顏亨靈柩的一批人已經在當地建村,他們乾脆也留在了涇川的完顏村,世代隱居,保守歷史秘密。
現在的完顏村仍然保留了很多金朝王室墓塚和相關歷史遺物,足以證明這一支完顏後裔的來歷,換句話說,完顏村的村民是完顏先祖的守陵人。其中完顏亨生前被封為芮王,死後又被追封為韓王,囙此他的墓被稱為芮王墳,也稱韓王墓。
完顏村有“芮王嘴”、“芮王坪”等地名,完顏先祖到了這裡後,便與當地漢族通婚,學習漢語,漸漸成為了道地的涇川土著民,但800多年過去了,村裡人仍然不喜歡談論嶽飛,世代堅守著祭黃繩、放神鷹、密祭先祖金兀術布制遺像等女真傳統習俗。
進入21世紀後,完顏村成為一個特色旅遊景點,其風俗人情吸引了一些遊客,也吸引了不少研究宋金歷史與女真傳統的學者。隨著時代發展,村裡談論嶽飛的禁忌已經沒有過去那麼嚴格了,畢竟客觀來說,嶽飛於宋是英雄,金兀術於金也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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