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很看重友誼,今天就來講講左伯桃和羊角哀生死之交的故事。
兩千年前,甘肅有個叫左伯桃的人。有一天,左伯桃想,人應當為國家做一番事業。於是他收拾下行李,要到楚國!
楚國在現在的河南一帶地方。從甘肅走到楚國,路途遙遠,左伯桃天不亮就起身,一直走到星星出來才休息。
就這樣左伯桃走了好幾個月,這時候已經是冬天了。有一次左伯桃走了一天,又餓又累,他看到一戶人家。這戶人家院子外邊圍著籬笆,十分清靜,左伯桃就走到這個小院子跟前。
到了院子跟前,左伯桃把院門推開,剛一進去,就聽見有人在屋裡讀書的聲音。左伯桃也是愛讀書的人,就站在院子裏靜靜地聽著。
過了一會兒,讀書人推門出來,看到了院子裏的左伯桃就問:“你是誰呀?為什麼站在這兒啊?”
左伯桃向他行禮道:“我叫左伯桃,是從積石山來的,要到楚國去。路過這兒,天色晚了沒找到店房,想在你這兒借住一宿可以嗎?”
“可以,快請到屋裡來吧!”
左伯桃進屋一瞧,屋裡只有一張床,床上好些書,一看就是個窮苦的讀書人。
這個人把左伯桃請進了屋子,把火生起來,對左伯桃說:“你快把濕衣服脫下來烤烤吧!”
左伯桃一邊兒烤衣服一邊兒問:請問您尊姓大名?”
“我姓羊名叫角哀,父母早就去世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白天我在田裡幹活兒,晚上就讀點兒書。今天能够同你見面,我非常高興,可惜我家裡太窮,不能很好地招待你。”
左伯桃說:“哪裡哪裡,我這麼晚來打攪你,心裡真是很不安,我真的很感謝你啊!”
接著兩個人就談起讀書,越談越投機。第二天早晨,左伯桃要走。出門一看,大雪還在下。
羊角哀說:“天還在下雪,你等雪停了再走吧!”
“那只好麻煩你了。”
沒想到一連三天雪也沒停,兩個人覺得很合得來,就結為了兄弟。左伯桃為哥哥,羊角哀為弟弟。
這一天,雪過天晴,左伯桃要走了。他對羊角哀說:“兄弟你的學問這麼好,不為國家辦事,太可惜了。要不要跟愚兄一塊兒出去做一番事業?”
羊角哀想了想說:“好啊,大哥,過去我沒有機會,現在跟你在一起,可以互相照顧。哥哥既然願意,小弟就跟大哥去。”
左伯桃很高興,兩個人就打點了行李出發了。
沒想到,又下起雪來,倆人只好找了個客店住下。
可是雪一連下了好幾天,他們的路費都花光了。老呆在這兒也不是事兒。他們只好冒著風雪繼續往前走。走啊走,他們四周都是山,荒凉極了。忽然聽見有人在叫他們:“喂,你們倆要上哪兒去呀?”
他們回頭一看,是比特打柴的老樵夫。
“哦,老大爺,我們要到楚國去。”
“楚國在南邊兒,那可遠啦。這一片都是荒山野嶺,幾百裏地一個人家也沒有,你們可別再往前走啦。
左伯桃對羊角哀說:“兄弟,你說這該怎麼辦呢?”
“大哥,咱們下决心要出來幹一番事業,現在要是再返回去,這不是半途而廢了嗎?”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那,咱們就繼續往前走。”
那位老樵夫看他們執意要往前走,勸也勸不住,搖搖頭走了。
左伯桃和羊角哀又走了一天,雪下得更大了,弟兄倆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到了夜裡,他們靠著一棵大樹休息。左伯桃歲數大了,連凍帶累病倒了。
第二天雪下得更大了。羊角哀扶起大哥就要走。
左伯桃說:“兄弟呀,咱們帶的乾糧不多,衣服又單薄,要是兩個人一起走,一定都得凍死啊。要是一個人的話,這點兒糧食還勉强够吃,不至於餓死。我實在走不動了,你自己走吧!你一定要走到楚國去!”
“哎呀,哥哥,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呀?咱們是結拜的弟兄,我哪能把哥哥丟下不管呢?哥哥走不動,我背著走”。
羊角哀說著就要去背左伯桃。
“不,不要背我!”
“那我扶著你。”
羊角哀不管哥哥同不同意,硬是攙著他就走。走了不到十裡路,風更大,雪也更大了。
左伯桃實在走不動了,他拉著羊角哀的手說:“好兄弟,你看路旁有棵老桑樹,樹幹都空了,咱們在裡邊兒避避雪吧。”
“好,我扶著你。”
“你別扶我了,去找點樹枝子,咱們點上火烤烤吧!”
“好,我去,你等著。”說著,羊角哀就走了。
可等他找到樹枝子回來一看,左伯桃把衣服脫光了,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兒,自己光著身子在地上躺著呢。
羊角哀嚇呆了:“大哥,你這是怎麼啦。”他趕緊放下樹枝子,把衣裳拿起來往左伯桃身上披。
左伯桃說什麼也不穿,他說:“兄弟呀,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樣做了。趕緊穿上我的衣服,往前走吧。哥哥我不行了,別因為我耽誤了你呀!”
“大哥,咱們結拜的時候說過,要同生死,共患難。現在我怎麼能丟下您不管呢?”
“不,不是你丟下我不管。你想想,咱們倆要是都凍死,那有什麼好處呢?”
“那我脫下衣服來,你穿上往前面走吧。”
“不,兄弟,我身體不好,你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你將來一定能做出一番事業來。你快穿上走吧!”
“大哥,兄弟絕不能做出這種不道德的事情來。”說著羊角哀他哭了。
左伯桃很著急:“好兄弟你聽我說。因為你的學問好,我才勸你外出到楚國去,我不能連累你呀。你要是不肯自己走,我就跳到山澗裏去好了。”
說著,左伯桃站起來就要往山澗那兒走,羊角哀趕緊把他拉住,想把衣服給他穿上。
可是左伯桃身子一晃,“咕嘎”一聲就倒在地上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了。左伯桃看著羊角哀,把手往南一指,意思是說:“快走吧,別管我啦。”
羊角哀還想把哥哥扶起來,可是仔細一看,左伯桃已經死了。
羊角哀就把左伯桃的屍體埋在老桑樹的樹洞裏了。他遵照哥哥的意思,背著乾糧,穿上哥哥留下的衣服,向前走去。
後來羊角哀歷盡千辛萬苦,總算走到了楚國。因為他有才能,為楚國百姓做了不少事,深受楚國人的尊敬。
可他總是懷念著左伯桃,他常把左伯桃捨己為人的美德說給別人聽。從那以後,左伯桃、羊角哀的故事,一直流傳了下來,被後人稱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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