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249年正月,曹芳離開洛陽,前往高平陵祭拜魏明帝曹睿,大將軍曹爽等人隨行。趁著這一機會,司馬懿發動了高平陵之變。誠然,司馬懿控制了都城洛陽。不過,曹爽完全可以效仿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從而繼續和司馬懿相抗衡。當然,曹爽畢竟不是曹操,貪圖榮華富貴的他,還是放弃了抵抗。對此,司馬懿違背了承諾,誅殺了曹爽及其黨羽。自此之後,司馬懿家族篡奪了曹魏大權。至於司馬懿的孫子司馬炎,則取代了曹魏,建立了西晋王朝。
值得注意的是,對於野心勃勃的司馬懿,實際上很早就引起了曹操的警惕。不過,殺伐果斷的曹操,卻沒有直接殺了司馬懿,這是為什麼呢?
一
《晋書·宣帝紀》中記載:帝內忌而外寬,猜忌多權變。魏武察帝有雄豪志,聞有狼顧相。欲驗之。乃召使前行,令反顧,面正向後而身不動。又嘗夢三馬同食一槽,甚惡焉。因謂太子丕曰:“司馬懿非人臣也,必預汝家事。太子素與帝善,每相全佑,故免。帝於是勤於吏職,夜以忘寢,至於芻牧之間,悉皆臨履,由是魏武意遂安。
西元208年,曹操擔任丞相後,將司馬懿徵召到自己麾下。在此期間,曹操逐漸察覺到司馬懿有不臣之心。在曹丕成為魏國太子後,曹操就叮囑曹丕,司馬懿一定會干預我們家族的事務。不過,司馬懿得知這一情況,勤於職守,廢寢忘食,這促使曹操逐漸安心了。由此,非常明顯的是,司馬懿主動做出了調整,這是曹操放弃殺掉他的第一個原因。
換而言之,在明知自己引起曹操猜疑之後,司馬懿如果繼續我行我素,甚至囂張跋扈的話,無疑會加快自己的滅亡行程。但是,司馬懿和諸葛亮一樣,都具有謹慎的性格。所以,曹操很難抓住司馬懿的把柄。
進一步來說,司馬懿的善於偽裝。西元239年,魏明帝曹睿去世後,司馬懿和曹爽一起輔佐曹芳即位。彼時,大將軍曹爽將司馬懿晋昇為太傅,從而架空了這位老臣。於是,司馬懿為了避免曹爽的加害,乾脆就稱病了。西元248年,河南尹李勝要到荊州任刺史,臨行之前,李勝去拜見司馬懿。
作為曹爽的心腹,李勝此舉,自然是在試探司馬懿到底有沒有生病。對此,司馬懿假裝病重,李勝出來後對曹爽說:“司馬懿已像屍體一樣,臥床不起,只有殘餘之氣,形神已經分離,不值得憂慮了。”自此之後,曹爽逐漸對司馬懿失去了防備。而這,自然為司馬懿發動高平陵之變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二
就第二個原因來說,則是曹丕的維護。對於曹操來說,擁有20多個兒子。當然,真正有機會繼承曹操位置的,其實只有曹昂、曹沖、曹丕、曹植。其中,曹昂和曹沖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在曹操建立魏國後,主要是曹丕和曹植在爭奪太子的寶座。
西元217年,在司馬懿、陳群、吳質、朱鑠等人的幫助,曹丕戰勝了曹植,被曹操册封為魏國太子。囙此,曹丕顯然會維護司馬懿這位心腹。換而言之,如果曹丕坐視司馬懿被曹操斬殺,無疑會讓其他部下寒心,從而不利於自己篡漢自立。
就第三個原因來說,司馬懿的家族勢力,尤其是他的父親司馬防,也是曹操放他一馬的重要原因。司馬氏是高陽之子重黎的後裔,即夏官祝融。遠古至商朝世代襲承夏官這一職位,到了周朝,夏官改稱司馬。周宣王時,先祖程伯休父平定徐方有功,恩賜司馬為族姓。司馬懿的十二世祖司馬昂隨項羽滅秦,受封殷王,建都河內。漢朝時成為河內郡,司馬家族世代居住在此地。
司馬懿的高祖父司馬鈞為漢安帝時的征西將軍,曾祖父司馬量為豫章(今江西省南昌市)太守,祖父司馬儁為潁川(今河南省禹州市)太守,父親司馬防為京兆尹。由此,非常明顯的是,司馬懿出自世家大族,這促使曹操投鼠忌器,在沒有把柄的前提下,不會對司馬懿痛下殺手。
三
就司馬懿的父親司馬防來說,耿直公正,頗有威儀。愛讀《漢書》,諷咏數十萬言。年輕時,司馬防起家郡官,歷任洛陽令、京兆尹,多次讚揚曹操並舉薦他。年老後,轉拜騎都尉,養志自守。與此相對應的是,西元174年,曹操被舉為孝廉,入京都洛陽為郎。不久,被任命為洛陽北部尉。囙此,非常明顯的是,在東漢末年,司馬防曾是曹操的頂頭上司,而且有向朝廷推薦曹操的恩情。
對此,在不少歷史學者看來,在漢末三國時期,舉薦的恩情是比較重的。比如劉備曾推薦袁紹的兒子袁譚為茂才。所以,西元200年,劉備被曹操擊敗的時候,坐鎮青州的袁譚毫不猶豫地收留了劉備,並將劉備引見給了父親袁紹。同樣的道理,如果曹操現在直接殺了司馬懿,自然是愧對司馬防的,也會留下忘恩負義的負面評估。
四
最後,就第四個原因來說,則是司馬懿的官職相對較低,暫時不會構成什麼威脅。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擔任丞相以後,强行徵召司馬懿為文學掾。對於文學掾這個官職,《晋書·帝紀第一》“及魏武為丞相,又辟為文學掾,敕行者曰:‘若複盤桓,便收之。’帝懼而就職。”故其主要職責當是管理學校,教授弟子,也兼管郡內教化、禮儀之事。
囙此,非常明顯的是,司馬懿來到曹操麾下後,只是擔任一個不起眼的官職,不僅無法參加朝政的處理,更無法染指曹魏兵權。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司馬懿升任太子中庶子,佐助魏太子曹丕。當時司馬懿每次參與謀劃,都有奇策,所以為曹丕所信任和重用,與陳群、吳質、朱鑠並稱“四友”。
對於太子中庶子來說,可以理解為太子的顧問,這同樣是沒有什麼實權的官職。到了西元220年,曹操去世,曹丕即位。囙此,在曹操生前,司馬懿所擔任的官職,根本不會對曹魏造成什麼威脅。當然,到了曹丕時期,司馬懿雖然獲得了重用,卻依然沒有獲得執掌兵權的機會,這是因為曹丕還有夏侯尚、夏侯惇、曹仁、曹洪、曹休、曹真等宗室可以任用。
不過,到了曹睿在位時,因為曹真和曹休的相繼病逝,這促使曹睿必須讓司馬懿掌握兵權,從而抵擋諸葛亮的進攻。正是在防禦蜀漢北伐的過程中,司馬懿在曹魏將士中確立了威望,並留下了郭淮等心腹。所以,到了西元249年,司馬懿發動高平陵之變後,曹爽根本不敢和戰功赫赫的司馬懿相抗衡,從而放弃了抵抗。當然,對於曹操來說,顯然不會預料到這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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