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被定性為風月案的案件，如何會七次發回重審，又為何七次維持原判。最後牽連大量官員，甚至驚動了慈禧太后。這就是被稱為晚清第一奇案的楊乃武與小白菜案。

楊乃武與小白菜案，發生在浙江杭州府余杭縣。在浙江省余杭縣余杭鎮澄清巷，有一戶人家，男的叫葛品連，因身材短小，面目黝黑，頭大身小，所以有個外號叫葛小大。這葛小大家裏有個童養媳，名叫畢秀姑。生的容顏美麗，又經常穿白衣綠褲，得了個“小白菜”的外號。丈夫葛小大懷疑妻子小白菜對他不忠，經常毆打她，隔三差五使用點家庭暴力，夫妻感情並不好。

楊乃武本是當地的一個有功名的舉人，算得上是富貴人家。葛小大夫婦倆，磨豆腐為生。租住楊乃武的房子。平時葛小大在豆腐坊磨豆腐，小白菜一個人在家難免孤單寂寞，小白菜也就經常出入楊乃武家中，與楊乃武妻子聊聊天。楊乃武看小白菜一個人無聊，便教她寫寫字。雖說是男女授受不親，但每次楊乃武的妻子也都在場。可好事者卻編了一個“羊吃白菜”來暗示他倆有私情。

話說有一天，葛小大突然暴斃而亡。口鼻流血，被抬到家中。葛小大家人懷疑葛小大是死於非命，於是抱官。余杭百姓也是議論紛紛。葛小大的死，讓很多人聯想到武大郎與潘金蓮的故事。余杭縣令劉錫彤審理此案，因貪贓枉法，多次與楊乃武結仇。他便利用此事，栽贓陷害楊乃武。首先他讓仵作銀針驗屍，把葛小大口鼻流血改為七竅流血而死。嚴刑拷打小白菜，小白菜忍受不住酷刑，屈打成招，承認和楊乃武有姦情，並夥同楊乃武用砒霜毒死葛小大。楊乃武不肯承認，被打的體無完膚。小白菜楊乃武罪名成立。小白菜判“淩遲處死”，楊乃武判“秋後問斬”。

劉錫彤將供詞卷宗上報，並將人飯犯解送杭州府。由於杭州知府陳魯嚴刑迫供，楊乃武多次昏死，最後供認是他給的毒藥。把案子做成了鐵案，並定性為風月案。同治十二年十一月初六，上報浙江按察使蒯賀蓀。

楊乃武家人不服，到杭州府喊冤狀告。楊乃武姐姐楊菊貞在夏同善家做過保姆，通過過夏同善與刑部分管浙江司刑獄林文忠將卷宗送到軍機大臣兼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大臣翁同龢手裡，發回重審，刑部命浙江巡撫楊昌浚重新審訊，浙江官員大部分同出曾國藩一系，為維護浙江官員面子，保住官位。維持原判。

同治十三年，光緒二年，楊菊貞陪同楊乃武妻子多次上告，七次發回審理，又七次維持原判。前後三年半。最後連楊乃武都認命了。楊菊貞不願放棄。她到監獄之中，勸說楊乃武，並讓楊乃武在她的背上寫狀詞。

就在這件案子被做成鐵案的時候，社會輿論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上海《申報》報導了此事，楊乃武與小白菜案在全國引起廣泛關注。尤其在江南地區，婦孺皆知。《申報》的連續報導，讓人們開始同情楊乃武與小白菜。引來民間輿論、浙江鄉紳以及浙江籍官員對楊乃武的支持。浙江巡撫楊昌浚涉嫌包庇下屬，欺壓浙江鄉紳，余杭知縣劉錫彤屈打成招。不少浙江籍官員為楊乃武奔走，希望可以為楊乃武翻案。而浙江官員多出於曾國藩左宗棠門下。與其政見不合的翁同龢决定用此時削弱湘軍派系力量。同時亦驚動兩宮太后與恭親王奕，下令重審此案。慈禧太后同樣也想借助此事，敲打湘軍派系官員。

光緒二年，慈禧太后下令，案件直接發回北京，三司會審。刑部尚書桑春榮親審此案，重新開棺驗屍。證實葛小大並非七竅流血毒發身亡，而得熱病而亡，骨頭表面發黴，並沒有服用砒霜。光緒三年二月，震驚全國的楊乃武與小白菜案宣告結束，楊乃武與小白菜沉冤得雪。刑部尚書桑春榮親審此案，開棺重新驗屍。在刑部任職六十年的老仵作照《洗冤集錄》說法，證實葛品連並非毒發身亡，乃得病而死，只是骨頭表面發黴。光緒三年二月，震驚朝野的楊乃武與小白菜案宣告終結，楊乃武與葛畢氏獲無罪出獄

楊昌浚以下三十多名官員則撤職查辦，其大多出自湘軍。使得湘軍派系力量削弱。而楊乃武雖然無罪釋放。但長達三年半的折磨，已讓他變成殘疾，舉人的功名也丟了。回到家鄉余杭縣，養蠶為生。於1914年去世。小白菜，心灰意冷。娘家人也都不在了，無依無靠，出家為尼，於1930年去世。

楊乃武與小白菜案在晚清引起轟動。在民國之時已經是人盡皆知的故事。戲曲，影視作品，不斷把他們的事報導舞臺上去演繹。

楊乃武與小白菜雖然最終沉冤得雪。但造成他們悲劇的，是人們的風言風語。人們想當然地把他們想成武大郎和潘金蓮的故事。因為輿論的風言風語，他們蒙受不白之冤。又因為輿論的轟動，他們又沉冤得雪。

作者：大唐守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