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商人被誤解34年,1988年一份絕密名單還他清白,後驚動了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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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看諜戰劇時,很多人都會問這樣一個問題:特工們忍辱負重,一旦上線遇害,他們的身份或將永遠無人知曉。哪怕他們死了,家人或仍將以他們為耻、百姓們或仍會痛恨他們,他們後悔嗎?這個問題,一大批紅色特工早就給出了答案:他們無怨無悔。事實上,自從選擇了這個身份,他們就已經料到了可能會有這麼一天。本期,魂說要跟大家說的,是一比特到本世紀才完全解密的紅色特工。正是在這種情況下,1988年一份絕密文件出現在北京。

看諜戰劇時,很多人都會問這樣一個問題:特工們忍辱負重,一旦上線遇害,他們的身份或將永遠無人知曉。哪怕他們死了,家人或仍將以他們為耻、百姓們或仍會痛恨他們,他們後悔嗎?

這個問題,一大批紅色特工早就給出了答案:他們無怨無悔。事實上,自從選擇了這個身份,他們就已經料到了可能會有這麼一天。

作為後來人,我們享受著他們披荊斬棘創造的美好。更應該,見證他們的過去被一一揭開。歷史,最終會給所有“隱秘而偉大”的人一個交代。

本期,魂說要跟大家說的,是一比特到本世紀才完全解密的紅色特工。在這段塵封的歷史裏,有兒女親情,更有家國大義。《潜伏》的作者龍一在瞭解完他的傳奇後,感慨萬千,現實裏的“余則成”遠比電視劇演的更傳奇。

一:1988年的一份絕密名單

1987年,隨著中國大陸和中國臺灣經濟迅速發展,蔣經國迫於壓力,不得不宣佈臺灣全面解除戒嚴令。一些背井離鄉的老兵們,終於有機會能申請回大陸來看一看了。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1988年一份絕密文件出現在北京。這是一份名單,由一比特從臺灣回來的紅色老特工帶回的。

這位特工的名字並沒有被公開,只知他曾在臺灣坐過十幾年的牢,此次是冒險回來的。名單中羅列的,是跟他一樣在1950年前後,奉命打入臺灣的特工。這些人無一例外,基本都在50年代就已經犧牲了。

很快,生活在北京的劉玉平和姐姐,就在統戰部看到了這份名單。統站部的同志們,之所以會讓他們姐弟倆來看,是因為名單中出現了他們父親的名字,上寫6個字:劉光典,旅順人。

看到這6個字,劉玉平和姐姐都愣住了。劉玉平已經40歲了,父親在他1歲多時就“失踪”了。如今會出現在這份名單中,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這份名單中的人都是被捕後堅貞不屈,最後英勇犧牲的烈士。而他們父親,不是一個被唾弃的“叛徒”嗎?

在過去的幾十年裏,劉玉平是背著叛徒之子的身份生活下來的。別人都說他父親本來在臺灣潜伏,後來叛變了。雖然當地政府並沒有牽連他們這些家屬,也並未為難他們,但多年來他們自己卻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

而母親王素蓮,則直到1955年去世前,都不敢相信自己丈夫會是一個變節的人。更不敢相信,丈夫會拋弃她和3個孩子,在臺灣享福。

家裡人還記得,在外做生意的劉光典最後一次跟家裡聯系是在1949年7月,那時他給家裡來過一封信:

我要去很遠的地方做生意,時間會比較長,但頂多一、二年就會回來。如果那個時候找不到我,我會用劉芳的名字在報紙上登出尋人啟示尋找你們。

收到這封信後,妻子王素蓮就帶著他們姐弟3人在家苦苦等待。她早就猜到了丈夫的身份

,雖然他表面上是個走南闖北的藥材生意人,但實際上是一個紅色特工。

王素蓮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丈夫雖然並未正式跟她說起過自己的身份,但她畢竟是枕邊人,也總能發現一些端倪。

比如在解放前,丈夫為了掩護身份,到北京燈市口接頭,就會帶著大女兒劉玉芬一起去。有一回,丈夫又外出了,幾個國民黨軍人手拿著槍,把家裡來來回回搜查了個遍,沒查到什麼東西,這才悻悻離去。

大陸解放後,丈夫的活動似乎並沒有停下來。1949年他又一次離開家,並在不久後就寫信回來稱自己這次在外的“時間會比較長”。當時王素蓮已經猜到了他要去哪裡。

那時候,孩子們常問她:“怎麼總不見爸爸回來?”王素蓮總是告訴他們:“等全國都解放後,他才會回來!”孩子們不理解,別人那些當兵的爸爸不都回來了嗎?後來他們才知道,海峽那邊還有一個地方沒解放,這就是:中國臺灣省。

1954年2月份,劉家人終於等到了一些消息,但結果卻並不是他們想要的。人們發現劉光典已經叛變,並且在香港發表了各種言論,稱自己已經“想通了”,要跟共產黨决裂。這一切,影響是極為惡劣的。

王素蓮受不了這個打擊,心臟病發作,於1955年去世,留下3個無人照顧的孩子。鑒於劉光典早前做過不少貢獻,孩子們又都是無辜的,組織上便專門派人照顧3個孩子,並讓他們接受了應有的教育。

1988年從臺灣帶回來的這份名單,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了劉光典一個清白。到這一年,他已經被誤解34年。但很顯然,唯有查找到更多、更有說服力的資訊,才能弄清楚他的真正死因。為此,兒子劉玉平開始找資料調查。

但這畢竟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要查清楚並不容易。直到1991年,一份更為完整的資料被臺灣作家李敖公佈了出來。

這一年,李敖出版了一份名叫《安全局機密文件匯編》的書籍。此書的可信度是極高的,因為原始資料是由臺灣大特務穀正文提供,此人多年來一直在國民黨保密局擔任要職。

文中,明確記錄了劉光典被執行死刑的時間是在1959年。而後,經過大量的資料對比,以及一些好心的臺灣知情人提供證據,中國王牌特工劉光典波瀾壯闊的一生,終於被完整地呈現在世人面前。而他之所以會被誤解的原因,也最終被曝光了。

二:為了傳遞情報,他把金條綁在腿上

劉光典是個遼寧籍商人,1922年出生在旅順市的一個農村。雖然家裡窮,但他從小就很聰明能幹,15歲輟學後,他便到一個藥店裏當學徒。

藥店的生活是枯燥的,但劉光典卻很有志氣。他一邊工作一邊在輔仁大學讀書,很快就成了一名真正的高材生。他懂英語、會日語,成了當時醫藥行業裏難得的人才。

一開始,劉光典只是一個八面玲瓏的學徒,跟“特工”二字扯不上關係。直到1942年後,日偽警詧所看中了他會說日語,便要招他進去做事。

劉光典一想進去了也好,一來能賺鬼子的錢,二來還能保護好當地的抗日力量和被欺壓的老百姓。這應該就算是劉光典的第一次潜伏了,只是那時候他還沒有組織,做什麼都僅憑一顆良心。

一年後,經常保護老百姓的劉光典在日偽警詧所實在幹不下去了,便辭了職。於是,21歲的他便選擇了幹回老本行,在當地做起了買賣。

他長年往返於上海、北平等地,採購藥材,並很快就做得順風順水,一家人的生活也是過得很不錯的。

這種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沒過多久,劉光典便遇到了他真正想做的事。1945年全面抗戰勝利後,他在東北認識了老鄉洪國式。

洪國式是我黨的老情報人員了,他很有經驗,幾乎從見到劉光典的第一天起,他就斷定這將會是一個很好的地下交通聯絡員。

我們在諜戰劇裏,看的最多的是打入敵人內部的特工獲取情報,卻很少有人去思考:這些情報最後是如何穿越槍林彈雨,被送到前線的。做這部分工作的,就是地下交通網中的聯絡員。

與敵人內部的特工相比,他們的工作也一樣危險。他們必須穿越敵戰區、面對槍林彈雨、關鍵時候必須犧牲自己保護內部特工,這就是他們的工作。囙此,這就要求他們既要懂得掩護自己,又要有一路通過關卡的能力,畢竟他們是情報工作的最後一棒。

有意發展劉光典時,洪國式並沒想到對方會答應地那麼快。畢竟當時他已經有了一兒一女,家裡條件也很好,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拋開這一切,過在刀尖上行走的生活。但劉光典答應了,他不但答應了,還為東北情報網帶來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錢。

劉光典知道組織經費缺乏,便二話沒說,拿出了1000多美金和10兩黃金,全部用作大家的活動經費。很多現代年輕人都想不通,當年我黨地下工作者哪來的錢活動,其實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像劉光典這樣的情報人員無償拿出來的。為這個國家拼命、為這個國家傾家蕩產,在他們看來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每當遇到重要情報,劉光典總是很願意下“血本”。他會在腿上綁上一根金條,如果過關卡時遇到找麻煩的哨兵,他就把金條卸下來送給對方。囙此,他傳送情報時,從未失手過。

風雨來,雨裏去,20多歲的劉光典很快就成了一名訓練有素的紅色特工,並在解放戰爭中多次立功。

三:在臺灣,他成了斷線的風箏

諜戰劇《風箏》裏,男主角鄭耀先曾說過這樣一句話:風箏沒能飛上天,也沒有折戟地上,只能在空中不上不下地亂撲騰,在路上,沒方向。

劉光典後來的潛伏任務,讓他成了一隻“風箏”。一隻在臺灣不斷掙扎,卻始終沒有忘記初心的風箏。他在空中飄著時,方向一直朝著祖國大陸。

1949年6月份,新中國成立前,劉光典奉命入臺。當時,我軍在臺灣的情報力量非常薄弱。沒有電臺,已赴台的情報人員無法與組織用電報聯系,各種情報只能派人去取。而劉光典的任務,就是充當兩岸情報網的聯絡員。

第一次入臺取情報,劉光典僅為辦理各種手續,再從香港至臺,就花了整整4個多月的時間。直到1949年10月25日,才趕到。

他的第一次任務,完成得很出色。

當時國軍在臺的駐軍情况、部分港口的通訊密碼、氣象密碼,都已經被我黨情報人員掌握,這都是一大批特工拿命換來的。為了帶情報過關,劉光典把它們寫在包茶葉的紙裏,先是帶到了香港,而後才送往北京。

由於這次任務的出色完成,1950年1月份,劉光典再次被派往臺灣。這一次,他再也沒能回來。

劉光典到臺灣兩個月後,我黨在臺灣的地下組織遭到了毀滅性打擊。中共臺灣省工委書記蔡孝乾被抓後,抵不過威逼利誘,供出了在臺的全部地下組織。

一時間,大街上、巷子裏,大量警車四處抓人,被捕入獄的人員達到上千人。我黨傳奇特工吳石將軍、朱楓女士等人,都是在這一次被抓的。而後,他們都英勇就義了。

劉光典這一條線,是當時中央社會部派過去的,囙此暴露的沒有那麼早。當時,劉光典的老上級洪國式是他們這個情報組的負責人,工作是整理、匯總情報。另外還有一個名叫王耀東的聯絡員,他是臺灣本地人,負責把洪國式整理好的情報傳給劉光典。而劉光典的任務,則是負責把情報帶回北京。

但不久,跟其它幾條線有接觸的洪國式還是被逮捕了。敵人已經摸清了部分組員的情况,便問他劉光典在哪裡,洪國式急中生智,謊稱“他回香港取電臺去了”!

其實當時劉光典還躲在臺灣。當他已經確定老上級被捕後,迅速做了兩件事:

其一,向組織發出了最後一條資訊:俊弟得急性腦炎亡故。這一資訊的意思是:組織已經被徹底破壞。很顯然,這是為了讓還有機會逃的同志們能够撤離。

其二,燒掉自己身上帶著的情報。他判斷,此時這些東西已經失去了價值。

一個成熟的特工,在任何時候都是能冷靜下來的。

處理完這些後,劉光典馬上聯絡了另一組員王耀東,準備和他商量對策。劉光典換了身份證,跑到台南找到了王耀東。王耀東是本地人,當時並沒有暴露,有不少親友願意幫他們。就這樣,劉光典便借住在王耀東親戚家的牛棚裏。

而此時,全島都貼滿了捉拿他的通緝令,上寫:

重要在逃匪諜劉光典,化言劉先農,三十餘歲,大連人,高等身材,平時時喜穿棕色西裝及藍色中山裝,一經發現立即逮捕。

當時,劉光典也曾想過逃回大陸。但以前一直替他辦往來證件的地下黨人員,也已經被抓了,他徹底成了斷線的風箏。

漸漸地,島內搜查越來越嚴,為了不連累平民,劉光典不得不躲進了樹林裏。後來,王耀東也暴露,兩人便一起逃往了更遠的台南旗山。

就這樣,從1950年到1954年被捕,劉光典和王耀東成了生活在深山裏的“野人”。

他們住過山洞,那是一個一個深1.1米、寬僅半米的山洞;偶爾,他們會搭窩棚安身。至於吃的,有時候是野菜、野果子,有時候他們會編一些竹器,跟附近的村民換點食物為生。

兩個有文化的年輕人,就這樣幾乎與外界隔離了。1954年2月,他們還是被認了出來,國民黨臺灣警衛司令部接到舉報後,馬上帶重兵進山搜。

有一比特潜伏的獄警得知消息後,馬上通知了劉光典和王耀東。兩人於是趕緊離開山洞,當敵人趕到時,洞裏只剩下一盞油燈。遺憾的是,在與敵人周旋24小時後,他們還是被抓了。

能抓到逃亡4年的中共特工,反動派很得意。他們甚至出版了一本小册子,名叫《一個匪諜逃亡的故事》,把他們的圍捕寫得异常“英勇”,還這樣形容劉光典:匿居山間,掘地為穴,長年過著原始人生活……

剛抓到劉光典時,對於勸降他,反動派還是挺有信心的。但沒過多久,他們就見識了劉光典的脾氣,只能把他秘密關押。

人都已經抓到了,文宣工作也已經做了,最後卻無法勸降他,對國民黨特務機构來說,這顯然是沒面子的事。

囙此,為了挽回面子,他們想到了一個“毒計”。他們找了一個跟劉光典長得很像的人,稱自己就是劉光典,並四處發表反動言論。後來,此人還到香港公開露面。就這樣,關於劉光典已叛變的錯誤說法,就被傳回了大陸。

組織對此事是非常重視的。在劉光典本人沒有回大陸前,組織上並沒有對他定性,只說他與組織失聯了。具體情況,還有待核實。

就在外界傳得紛紛揚揚時,劉光典在牢裏過著怎樣的日子呢?

關於這段日子,曾跟劉光典關在一起的臺灣老兵張家林,專門寫過一篇回憶文章。在文中,張家林回憶了自己跟劉光典的這樣兩句對話:

張家林問:“你幹嘛來臺灣?”

劉光典:“我奉命!”

“我奉命”這3個字,張先生記了一輩子,他始終忘不掉劉光典說這句話時,眼神裏的那份篤定。

1959年2月4日,在被關押了幾年後,劉光典被押到了新店安坑刑場。

劉光典的死,是蔣介石親批的。蔣介石對他恨得牙癢癢,特意交代,一定要拍劉光典的死刑照。

於是,行刑人員在劉光典犧牲前和犧牲後,各拍了一張照片。這兩張照片如今也被保存了下來,成為了證明英雄清白的又一佐證。

四:事實查清後,驚動了中央

劉光典的基本事實被查清楚後,組織上高度肯定了他。對反動派讓他人假扮父親,以致父親英名受損的事,兒子劉玉平始終難以原諒。他認為,要想讓所有人都百分百相信父親的清白,就必須讓臺灣省親自承認。

2002年,臺灣省成立了一個名叫“戒嚴時期不當叛亂匪諜審判案件基金會”的組織。1987年戒嚴時期,除了我黨很多地下黨被害,還有一些無辜百姓受到牽連。他們此次要針對那些無辜百姓,進行一一補償。

於是,劉玉平便以一個平民後人的身份進行申請。結果正如劉玉平所料,臺灣方面拒絕了他的補償申請,理由是:劉光典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匪諜”。

很顯然,劉光典的身份又一次被證實。不是叛徒、不是平民,就是一個紅色特工。而且是對敵人形成過重要威脅的,讓他們恨之入骨的特工。

一個個歷史細節被查了出來,劉光典的事也驚動了中央。2009年,劉玉平跟其他幾比特參加調查的同志們一起,向黨中央提出建議,希望國家能建一處紀念場所,專門用來紀念隱蔽戰線上的英雄。當時,全國各地有很多英雄紀念館,但單獨為特工們建的大型紀念場所還沒有。

中央很快就同意了他們的請求。2013年,在北京西山國家森林公園裏,一座無名英雄紀念廣場落成。此廣場,專為上世紀潜伏臺灣的1000多名特工所建。

2003年,劉光典的骨灰在臺灣被發現。當時組織已經準予劉家後人將骨灰迎回來,葬在八寶山。但孩子們還是决定,只迎回一半入八寶山,另一半留在臺灣。他們說:祖國還沒有統一,等統一的那一天再合在一起。孩子們相信,這是父親希望看到的。

如今的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廣場上,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前來祭奠英雄。人們會在廣場的碑文上看到這樣一句話:

長河為咽,青山為證;豈曰無聲?河山即名!

還有多少像劉光典這樣的英雄,葬身在祖國的山山水水裏。他們的名字我們或許永遠不會知道,但筆者相信,這是他們的選擇。於無聲處建奇功,謹以此文,紀念所有隱秘而偉大的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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