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人娛樂圈裏,“王菲”是一個極具超級人氣的好名字,幾乎有兩代人是聽著這位歌壇天后的歌成長起來的。
但是,與這位天后歌星同名同姓的,還有一個王菲,她不僅曾是公安部政治部的處級女警官,還是公安部金盾影視文化中心的女主持人。而讓她名聲大噪、令人刮目相看的,既不是她的工作成績突出,也不是她主持節目的水准蓋過董卿,而是她成為許多高官的“公共情婦”,在政商界大佬間八面玲瓏、遊弋有餘、玩得風生水起、五彩綻放,被稱為中國的“頭號警花”。
這個相貌出眾的中國“頭號警花”,明面上光鮮靚麗、光彩照人、人畜無害、勝過任何尤物,但是背地裡卻幹著上不了檯面的男盜女娼的勾當——她通過出賣色相、趴官傍權的色權交易,不惜與法律對抗,枉法撈人,庇護罪犯,為自己撈到了數以千萬計的錢財,“富貴”不輸歌王天后王菲。
一、警察局的時尚女郎
生於上世紀70年代的王菲,曾是瀋陽軍區的一名普通艺文幹事。她面容姣好,聲音甜美,能歌善舞。2000年轉業時,她幸運地被安排到廣東省汕頭市警察局宣傳科工作。
王菲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優勢是什麼。剛進入汕頭市警察局時,她十分賣力地展示自己的艺文特長,只用了很短的時問,就獲得了組織領導和同事們的認可。此後,她主持過當地公安系統的多臺文藝晚會,也頻頻在其他一些艺文活動場合現身,展示她阿娜多姿的嬌美身姿和能歌善舞的艺文才能。那時的王菲,工作上幹勁十足,很積極,是個不折不扣的活躍分子。
不僅如此,作為警察局的文宣人員,王菲性格外向,擅長和各類人物打交道,不但和其他行業組織的頭頭腦腦熟絡起來,還結識了許多媒體記者。
不過,王菲給同事們留下的最深刻印象,除了性格活潑外,還有她極度奢華的生活——她渾身上下都是名牌,最為顯眼的,是她每天開著一輛白色萬事得敞篷跑車上下班。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警察局裏開白色敞篷跑車的那個美女”,成了汕頭市民街頭巷議的話題,也成了她這位女警官的代名詞。
然而,即便是天天與王菲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也不知道她怎麼會如此富有,難道她是富二代嗎?
她從來不跟身邊的同事談及自己的個人生活情况,也不深交,這明顯是在刻意保持和他人的距離。多數與她共事的人,都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家庭婚姻狀況如何。於是,在她的代名詞前面又加上了“神秘”二字。
汕頭是國家首批經濟特區之一,人們的收入和消費水準都比較高,這是事實。但是,警務人員是拿固定薪水的,高也高不到哪裡去,想穿名牌開敞篷跑車是不可能的——除非家裡有大款。她家裡真有大款嗎?同事們背地裡談起她,總發出這樣的疑問。很多人猜測她“大有來頭”。甚至有同事索性直言不諱:“說不定她是哪位高官或富商的情婦,畢竟她年輕、漂亮,有這個資本。”
對於外界的猜測和議論,王菲自然心知肚明,但她本人從不回應和解釋。她照常穿名牌,開敞篷跑車,按部就班地工作和生活。
在主持了當地公安系統的一些晚會後,她的名氣上升,開始走向電視荧幕。使她成為當地警界甚至是汕頭名人的,是一檔名為《汕頭警聲》的電視節目。
《汕頭警聲》是由汕頭市電視臺和汕頭市警察局合辦的一檔節目,主要文宣公安系統的工作、報導大案要案、介紹警務常識、為市民提示有關事項和服務等,每週六晚7點播出,時長15分鐘,收視率一直不錯。以前,該節目的主持人,長期由汕頭市警察局推薦,一般都是當地公安系統的警務人員。
自從王菲嶄露頭角後,靠著比較出色的艺文素養和姣好的容貌,她迅速成為該欄目固定的金牌主持人。直到多年後,仍有不少汕頭市民還能清楚地記得和回憶當年電視荧幕上的那個漂亮女員警。
據《汕頭都市報》早年的報導顯示,2001年6月,王菲代表汕頭市警察局參加廣東省公安廳主辦的“三項教育”演講比賽,在全省30多名選手中脫穎而出,進入總決賽,並最終成為代表廣東省警察廳參加公安部演講比賽的唯一選手。在北京,她雖然未能奪得大獎,但其演講風格還是給很多電視導演和评审留下了深刻印象。
2001年冬,公安部和中央電視臺聯合籌備“盛世金盾情——公安部2002年春節晚會”時,决定從參加演講比賽的選手中挑選一名警官參與主持節目。導演翻看比賽的錄影後,一致認為,王菲是最合適的人選。
就這樣,這一年的正月初二,在這臺由公安部政治部、中央電視臺聯合主辦,金盾影視文化中心、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共同承辦,瀋陽金杯客車製造有限公司獨家贊助的晚會上,王菲作為唯一代表公安部的主持人,一舉成名。當時的報導如此形容:“她一身警服英姿颯爽,與專業大腕王剛、周濤連袂出場,剛柔相濟、沉穩老練的風格與著名主持人相得益彰,給全國觀眾留下深刻印象。”許多人看了這臺晚會之後說:公安部出的這名女主持還真不錯!
至此,王菲便有了“中國頭號警花”、“時尚女警官”之美稱。
二、神秘的升遷之路
王菲一連串精彩的表現,使很多同事羡慕嫉妒恨,有望塵莫及之感。不少電視觀眾和熟悉她的人紛紛議論說:“這個靚女不簡單,日後大有前途。”
果然,王菲在汕頭市警察局只工作了兩年,就被省廳看中了。2002年,她被借調到廣東省公安廳文宣處。有報導稱,她在2002年初主持公安部春節晚會時,就結識了當時還是廣東省公安廳副廳長的鄭少東,此後二人一直保持著“親密關係”。很多人據此推測,是鄭少東把王菲調到省公安廳去的。
鄭少東是廣東潮陽人,長期從事刑事偵查工作,當年在廣東警界有“少帥廳長”之稱。鄭少東曾組織指揮偵破“東星輪”千萬元港幣大劫案、“長勝輪”特大海上搶劫殺人案等重大刑事案件,“世紀賊王”張子強的被捕,鄭少東也曾參與其中。
(王菲與鄭少東)
但這只是一種說法。另一種傳聞是,王菲之所以能够進入廣東省公安廳,與時任廣東省委副書記的大佬陳紹基不無關係。那時的王菲,在主持公安部春節晚會後,迅速紅透了廣東警界。而喜愛書法的陳紹基,是一個附庸風雅之人,與不少文藝界人士有著密切來往,不少人都認為:“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這並不意外。”
(陳紹基)
值得提示的是,王菲自從到省公安廳後,就很少去上班了,幾乎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外。有人說:“不知道那段時間她在幹什麼?”
就在汕頭市警察局的同事們幾乎忘了王菲,省廳的同事也不知她的去向時,突然傳來消息:2005年,王菲被調進了公安部。巧合的是,就在這之前不久,鄭少東剛剛晋昇為公安部黨委委員、部長助理。這就印證了第一個版本——她與鄭少東關係親密,是鄭將她從省廳調進公安部的。
進入公安部後,王菲很快就晋昇為處級幹部。但她怎麼看都不像一名公務員和警詧——她一如既往地喜好奢侈品牌,時不時駕豪車出入豪宅,個人身價不菲,形象如同一個闊家後或富翁的公主。
而後來的種種線索表明,此時的王菲宛若“無間行者”,混迹於京滬粵等地的政商界,涉及到多宗受賄案中。
三、錯綜複雜的撈人行動
2007年,王菲開始在長江商學院的EMBA(高層管理人員工商管理碩士)上海班就讀。
王菲之所以去上海讀書,是因為經過幾年的刻意經營,她在廣東和北京都有了自己的圈子,但還沒有打入上海的社交圈。她選擇到上海讀EMBA,志不在讀書,而是要營造自己在上海的圈子。王菲每次到上海,很少去上課,而是頻繁遊走於豪華飯店和其他社交場合,結識各方政要闊佬之“高人”。
日後發生的一切都表明,她拼命結交社會“名流”,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為自己編織一張碩大的關係網。
在上海,王菲首先認識了錢宏祥。錢宏祥長期在公安系統工作。他從2003年起,一直擔任上海市公安局長寧分局副局長一職,分管治安、特警、人口辦、看守所等領域的工作。
2008年7月,長寧分局抓獲了20多名涉嫌從事網絡賭博的犯罪嫌疑人,其中包括一個名叫肖春燕的女人。她是在廣東某銀行替賭博組織進行取款轉帳時被抓獲的“馬仔”。
肖春燕被刑拘後不久,她的朋友們就開始了“營救行動”。當時有個名叫安俊宇的男子,是王菲在長江商學院的同學。囙此,他找到“頭號警花”王菲,給了她50萬的“活動經費”,請她從中斡旋。
2008年7月的一天,王菲撥通了錢宏祥的電話,打聽肖春燕的情况。在知道肖已被刑拘後,王菲直截了當地說:“你們趕快把她放了。”這種口氣當時讓為警多年的錢宏祥嚇了一跳,認為她“口氣蠻大,必有後臺”。他聽說過王菲與部長助理鄭少東有“特殊的親密關係”,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在此前與王菲的多次交談中,錢宏祥也知道她“認識很多領導”,囙此對她敬畏三分。不過,他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在電話裏表示:這個案子太大,釋放肖春燕存在很大難度。但王菲執意要求他想辦法。
隨後,為了儘快撈出肖春燕,王菲親自跑到上海約見錢宏祥。第一次,王菲在千禧海鷗飯店內,將一個知名珠寶品牌“卡地亞”禮盒送給錢宏祥,內有一款價值3.8萬元的女式手錶,以及價值分別為約3500元的皮帶和2800元的絲巾各一份,並稱這是送給錢宏祥妻子的“小禮物”。
錢宏祥忐忑不安地收下禮物,隨後開始在自己的權力範圍內,為釋放肖春燕出謀劃策。經過錢宏祥的運作,肖春燕在刑拘期滿後“因證據不足”未被批捕,但沒收了她的380萬元贓款。
肖春燕被釋放後,王菲再次來滬約見錢宏祥。在兩人上次見面的飯店內,王菲塞給錢宏祥一個自稱是“北京特產”的塑胶袋。錢宏祥離開後,在車上發現,塑胶袋內裝有人民幣20萬元。
錢宏祥當時就致電王菲,說:“你不要害我”,要求退還禮物和錢財。但王菲以自己已經休息為由婉拒。錢再聯系時,王菲自稱已回北京。此後,錢宏祥將這筆款項放在辦公室,打算歸還。但兩人再未見面,還錢之事不了了之。
至此,僅在這一起案子中,王菲就撈取了至少二十多萬元的好處費。那麼,王菲如此賣力營救肖春燕,只是為了這區區二十萬元錢嗎?當然不是。肖春燕所捲入的案子,是涉及上海、廣東、臺灣和香港四地的大型網絡賭博案,幕後“莊家”指向臺灣和香港。肖春燕在刑拘時交代,請她“幫忙”的,是一比特“香港朋友”。囙此有人說,這起網絡賭博組織與香港黑幫人物連超(本名連卓釗)的洗錢網絡存在交叉。而連超與黃光裕、鄭少東系同鄉,三案直接關聯。同時有報導稱,連超與陳紹基也是“朋友”——一個蜘蛛網關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2008年11月,國美電器創始人黃光裕因涉嫌經濟犯罪被刑拘。兩個月後,公安部在偵辦黃光裕案的過程中,發現鄭少東存在違紀違法嫌疑,遂對其實施“雙規”。
2009年春節前夕,王菲“落馬”。同年三月,錢宏祥被紀檢部門調查。
至此,新中國成立以來公安系統內最大的貪腐案被揭開,這宗複雜的“撈人”案也隨之浮出水面。
有意思的是,王菲在被辦案人員約談時,因做賊心虛,主動交代自己和多名高官“有染”,其中就有已被雙規的公安部領導鄭少東。而這位“頭號警花”名下來源不明的巨額資產,竟高達4000萬元之多,真是一條美麗的大蛀蟲啊。
從一個普通的艺文幹事,到最後擁有超乎想像的“能量”和巨額錢財,王菲的“神通廣大”著實讓人歎為觀止。
這個過程,先是憑藉姿色與艺文才華,完成迅速躥紅的中國“頭號警花”形象,接著就是憑藉這個形象的影響力和精心編織的關係網,從汕頭向外延伸,一步步擴張至廣州、北京和上海。隨著個人地位的提升,她獲得了結識更多高官顯貴的資本。於是,滾滾財源就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是人們總結的“王菲”道路。
然而,以美色、權利、金錢鋪就的道路終不是人生的長久之計,無論是大權在握的高官,還是風情萬種的佳人,抑或是家財萬貫的富商,到最後都要付出“身敗名裂、臭名昭著”的沉重代價。所有以女色開始,以斂財結束的權色交易案主犯,都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結局。
來源:傳奇文學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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