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視劇《特赦1959》中,除了憨厚而又精明的王耀武、陰險狡詐的徐遠舉周養浩、固執得讓人難以評說的黃維、比較搞笑的算命將軍蔡守元,還有一人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就是被很多人稱為“扎針小能手”的劉安國。
劉安國心機深沉而又比較霸氣,連功德林戰犯管理所所長王英光也認為他比很多人都熟悉黨史,說的事情也不全是假的。
劉安國這個人是有歷史原型的,他和蔡守元的歷史原型,分別是軍統東北辦事處中將處長、徐州前進指揮所副總參謀長(後代理參謀長)文强和第三兵團中將司令官、羅盤將軍張淦。
張淦於1959年病逝,所以特赦名單上並沒有他的名字,文强則是1975年被特赦後,當上了文史專員,並寫下了大量回憶錄,通過他的回憶錄,我們才知道他的經歷是如此複雜,如果他不轉換陣營,那軍銜可能會高得令人吃驚。
文强的經歷複雜,要是都寫出來,三五萬字也打不住,所以咱們只能根據正式並合法、公開出版發行的《文强口述自傳》來採擷一些比較輕鬆的部分,通過此公之筆,來講述他在黃埔軍校的一些趣事——這其中涉及到三比特驚天動地的大人物,至於是哪三比特大人物,筆者隱去其真名,讀者諸君想必也能猜到他們分別是誰:表哥和主任開天闢地,和他打架同學當了元帥。
1924年,年僅十七歲的文强第一次來到廣州,見到了孫大元帥、程潜、李烈鈞和凱申先生,回到湖南後,考上了藝群美術專科學校,當時的校長就是徐特立。
通過徐校長和同學們的口口相傳,文强知道了當時湖南有三劍客,其中有一個居然是自己的表哥:表哥是搞農民運動的,夏曦是搞學生運動的,郭亮是搞工人運動的。
學生文强跟搞學運的夏曦關係很好,也讀到了很多進步書籍,思想逐漸成熟之後,就在夏曦的鼓勵下去報考黃埔軍校。
當年的黃埔軍校,既不在武漢也不在南京,當然也不在上海,而是在廣東省廣州市黃埔區長洲島,文强要想去黃埔軍校,就必須坐船。
一行人從上海坐船前往黃埔,經過鼓浪嶼的時候,文强正在甲板上看天文臺,忽然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揪住了文强的衣服,又敲了敲他的耳朵。
文强回頭一看:“表哥,你怎麼在這兒?”
表哥一把捂住文强的嘴:“說話聲音小一點,這個地方還在廈門,是北洋軍閥和帝國主義統治的世界,他們如果曉得我們到廣東去,就會綁票。”
表哥用充滿感情的雙眼上下打量文强的裝扮,當時文强穿得很時髦:衣服上有兩個銅字“藝專”,帽子是白色嗶嘰的,帽子上插著一把銅寶劍——這是藝專的校服。
表哥把文强渾身上下看了幾遍:“你呀,打扮得太漂亮啦!人家都注意你,都看著你。帽子上還有一個什麼東西呢?一把寶劍插著,太引人注目。帽子就不要戴了,衣服上‘藝專’兩個字可以取下來。”
文强覺得表哥的話很有道理,就一把抓下帽子往海裡面丟,表哥一把搶了過去:“你這是幼稚的行動,你把這樣好的帽子往海裡丟幹什麼?這不是發神經病嗎?你回去放在你箱子裡頭!”
文强一向對表哥十分尊重,聽了表哥的話,笑著收起了帽子:“也對。”
1925年8月,黃埔軍校第九次招考,考試課科目不但有國文,還有數理化,文强以第三名的成績考取。
雖然是第九次招考,但文强卻屬於黃埔第四期,分到入伍生第三團三營一連,連長是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的張慎階(北伐時在南昌戰役犧牲)。
開學沒幾個月,文强和原名祚大、字陽春、號毓蓉的同學,還有一比特名叫恩壽的,一起在農民運動講習所,從團員昇為黨員——什麼團,什麼黨,讀者諸君當然知道,主持儀式的那位就是五千年來罕見的完美之人,逝世時聯合國都降了半旗。
因為文强考試成績比較好,就被任命為班代(這個班代可不是現在的有四五十人的班級,而是戰鬥班),陽春同學、恩壽同學、李運昌同學(也是英雄、名將,新中國第一任交通部常務副部長、黨組書記),都在他的班。
陽春同學當上野戰軍司令之後,警衛員擦槍走火,正在散步的他理都沒理,估計心裡也在哂笑:“走火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事兒我在黃埔軍校也幹過。”
這位野戰軍司令在黃埔軍校走火(睡覺的時候,枕頭旁的槍走火,擊穿了上鋪床板,上鋪同學是林偉儔,他剛好出去打水,回來炒發現枕頭被打了一個大洞),被文强報告給了執行官。
文强與走火同學都不到二十歲,執行官一走,他倆就打起來了。
倆人打了這一架,就誰也不理誰了,直到南昌起義,這對冤家同學才再次見面,那時候文强已經是起義軍的少校連長兼組織委員了。
文强看這位老同學還有點不大高興的樣子,就跑到跟前拉了拉他的手:“你是湖北佬,我是湖南佬,我們有兩年不見面了,大敵當前,不要再鬧小孩子脾氣了。”
老同學也笑了,不但笑,還舉手給文强敬禮,弄得文强很不好意思:“你這個人還很近人情,還給我敬禮呀。”
老同學笑得更開心了:“我不是給你敬禮,我是給你的官階敬禮,我是個上尉,你已經是個少校了,我給你的官階敬禮。”
文强心裡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不管是什麼官階,也好,我看見你有笑臉了!”
兩人相對哈哈大笑,小孩子脾氣也不鬧了。
這對老同學後來又見了一面,不過那是在潮州的時候了,文强去看望玉階公,又見到了這位老同學,這次不苟言笑的老同學表現得很熱情:“老文呵,咱們又見了面啦,我招待你吃點東西吧。”
文强因為有緊急任務,沒有吃老同學的飯,從那以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面。
時間回到文强在黃埔軍校的歲月,在那段時間裏,文强最佩服的就是政治部周主任,還給周主任當過速記員。
文强回憶:“周主任作完報告之後,我把速記稿整理好給他送去,他連聲說整理得好整理得好,很高興。”
周主任慧眼識英才,又把文强介紹給了邵力子:“我這裡有個速記員叫文强,我的演講他第二天就整理好送來了,記得很清楚,我看了一下就批複印了。不錯不錯。”
於是文强又成了邵力子的速記員,並在邵力子介紹下,加入了第二個黨——當年一個人是可以兼有兩個黨籍的。
1926年3月,文强退出了國民黨,在黃埔公開了共產黨員的身份。
文强從黃埔四期畢業,走過了一段艱難而又曲折的道路,最後於1975年被特赦,2001年10月22日,文强以94歲的高齡辭世,結束了他坎坷傳奇的一生,而他接觸過的驚天動地人物,本文至少提到了五比特,咱們今天只考讀者諸君三比特:從後往前數,能否看出他的表哥、主任兼入黨介紹人、同學兼部下,分別是哪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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